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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记忆

海月月鸟 著

悬疑惊悚连载

《深夜记忆》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作者“海月月鸟”的原创精品林晚周维主人精彩内容选节:每一次午夜惊我都发现自己站在厨房拿着 丈夫温柔地安慰我只是梦直到我在阁楼发现七本日 每一本的最后一页都写着: “不要相信你已经杀过六次”---第一夜刀锋又一在冰冷的触感中惊意识像沉船后的溺水拼命浮出漆黑的海首先感知到是右手沉甸甸的重还有那蚀骨的寒然后是视模糊地聚焦在眼前——不锈钢流理头顶是吊柜的阴再往下…是手里握着的东一把刀...

主角:林晚,周维   更新:2025-09-29 09: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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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午夜惊醒,我都发现自己站在厨房拿着刀, 丈夫温柔地安慰我只是梦游,

直到我在阁楼发现七本日记, 每一本的最后一页都写着: “不要相信他,

你已经杀过六次人。”---第一章 午夜刀锋又一次,在冰冷的触感中惊醒。

意识像沉船后的溺水者,拼命浮出漆黑的海面。首先感知到的,是右手沉甸甸的重量,

还有那蚀骨的寒意。然后是视野,模糊地聚焦在眼前——不锈钢流理台,头顶是吊柜的阴影,

再往下…是手里握着的东西。一把刀。厨房常用的主厨刀,刀身狭长,

在窗外渗入的稀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林晚猛地抽了一口气,寒气呛入肺管。

她站在厨房中央,脚底是冰凉的瓷砖,穿着单薄的睡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晚晚?

”熟悉的嗓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从厨房门口传来。

灯光“啪”地一声亮了,刺得林晚闭上了眼睛。脚步声靠近,丈夫周维的身影笼罩了她。

“又梦游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刚刚被吵醒的沙哑。他伸出手,

动作极其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她紧握刀柄、指节发白的手。

“铛啷——”刀具落在流理台的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而惊心的声响。

林晚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空手,然后抬头看丈夫。周维穿着藏蓝色的丝质睡袍,眉头微蹙,

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怜惜,还有一丝掩盖得很好的疲惫。“我…我又……”她声音发颤,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恐惧像藤蔓,缠紧了她的心脏。“没事了,没事了。

”周维把她轻轻拥入怀中,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带着安抚的节奏,“只是梦游,

医生说这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会好的。你看,我不是在这里吗?”他的怀抱温暖,

气息是她依赖了五年的熟悉味道。可在那瞬间,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她记不起任何梦游的内容,每次醒来,都是这样一片空白的恐惧,和手里不该拿着的东西。

“这次是刀…”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上次是站在阳台边,

上上次是摸着电闸……维,我害怕。我怕哪天…会伤到你,或者伤到自己。”“别胡说。

”周维捧起她的脸,拇指揩去她眼角渗出的湿意,眼神专注而认真,“你永远不会伤害我。

这只是病,我们在配合治疗,记得吗?药一直在吃。会好的。”他牵起她的手,

引着她离开厨房,经过黑暗的客厅,走向卧室。林晚顺从地跟着,像个小孩子。

躺回柔软的床上,周维为她掖好被角,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睡吧,我守着你。

”他关了灯,在黑暗中,林晚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可她睡不着了。眼睛适应了黑暗后,

能隐约看到天花板的纹路。那种空洞的、缺失了某段记忆的感觉,

比握着刀的冰冷更让她恐惧。医生说,是因为一年前那场意外流产,

失去了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巨大的打击导致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和梦游症。

她接受了这个说法,积极配合心理疏导,按时服药。可这梦游,非但没有减轻,

反而越来越频繁,出现的场景也越来越……令人不安。为什么总是厨房?阳台?电闸?

这些潜藏着危险的地方?她轻轻侧过头,看着身边丈夫模糊的轮廓。他呼吸均匀,

似乎已经重新入睡。黑暗中,他平静的睡颜一如既往地让她感到安心。可心底深处,

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质疑:真的……只是这样吗?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驱散了午夜的阴霾。周维已经起床,厨房传来煎蛋的香味。林晚坐在餐桌前,

看着丈夫忙碌的背影。他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背影挺拔,动作利落。“醒了?

