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在你身边,我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平静。
"瓢泼大雨冲刷着巫渊市沿海岸线最好看的一条商业街区。
往日街道上一尘不染,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纯净。
而现在乌云密布,整条街道都被蒙在一片深灰之中。
穿着白色过膝长裙的女孩儿打着红伞,静静站在“不忧花店”的斜对角处。
没有准备雨伞的行人西下逃窜、一窝蜂的扎进离自己最近的店铺躲雨,只有“不忧花店”门可罗雀,即便在这种时候也没人敢进。
女孩儿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齐刘海下,素丽的脸蛋配上清澈懵懂的双眼,就好像刚从大学校园里面走出来的不经世故的学生一样。
“终于等到了,我的护身符。”
乖巧的脸蛋上浮现出神秘莫测的笑容,纤细的脚腕闲哉地迈出几步。
她俯身,将雨伞放在还留恋在街道上、和流浪狗玩儿的小孩儿身边。
街道上顿时生出一朵巨大的红菇。
失去雨伞的庇护,雨水瞬间将她淋个透彻。
担心雨淋的自己不够惨,她还故意在雨中多站了会儿。
躲在旁边店面里的人看着她,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白色的长裙贴在身上,身形被勾勒的一览无遗。
她一只手挡在刘海前面挡雨,另一只手护在胸前,伪装出狼狈模样,低着脑袋就往“不忧花店”跑去。
白色运动鞋在水洼踏过,向上溅起水滴,她的身影孤独而又坚定。
“叮铃”“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这西个字说的不情不愿的,听上去不像是迎客,更像是赶客。
气喘吁吁的鹿美美被花店里的冷光照亮。
她抬头望去,坐在吧台后面的女人穿着牛仔外套,浓密厚重的短发发尾,在低头的时候堪堪能够扫过锁骨,周身自带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冷酷。
“不忧花店”店主的臭脸人尽皆知。
巫渊市作为一个旅游城市,大大小小的店面在网上一搜,都能搜出来一堆推荐贴和避雷贴。
而“不忧花店”的避雷贴,就是店主虽然长得好看,但总摆着一副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脸。
她包的花束极其难看,却又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光最后这两点,就足以劝退巫渊市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客人了。
鹿美美和她对上目光,感受胸腔内的器官扑通扑通的跳动。
目光羞涩颤动,粉色的唇瓣刚一动,她就发现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落汤鸡。
惊诧的目光朝那边看去,同样被雨淋湿的男生坐在进门右手边的凳子上,他的眼睛首勾勾地盯在店主脸上,爱慕之情不言而喻。
鹿美美眨眼。
哥们儿你谁啊?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就给小孩儿打了个伞就被你抢先了?
那男生也注意到鹿美美的目光,朝她这边看过来。
剑眉星目,寸头,穿着一身篮球服,长得还行,个子估计得有一米八多。
像电线杆一样,她最讨厌长这么高的人了!
她慢慢向后挪动脚步,尽量让自己贴在玻璃门边,不去弄脏花店更多的地面。
淡粉色的嘴唇被牙齿咬住,小鹿一样的目光远望,满脸的清纯无辜,“姐姐,我进来躲躲雨可以吗?”
被鲜花包围的女人眉目冷然,经过岁月沉淀的眼神沉静,却带着锐利的光芒。
她左手拿着花材,右手拿着剪刀,眸光中的审视像是要将鹿美美扒掉一层皮。
被她这样盯着,哪怕是什么坏事儿都没做,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虚。
“我可以把我弄脏的地面擦干净再走。”
弱弱的声音抬高了一点,她竭力为自己争取留下躲雨的机会。
她赌那男的肯定没说收拾地面上的雨水的事情。
你有我贴心吗?
“......不用。”
红唇轻启,女人垂眸继续自己手上没干完的活儿,“花架旁边有板凳,你可以坐。”
鹿美美知道她说的是让她坐那个男生旁边。
她不动声色的撇了下嘴,扭头看向右手边的满墙花架。
说是花架,其实是整面墙的洞洞板,每一个洞里面都插着一枝花。
按照品种、颜色,分门别类。
这些花就像是从墙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地上堆着那么十几二十束的鲜花。
倒也不能说是不好看。
只能说是非常难看。
这花束圆不圆、有没有型,两说。
就是......这一束有点儿地中海,黑色包装纸裹着的玫瑰......有点儿斑秃。
还有那束蝴蝶兰。
东高西低、五彩斑斓,里面还插着许多种完全不搭调的品种花。
单拎出来哪朵花都很好看,但是插在一起,就好像把爷爷的花裤衩当门帘挂了哈。
丑的坦坦荡荡。
还不如路边采野花玩儿的小孩儿手里攥着的呢……鹿美美看到这些奇形怪状的花束,又想到网上骂“不忧花店”的帖子:盲人插的花都比这好看十倍,那女店主就是故意来报复社会的吧?
她这哪儿是报复社会,明明就是在霸凌花材。
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搬着靠近玻璃门的板凳到那男生的右侧,更靠近齐萨的位置。
“姐姐。”
纤长的手指扣在圆凳上,鹿美美的两只脚腕勾在一起,乖乖的坐着。
她突然喊了这么一声,女店主修剪花枝的手略略停顿。
“我可以买束花吗?”
真诚的双眼里面含着闪闪亮亮的光。
店主看了她一眼,拿在玫瑰花上的手微微一抖,左手拇指刺痛。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买什么?”
“玫瑰。”
“多少枝。”
“......”鹿美美几不可闻地皱下眉,不安的眼神看看地面、又看看店主,纠结道:“七朵。”
话音落下,那男生好像找到了和齐萨说话的借口似的,也兴冲冲道:“我也买一束......向日葵。”
学人精。
遭雷劈!
鹿美美凶巴巴地在齐萨看不见的地方瞪了他一眼,淡黄色的毛巾便落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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