雨水顺着福利院老旧的屋檐滴落，在水泥地上敲出规律的声响。
陶予生蹲在走廊尽头，小心翼翼地修补着一辆己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玩具小汽车。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虽然年轻却己经有了些许粗糙的茧。
“予生哥哥，修好了吗？”
五岁的豆豆趴在他旁边，眼睛瞪得圆圆的，小脸上写满期待。
“马上就好。”
陶予生转头对小家伙笑了笑，眼角微微弯起。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细铁丝，熟练地绕在断裂的车轴上。
“看，这样它又能跑了。”
他把修好的小汽车放在地上轻轻一推，车子歪歪扭扭地向前滑去，豆豆欢呼着追了过去。
“你总是这么宠他们。”
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陶予生回头，看见院长阿姨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她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己经花白，眼角刻着深深的皱纹，但笑容依然温暖。
“阿姨。”
陶予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孩子们的东西坏了总不能不管。”
院长把茶杯递给他。
“喝点热茶，天气转凉了。”
陶予生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他看见院长右手无意识地按在腰间，眉头微蹙。
“您的腰又疼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
院长摆摆手。
“倒是你，今天不是还要去送外卖吗？
别迟到了。”
陶予生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匆匆喝完茶。
“那我先走了，晚上回来再帮孩子们补习功课。”
他快步走向大门，路过活动室时，几个大点的孩子正在写作业。
看到他经过，纷纷抬头：“予生哥哥再见！”
“好好学习，不会的题记下来，晚上我回来教你们。”
陶予生挥挥手，推开了福利院斑驳的铁门。
这座位于城市边缘的福利院是他长大的地方。
十八年前，一个寒冷的冬夜，还在襁褓中的他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
是院长阿姨把他抱进去，给了他名字，给了他一个家。
尽管条件艰苦，但这里从未缺少过爱与温暖。
三小时的外卖工作结束后，陶予生的电动车停在一家便利店前。
他买了最便宜的面包和一瓶水，坐在店外的台阶上解决晚餐。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渡云"的名字，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下班了？”
电话那头传来渡云的声音。
“嗯，刚送完最后一单。”
陶予生咬了口面包，声音有些含糊。
“又在吃面包？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样对身体不好。”
渡云的语气里带着熟悉的责备。
陶予生轻笑，“知道了，管家公。
今天工作怎么样？”
“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
渡云顿了顿。
“对了，你上次说院长阿姨腰疼，好点了吗？”
陶予生的表情黯淡下来。
“还是老样子，我劝她去医院，她总是说没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需要钱...”“不用。”
陶予生打断他。
“我能应付。
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别总想着给我。”
“我只是想帮忙。”
渡云的声音低了下来。
陶予生叹了口气，语气软化。
“我知道，谢谢你。
但真的不用，我现在两份工作，收入还算稳定。”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陶予生看了看时间。
“我得去下一份工了，晚上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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