”周维端着盘子转过身,脸上是温和的笑意,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是昨晚没睡好的证明,

“煎蛋和牛奶,还有你喜欢的蓝莓酱。”“嗯。”林晚应了一声,低下头,

用叉子戳着盘子里金黄的煎蛋。“还在想昨晚的事?”周维在她对面坐下,声音轻柔。“嗯。

”林晚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维,我最近……总觉得很恍惚。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不只是梦游的时候,白天也是。”周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伸手过来,

覆盖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医生说过,这是药物的正常副作用,记忆可能会有些紊乱。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晚晚,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

但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把身体养好。

”他的话语无懈可击,充满了关切。林晚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谢谢你,

维。”饭后,周维拿起公文包,准备去公司。在门口,他像往常一样吻了吻她的脸颊。

“今天天气不错,别总闷在家里,可以去花园里晒晒太阳。”他叮嘱道,眼神温柔。

门“咔哒”一声关上,房子里瞬间只剩下林晚一个人,以及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

她收拾了餐具,心不在焉地清洗着。水龙头流出的水哗哗作响,却冲不散心头的迷雾。

忘了事情?忘了什么?除了那场意外带来的巨大悲伤和空白,她还丢失了什么?鬼使神差地,

她擦干手,走上了通往阁楼的楼梯。那扇门平时总是锁着,

周维说里面堆满了以前搬家时的杂物,灰尘大,不让她上去。可今天,

那扇门……虚掩着一条缝。是昨天物业来检修线路时打开的吗?林晚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拍。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灰尘在从气窗透进来的光柱中飞舞。

阁楼里堆满了蒙着白布的旧家具和纸箱,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最终,停留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褪色的桃木箱子上。那个箱子,

她有点印象。好像是结婚时,母亲塞给她的,说是她小时候的“宝贝”。后来搬家,

就被周维随手放在了这里。她走过去,拂开积尘,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一些旧课本、发黄的相册、几个毛绒玩具。而在箱子最底层,

压着一本硬壳的、深蓝色封面的笔记本。不是她的。林晚很确定。她的日记本是粉色带锁的,

少女时期用的,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拿起这本深蓝色的笔记本,

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一种奇异的冲动,让她翻开了第一页。

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是她自己的字。可内容,却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十月十五日,晴。他又一次忘记了我们的纪念日。我说没关系,心里却像结了冰。深夜,

看着他熟睡的脸,我第一次拿起了枕头……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林晚,你在做什么?

十一月三日,阴。他推了我一下,因为我打碎了他母亲留下的花瓶。他说不是故意的,

可我撞在桌角,肚子好痛……孩子会不会有事?我不敢想。如果孩子没了,

我……后面是大片被泪水晕开的墨迹,字迹模糊十二月十日,雨。药量好像加大了,

整天昏昏沉沉。他看着我吃药的眼神,像是在确认什么。我偷偷吐掉了。我必须记下来,

我怕我会忘记。记录断断续续,笔迹时而清晰,时而潦草,

透露着书写者极不稳定的情绪状态。林晚一页页翻着,手指冰冷颤抖,呼吸变得急促。

这里面记录的“他”,毫无疑问是周维。可里面的周维,陌生得让她害怕。

冷漠、控制、甚至……暴力?她飞快地翻到最后几页。日期是一年前,接近她流产的时间。

三月十七日。他发现了我在吃药。很生气,把所有的药都冲进了马桶。他说我没有病,

不需要这些。我们大吵一架。三月十八日。他请假在家陪我,态度异常温柔。

给我做了饭,倒了水。水里有奇怪的味道……我假装喝了一口,趁他不注意倒掉了。

我不敢睡。三月十九日。头很晕。他逼我承认,是我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

才没了孩子。我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天的记忆是空白的!最后一页,

只有一行字,用几乎要划破纸背的力道写着:不要相信他!孩子不是意外!

林晚猛地合上日记本,像被烫到一样扔回箱子里,踉跄着后退几步,

脊背撞上一个蒙着白布的立柜,发出沉闷的响声。不是意外?那是什么?她流产的原因,

不是意外摔倒?那是什么?是周维?日记里暗示的……是周维?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攫住了她。这不可能!周维虽然在那段时间情绪低落,

但一直悉心照顾她,为失去孩子痛苦不已。他怎么可能会……可这日记,

这笔迹……她像是着了魔,再次伸手进箱子,疯狂地翻找着。

课本、相册、玩具被一件件抛出来。然后,在箱子最隐秘的夹层底板下,

她摸到了另一个硬物。她用力抠开那块有些活动的薄木板,下面赫然是另外六本。

一模一样的大小,一模一样的深蓝色封面。她颤抖着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笔迹相同,

记录的是更早一些的时间,抱怨的是周维的冷漠和控制。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不要相信他,你已经杀过一个人。她手一抖,日记本掉在地上。

她抓起第二本,翻开最后一页:不要相信他,你已经杀过两次人。

第三本:不要相信他,你已经杀过三次人。……第六本:不要相信他,

你已经杀过六次人。七本日记。六条……人命?林晚瘫坐在冰冷的、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看着散落一地的深蓝色笔记本,仿佛看着一堆来自地狱的诅咒。

杀了六个人?谁?什么时候?在哪里?为什么她毫无记忆?“不要相信他。”这个“他”,

是周维。那么,她午夜梦游,手持利刃,是潜意识的恐惧在自卫,

还是……另一个更可怕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在蠢蠢欲动?楼下,

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门锁的清晰声响。“晚晚?我回来了,公司临时没什么事。

”周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林晚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防止那声尖叫冲破喉咙。她手忙脚乱地将所有日记本塞回桃木箱子,推回原位,

胡乱地将其他东西盖在上面,合上箱盖。然后跌跌撞撞地冲下阁楼,轻轻带上门,

几乎是滚落般回到二楼卧室的洗手间。她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息,

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如纸、写满惊惶的脸。镜中的女人,眼神陌生,眼底深处,

是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一片漆黑的迷雾。第二章 镜中迷雾“晚晚?在洗手间吗?

”周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温和依旧,却像一根针,猝然刺破林晚勉强维持的镇定。

她猛地拧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哗哗流下,双手掬起一捧,用力拍在脸上。

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也稍微驱散了些脑海中的轰鸣。“嗯,马上好。

”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一点刚睡醒的慵懒。镜子里,她的脸色依旧苍白,

但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掩盖了部分不自然的痕迹。她深吸一口气,扯过毛巾擦干脸,

又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微笑,这才打开门。周维就站在门外,距离近得让她心头一跳。

他穿着早上的那件白衬衫,领口解开一颗,神情自然,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带着惯有的关切。

“脸色怎么还是不太好?是不是又没休息好?”他伸手,似乎想碰触她的额头。

林晚下意识地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手指。这个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但周维的手顿在了半空,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一瞬。“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着凉。

”林晚迅速找了个借口,侧身从他旁边走过,走向客厅,“你公司没事了?”“嗯,

临时取消了会议,想着回来陪你。”周维跟在她身后,语气听不出异常,

“刚才在楼上做什么?我好像听到一点声音。”林晚的心脏几乎漏跳一拍。她背对着他,

走向饮水机,给自己倒水,手指微微发颤。“没什么,去阁楼想找找以前那本织毛衣的书,

结果灰太大,呛到了。”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随意,甚至带着点抱怨,

“里面东西堆得太乱了,差点被个旧箱子绊倒。”她端着水杯转过身,

强迫自己迎向周维的目光。他正看着她,眼神深邃,像是在审视,

又或许只是她过度紧张下的错觉。“阁楼?”他微微挑眉,“那地方又脏又乱,

不是让你别上去吗?要找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找。”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这在过去,她只会觉得是丈夫的体贴。“嗯,知道了。”林晚低下头,抿了一口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心底翻腾的火焰。不要相信他。那六个血淋淋的“杀”字,

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对了,”周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走到她身边,

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熟悉的棕色小药瓶,“该吃药了,医生说要按时。”药瓶递到眼前,

林晚看着那白色的瓶身,仿佛看到的是毒药。日记里提到过,水里有奇怪的味道,

药量被加大……她流产的记忆空白,是否也与这药有关?“我……我等下吃,刚喝了水,

有点饱。”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周维看着她,没有坚持,只是把药瓶放在茶几上,

语气温和却带着压力:“别忘了,晚晚。你的病需要规律服药才能好。”他伸手,

理了理她颊边有些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指尖却带着一丝凉意,“我去书房处理点邮件,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都行。”林晚几乎是屏住呼吸回答。看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

关上房门,林晚才像虚脱一般,瘫坐在沙发上。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睡衣。

恐惧和疑虑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紧紧缠绕着她。那七本日记是真的吗?

那些关于冷漠、控制、甚至暴力的记录,还有最后那触目惊心的警告……如果都是真的,

那她这五年婚姻,生活在怎样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里?周维,

这个她曾经深爱、无比信赖的丈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而她自己……杀了六个人?

这怎么可能!她连杀鸡都不敢看!可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会有这些日记?笔迹确实是她的,

那种绝望和恐惧,透过纸张几乎能将她灼伤。她必须弄清楚!林晚猛地站起身,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里面传来隐约的键盘敲击声。

她蹑手蹑脚地再次走上通往阁楼的楼梯。这一次,她更加小心。推开那扇依旧虚掩的门,

灰尘在光线中舞动。她直奔那个角落的桃木箱子,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打开箱盖,

拨开上面的杂物,手指触碰到那几本硬壳笔记本时,她才稍微松了口气——它们还在。

她迅速将七本日记全部拿出来,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绝世珍宝,

又像是抱着随时会爆炸的炸药。她不能把它们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周维随时可能上来,

或者让物业来彻底清理阁楼。她把日记本藏在了自己衣帽间最顶层,

一堆不常穿的厚重衣物后面。那里隐蔽,周维平时不会去翻动。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卧室,

反锁了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安全感短暂地回归,

但更大的焦虑随之而来——她该如何阅读这些日记?在哪里阅读才能确保绝对安全?

周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或者至少在这个房子里。午餐时,

周维果然做了一桌她喜欢的菜,态度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不断给她夹菜,询问她的口味。

林晚食不知味,机械地咀嚼着,努力扮演着那个“需要被照顾的病弱妻子”角色。

她不敢与他对视太久,生怕自己眼神里泄露出的恐惧和探究会被他察觉。

“下午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去公园散散心?”周维提议。“不了,”林晚立刻拒绝,

声音有些急促,看到周维投来的疑惑目光,她连忙放缓语气,“我……我头有点晕,

想在家休息一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周维看了她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书房,有事叫我。”机会来了。确认周维进入书房并关上门后,

林晚回到卧室,再次反锁。她走到窗边,拉紧了窗帘,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她从衣帽间取出那七本日记,坐在角落的地毯上,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

翻开了第一本——不是按顺序,而是她最早在箱子里发现、记录着流产真相的那一本。

她需要重新确认,更需要寻找更多的细节。每一次阅读,都像有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穿心脏。

那种无助的、被最亲密之人背叛和操控的绝望,透过纸张传递过来,让她浑身发冷。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周维不仅仅是冷漠和控制,他可能……谋杀了他们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她强忍着不适,

拿起那本标记着“第一次杀人”的日记。里面的记录时间更早,大概是结婚后一年左右。

日记里抱怨周维的疏离,记载了一些琐碎的争吵,以及一次他醉酒后,

她在他手机里看到的、与一个陌生女人的暧昧短信。笔迹充满了愤怒和伤心。

她直接翻到最后几页。……他说只是应酬,是那个女人纠缠他。我不信。今晚他又喝醉了,

睡得像死猪。我看着他的睡脸,想起那个女人发来的挑衅短信,怒火烧光了我的理智。

我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字迹到这里开始剧烈颤抖,

有大片涂抹的痕迹……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早上醒来,他还在睡,好像睡得更沉了。

药瓶掉在地上,撒了几粒出来。我……我把药捡回去了。他睡到下午才醒,说头很痛。

我什么都没问。最后一页,只有那一行字:不要相信他,你已经杀过一个人。

林晚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日记本。这记录……含糊不清。她下了药?下了多少?

周维只是头痛睡过头?这算“杀人”吗?还是说,在书写者的认知里,意图和行为,

就等于“杀过”?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第二本,标记着“第二次”的。

时间又往后推移了几个月。记录的是周维在一次争吵中,失手推了她,她撞在茶几上,

额头缝了三针。周维事后痛哭流涕地道歉,百般讨好。日记里充满了痛苦和纠结。

最后几页:……他睡着了,呼吸平稳。我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

手里拿着他给我削水果的水果刀。冰凉的刀锋贴在他的脖子上,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只要轻轻一划……字迹中断,下一页有撕毁的痕迹……天亮了。刀还在桌上。

他脖子上的红痕是我弄的吗?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想那么做。

最后一页:不要相信他,你已经杀过两次人。又是这样!强烈的杀人意图,但结果不明!

是臆想?还是被药物影响产生的幻觉和记忆混乱?林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快速翻阅着后面几本,模式大同小异。

记录着周维的“恶行”冷暴力、控制、疑似出轨、一次比一次激烈的争吵,

以及她自己随之产生的、越来越黑暗和暴力的念头,

甚至是一些模糊的、关于实施过程的碎片记忆,但最终都没有明确的结果证实她真的杀了人。

有时是工具刀、药瓶、绳子,有时是地点浴室、厨房、车库,

都与她近期梦游出现的场景隐隐对应。这些日记,

更像是一个长期被精神控制、压抑痛苦的女性,

在绝望中产生的暴力幻想和被迫害妄想的记录?

还是说……她真的在梦游或者意识不清的状态下,依据这些幻想实施过,只是成功与否,

或者记忆被某种方式“处理”掉了?“不要相信他”的警告重复了七次。如果周维是无辜的,

这警告从何而来?如果周维是危险的,他为何要留着这些足以成为证据的日记?

放在一个她“可能”会发现的地方?疑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林晚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痛,混乱的记忆和这些恐怖的文字交织在一起,

让她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她拿起最后一本,也是最新的一本,

封面的蓝色比其他几本稍浅一些。她翻开,前面的记录似乎是最近几个月的,

抱怨药效让她昏沉,记录周维无微不至却令人窒息的“照顾”,

以及她越来越频繁的恍惚和记忆断层。笔迹显得虚弱而飘忽。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意料之中的,那里写着:不要相信他,你已经杀过六次人。但在这一行字的下面,

还有一行更小的、几乎要挤到页面边缘的字,墨迹看起来很新,

似乎是不久前才写下的:如果他给你喝红色的糖浆,不要喝。那不是糖浆。第七次,

很快就要来了。红色的糖浆?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昨天下午,

周维确实给她倒过一杯“草莓果汁”,颜色鲜红浓稠,他说是新买的进口浓缩果汁,

对她身体好。她当时因为嘴里发苦,只喝了一小口,觉得味道有些怪异,

剩下的放在床头柜上,后来好像被周维收走了。那不是糖浆?那是什么?第七次……杀人?

是她要杀第七个人?还是……有人要第七次杀她?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当头浇下,

让她四肢百骸都冻结了。她猛地合上日记本,抱紧自己,

却无法抑制那从灵魂深处渗出的寒意。“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伴随着周维温和的嗓音:“晚晚,睡醒了吗?我榨了新鲜的橙汁,要喝点吗?

”橙汁……是黄色的。她暂时安全了吗?林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仿佛看到门外站着的,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而是一个手持猩红液体的、微笑的恶魔。她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充满谎言的迷宫,

而唯一的线索,是几本真假难辨、充满疯狂呓语的日记,

和一个关于“红色糖浆”的恐怖警告。下一步,她该相信谁?是门外那个熟悉的丈夫,

还是手里这些来自“过去自己”的、血淋淋的控诉?她的目光,

再次落在那行小字上——“第七次,很快就要来了。”时间,似乎不多了。

第三章 猩红警告“晚晚?”门外的声音又响了一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林晚猛地回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她混乱的思绪强行凝聚。她不能让他起疑,

至少现在不能。“来了。”她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沙哑和慵懒,像是刚被吵醒。

她迅速将散落在地的日记本拢起,塞回衣物堆深处,仔细掩藏好每一处痕迹。然后起身,

整理了一下睡衣和头发,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这才走过去打开了门。

周维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鲜榨的橙汁,色泽明亮,散发着清新的果香。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带着审视。“睡得好吗?脸色还是有点白。”他语气温和,

将橙汁递过来。“嗯,做了个噩梦,没睡踏实。”林晚接过杯子,指尖避免与他接触。

冰凉的玻璃杯壁让她灼热的掌心稍微舒服了些。她低下头,假装喝了一小口,

酸甜的汁液滑过喉咙,却尝不出任何味道,满脑子都是那行小字——“红色的糖浆”。

“做了什么噩梦?”周维很自然地伸手,想揽住她的肩膀。林晚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避开,

走向客厅。“记不清了,就是觉得很害怕。”她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周维的手落空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沉了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跟了上来。

“别想太多,梦都是反的。”他在她身边坐下,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晚上想吃什么?我订了那家你一直想去的法餐厅,我们出去吃,换换心情。”出去?

离开这个房子?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在外面,在陌生的环境里,她会不会更失去控制?

或者,这本身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我……没什么胃口,而且头还是有点晕,不想出门。

”她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声音细弱,“就在家随便吃点吧,你做的清汤面就好。

”周维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滞。林晚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

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好吧,”他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你再休息会儿,

我去煮面。”他起身走向厨房。林晚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

但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背影,尤其是他放在厨房岛台上的那个公文包。药瓶,

之前被他随手放在了茶几上,现在不见了。是他收起来了吗?还是……拿回了书房?

那个书房,他处理“邮件”的地方,是不是藏着更多的秘密?趁着周维在厨房忙碌的间隙,

水声和切菜声掩盖了其他声响,林晚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书房门口。门关着,

她试着轻轻转动门把手——锁着。她的心沉了下去。家里除了卧室和卫生间,

其他房间平时很少上锁。周维什么时候开始锁书房了?为什么?她贴近门缝,

试图听到里面的动静,但只有一片死寂。里面真的有邮件要处理吗?还是他在做别的事情?

晚餐的气氛异常沉闷。周维煮了两碗清汤面,翠绿的葱花点缀在清亮的汤水里,

看起来清爽可口。但林晚食不知味,每一口都像在吞咽沙砾。她不敢看周维的眼睛,

只能低着头,数着碗里的面条。周维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沉默,没有像往常一样找话题,

只是偶尔给她夹一筷子小菜,动作依旧体贴,却让林晚感到一阵阵寒意。“今天的药吃了吗?

”饭后,周维收拾着碗筷,状似无意地问道。林晚心里一紧。“……还没,等会儿睡前吃。

”“嗯,别忘了。”周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却让林晚有种被看穿的错觉。他没有多说,

端着碗筷进了厨房。林晚回到卧室,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恐惧、疑虑、还有那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几乎让她崩溃。她看着那个衣帽间,

那堆藏着恐怖真相的衣物,感觉自己像个守着炸弹的囚徒。

红色的糖浆……第七次……她必须做点什么。她不能坐以待毙。深夜,万籁俱寂。

身边周维的呼吸平稳悠长,似乎已经陷入沉睡。林晚睁着眼睛,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直到确认周维睡熟了,她才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没有去厨房,也没有去拿刀。今晚,她有更明确的目标。她像一缕幽魂,

悄无声息地溜出卧室,来到书房门口。白天锁着的门,晚上会不会有机会?

她记得家里有一个备用钥匙盒,放在客厅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里面有一些不常用的钥匙。

她屏住呼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摸索到电视柜前,轻轻拉开抽屉。里面杂物很多,

她凭着记忆和触感,终于摸到了那个小小的、冰凉的金属钥匙盒。打开盒子,

里面有几把形状不同的钥匙。她一把一把地拿出来,凑到月光下仔细辨认,

试图找到能匹配书房门锁的那一把。心跳如擂鼓,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试到第三把的时候,钥匙插进了锁孔,轻轻一拧——“咔哒”。门锁开了。

林晚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她稳住颤抖的手,极其缓慢地推开书房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书房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是暗下去的,泛着微弱的电源指示灯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周维的古龙水味和纸张的味道。她不敢开灯,

只能借着月光和远处路灯透进来的微光,摸索着打量这个房间。

书架上摆满了经济管理和金融类的书籍,整齐得一丝不苟。

书桌上除了电脑、笔筒、几份文件,没有太多杂物。她的目光落在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上。

那个抽屉带着一把小锁,不同于其他抽屉。直觉告诉她,那里可能藏着东西。她蹲下身,

试着拉了拉,纹丝不动。钥匙盒里还有几把更小的钥匙,她拿出来一一尝试。

当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时,锁舌弹开了。林晚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抽屉。

里面东西不多。一沓文件,几张银行卡,一个……手机。

不是周维平时用的那个最新款智能手机,

而是一个老式的、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黑色直板手机。手机没有设置密码。

林晚的心跳更快了。她拿起那个手机,按亮屏幕。电量是满的。她点开短信收件箱——空的。

发件箱——也是空的。通话记录——只有寥寥几个拨出号码,没有备注,

看起来像是乱码或者网络电话。她点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符号:“Ψ”希腊字母,普西。Ψ?这代表什么?一个人?一个组织?

她尝试着回拨那个属于“Ψ”的号码。手机贴在耳边,

里面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空号?那之前周维用这个手机和谁联系?

她放下手机,拿起那沓文件。大部分是些房产资料、投资证明,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但在文件最底下,压着一份装订好的、标题为《M-7项目阶段性观察报告》的文件。

M-7?林晚皱起眉,翻开文件。里面是打印的表格和数据记录,像是一份实验记录。

对象:LW女性,29岁

项目目标:记忆覆写与行为引导稳定性测试第七阶段

用药记录:每日定时投放M型抑制剂混入食物/饮水,

剂量…后面是具体的毫克数,林晚看不太懂

阶段性记忆缺失、时空感知错乱、梦游行为频率及危险程度递增、出现暴力倾向臆想…

备注:对“红色标记刺激物”代号‘糖浆’产生初步警惕,怀疑日记信息泄露,

需调整方案,准备启动第七次行为引导测试,目标:模拟‘被迫自卫’场景,

完成最终潜意识烙印。LW……是林晚吗?记忆覆写?行为引导?M型抑制剂?

红色标记刺激物?第七次行为引导测试?模拟被迫自卫?

一个个冰冷的术语像子弹一样射穿林晚的认知。她不是生病!她是在被“实验”!

被她的丈夫,周维!那些药,是为了抑制她的记忆,引导她的行为!梦游,暴力臆想,

甚至可能包括日记里那些“杀人”的记录,都是被引导、被植入的结果?

而那“红色的糖浆”,是所谓的“红色标记刺激物”,是下一步测试的关键?

所谓的“第七次”,不是她要去杀第七个人,

而是周维要对她进行的第七次“行为引导测试”,目标是让她在模拟场景中“被迫自卫”?

自卫……对谁?难道是……对周维自己?他要制造一个场景,引导她攻击甚至……杀死他?

然后呢?完成什么“最终潜意识烙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林晚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拿着文件的手抖得厉害,纸张发出簌簌的声响。就在这时,

书房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林晚浑身一僵,猛地将文件塞回抽屉,把手机放回原处,

手忙脚乱地锁上抽屉,将钥匙拔下。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门口!她环顾四周,

无处可藏!书架和墙壁之间有一个狭窄的缝隙,她几乎是挤了进去,屏住呼吸,

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书房的门被推开了。灯亮了。周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睡袍,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书桌上。林晚躲在缝隙的阴影里,

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停止了。她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能感觉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周维走到了书桌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的目光,

似乎落在了那个刚刚被林晚动过的、带锁的抽屉上。他停留了几秒,然后弯下腰,

拉开了那个抽屉!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发现了?文件被动过了?手机的位置不对?

周维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合上了抽屉,重新锁好。然后,

他转过身,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林晚藏身的书架缝隙。

林晚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目光冻僵了。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走到窗边,

站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夜色,然后关掉了书房的灯,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脚步声逐渐远去。林晚依旧僵硬地挤在缝隙里,过了很久,直到确认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才像一滩烂泥一样,缓缓滑坐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他发现了。他一定发现了什么。那份报告,那个手机……他只是在按兵不动?

还是在等待那个“第七次测试”的时机?“第七次,很快就要来了。”不是日记的预言,

是那份实验报告上的计划!而她,就是那个被观察、被引导、被测试的小白鼠LW。

她的丈夫,是她噩梦的导演。她必须逃。在第七次测试开始之前,必须离开这里!可是,

她能逃到哪里去?周维似乎掌控着一切。她的“病”,她的记忆混乱,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甚至不确定,外面有没有他安排监视的人。那个符号“Ψ”代表的,又是什么?

林晚扶着墙壁,颤抖着站起身,摸索着走出书房,回到冰冷的客厅。月光惨白地照在地板上,

像铺了一层霜。她看向卧室的方向,那扇门背后,是她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

也是一个将她视为实验品的、冷酷的陌生人。在这个巨大的、精心编织的牢笼里,

她唯一能确定的真实,只剩下那七本日记里,

来自过去那个尚未被完全“覆写”的自己的、血淋淋的警告。以及,

那份名为《M-7项目阶段性观察报告》的、冰冷的审判书。天,快亮了。第七次测试,

还会远吗?第四章 困兽之斗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切割出狭长而刺眼的光带,

落在林晚脸上。她一夜未眠,眼球布满血丝,太阳穴针扎似的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周维不知何时起的床,厨房里传来煎培根的滋滋声和咖啡机的嗡鸣,一切听起来平和而日常,

却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惊涛骇浪之上。林晚坐起身,动作僵硬。昨晚书房里的发现,

那份名为《M-7项目》的报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神经上。记忆覆写。

行为引导。实验对象LW。第七次测试。模拟被迫自卫。她不是病人,是实验品。

周维不是丈夫,是研究员,是刽子手。“晚晚,吃早餐了。”周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温和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走下床。她不能露出破绽,

至少在找到办法之前不能。她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眼神深处藏着惊惶的女人,

努力扯动嘴角,练习一个看起来正常的、带着倦意的微笑。餐厅里,

周维已经摆好了早餐:煎蛋,培根,烤吐司,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他穿着熨帖的衬衫,

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笑容无懈可击。“昨晚睡得好吗?”他替她拉开椅子,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还好,就是有点累。”林晚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拿起牛奶杯。温热的触感传来,她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牛奶是白色的,不是红色。

她小口啜饮着,味同嚼蜡。“今天天气不错,我请假了,陪你去医院复查一下?

”周维切着培根,状似随意地提议。复查?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是去医院,

还是去另一个更方便他“测试”的场所?那份报告里提到要“调整方案”,

去医院是不是调整的一部分?“我……我觉得好多了,不用去了吧。”她放下杯子,

声音有些发紧,“而且我约了……约了苏晴,好久没见她了,想出去逛逛。

”她临时扯了一个闺蜜的名字,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个离开他视线的机会。

周维切割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审视,

随即又化为了温和的担忧:“苏晴?你最近精神不好,出去逛街太累了吧?

还是先去医院看看,确保没事再说,好吗?”他的语气带着哄劝,却不容拒绝。

“我真的没事了!”林晚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躁,她立刻意识到失态,

连忙放缓声音,“就是……就是想透透气,整天闷在家里也不好。我和苏晴就喝个下午茶,

很快就回来。”周维沉默地看着她,餐桌上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几秒钟后,他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依旧温和,却让林晚后背发凉。“好吧,”他妥协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药我带上了,记得按时吃。”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棕色小药瓶,

晃了晃,然后放在了桌上,推到她面前。药瓶像一块烧红的炭,烫着林晚的视线。

她知道这里面根本不是治病的药,是M型抑制剂,是摧毁她记忆和意志的毒药。“嗯。

”她低低应了一声,手指蜷缩起来。早餐在一种近乎凝滞的气氛中结束。周维收拾了餐具,

拿起公文包,仿佛真的要出门上班。“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他在门口换上鞋,

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门“咔哒”一声关上。林晚几乎是立刻冲到了窗边,

撩开窗帘一角,紧张地向下望去。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周维那辆黑色的轿车驶出了小区。

他走了?她不敢确定。也许他只是把车开到某个角落监视?那个符号“Ψ”代表的人或组织,

是否正在暗处窥伺?巨大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的感觉像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瘫坐在沙发上,环抱住自己,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这个她住了五年的家,

此刻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墙壁里是否藏着摄像头?那个红色的糖浆,

会被他藏在什么地方?下一次,他会以什么形式让她“喝下”?她不能坐以待毙!

林晚猛地站起身,冲回卧室,

出那七本日记和那份偷拍下来的报告照片她昨晚用那个老式手机模糊地拍了几张关键页。

她需要信息,需要找到突破口。她再次翻阅那些日记,这一次,带着“实验品”的认知去看,

感受截然不同。那些愤怒、绝望、杀意,有多少是她真实的情绪,

有多少是被药物和引导催生出的“臆想”?日记里提到的周维的“恶行”,

有多少是真实发生的,有多少是被刻意植入的“记忆”?报告里提到“记忆覆写”。

他是不是在 systematically 地抹去她真实的记忆,

然后用虚构的、痛苦的记忆来替代,以便更好地控制她,引导她产生他想要的行为?

那个“第七次测试”,目标是“模拟被迫自卫”,完成“最终潜意识烙印”。

他想让她在什么情况下“自卫”?对抗谁?烙印什么?

是让她彻底相信自己是个有暴力倾向、甚至杀过人的疯子?

还是……让他自己成为她暴力下的“受害者”,从而达成某种目的?比如,合法地摆脱她,

或者获取某种利益?林晚想起周维最近在处理的几份大额保险单,受益人写的都是他的名字。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让她不寒而栗。她必须联系外界!苏晴!对,

苏晴是她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性格泼辣,或许可以信任。她找到自己的手机,

手指颤抖着拨通了苏晴的号码。“喂?晚晚?”苏晴的声音带着惊喜,“难得啊,

你个大忙人终于想起我了?”“苏晴,”林晚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我遇到麻烦了,

很大的麻烦。周维他……他可能想害我!”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苏晴的声音严肃起来:“晚晚,你说什么?周维?他对你不好吗?

你们不是一直很恩爱吗?”“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在给我下药,我的梦游,

我的记忆问题,都是他弄出来的!他拿我做实验!”林晚急得语无伦次,

“我发现了他的报告,他有个什么M-7项目,我是实验对象LW!”“实验?LW?晚晚,

你……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苏晴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和担忧,

“周维怎么会做那种事?你是不是又产生什么幻觉了?医生不是说了让你按时吃药吗?

你吃药了没?”“那不是治病的药!那是毒药!”林晚几乎要哭出来,“苏晴,你信我一次!

求你了!我现在很危险!”“晚晚,你冷静点。”苏晴试图安抚她,“这样,你现在在家吗?

我过去陪你,我们当面说,好不好?”“不!你别来!”林晚下意识地拒绝。

她不确定周维是否在家附近安排了人,苏晴过来会不会有危险,或者……打草惊蛇。

“你……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符号?希腊字母,Ψ,普西。

看看它可能代表什么组织或者公司?还有,帮我找个安全的,能暂时躲藏的地方?”“Ψ?

晚晚,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苏晴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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