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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哑爸爸的无声之爱

绾绾青丝楹白雪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聋哑爸爸的无声之爱》男女主角陈竹生念是小说写手绾绾青丝楹白雪所精彩内容:1983年的秋泡软了南方山区的骨陈竹生披着件打满补丁的蓑蹲在竹溪的鹅卵石滩指尖在冰凉的水里摸三天前冲垮的竹料堆还剩小青黄相间的竹篾条缠在芦苇根被湍急的水流磨得发他是村里最后一个竹篾也是唯一一个听不见流水声、喊不出疼的三十岁那为了护着山里的楠竹不被偷他被三个外乡汉子用铁棍砸坏了喉又灌了从此喉咙里像堵着团烂棉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耳朵也成了摆...

主角:陈竹生,念竹   更新:2025-08-16 15:5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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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的秋雨,泡软了南方山区的骨头。

陈竹生披着件打满补丁的蓑衣,蹲在竹溪的鹅卵石滩上,指尖在冰凉的水里摸索。

三天前冲垮的竹料堆还剩小半,青黄相间的竹篾条缠在芦苇根里,被湍急的水流磨得发亮。

他是村里最后一个竹篾匠,也是唯一一个听不见流水声、喊不出疼的人。

三十岁那年,为了护着山里的楠竹不被偷砍,他被三个外乡汉子用铁棍砸坏了喉咙,又灌了药,从此喉咙里像堵着团烂棉絮,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耳朵也成了摆设,世界只剩一片死寂。

雨丝斜斜地扎在脸上,像细针。

陈竹生缩了缩脖子,正准备捞起最后几根竹篾,忽然听见芦苇丛里传来点动静。

不是风声,不是水流声,是种极细弱的、像被踩住尾巴的小猫似的呜咽。

他愣住了。

这深山溪谷,除了他这个靠竹料活命的人,鲜少有人来拨开半人高的苇草时,泥水顺着蓑衣往下淌。

红布襁褓裹着的小婴孩,就在一丛野菊旁边缩着,脸冻得发紫,嘴唇抿成道白缝,只有鼻子还在微微翕动。

陈竹生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冰得像块河里的卵石,可那只攥着枯竹枝的小手,却死紧死紧地抠着,指节泛白。

襁褓里滚出张揉皱的纸条,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求好心人收养,她叫念竹。”

纸条上“念竹”二字,成了他死寂世界里骤然亮起又注定灼伤他的微光。

他将她焐在胸口,蓑衣下的体温是唯一的语言,心里那块被命运砸得铁硬的地方,第一次裂开细缝。

回竹屋的路走得比往常慢。

竹屋在竹林最深处,屋顶盖着劈开的竹片,风一吹就“哗啦啦”响,像随时会散架。

陈竹生推开门,灶台上的瓦罐还温着早上的红薯粥,他舀了半勺,用竹勺一点点抿凉了,凑到婴孩嘴边。

她大概是饿狠了,小嘴本能地咂巴起来,烫得咧了咧嘴,却没哭,睫毛上滚落的泪珠砸在他手背,比溪水更刺骨。

“就叫念竹吧。”

陈竹生对着空屋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拿起灶边那把用了十年的竹刀,在门后的竹柱上刻了个“念”字,刀锋太利,竹屑簌簌往下掉,混着他指尖被划破渗出的血珠,在浅黄的竹肉上洇开一小朵红。

村里人很快就知道哑子捡了个娃。

有人挎着菜篮子来看热闹,站在竹屋门口探头探脑:“竹生,这娃来路不明,怕是个累赘。”

“听说镇上孤儿院收娃,送去吧,你自己都顾不上自己。”

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是隔在聋哑世界外的模糊背景。

陈竹生不说话,只是蹲在门槛上编竹篮。

竹篾在他手里翻飞,三两下就有了个圆底的雏形。

他编得极快,手指被篾条勒出红痕也不歇,编好一个就往墙角摞,傍晚时己经堆了半人高。

第二天一早,他背着竹篮往镇上去,太阳落山回来时,怀里揣着个花布小襁褓,是供销社处理的瑕疵品,边角有点脱线,却洗得干干净净。

念竹夜哭,陈竹生就抱着她坐在竹床上,哼不成调,只能用竹刀在床沿刻花纹。

他刻得慢,一下一下,竹屑落在念竹脸上,她就不哭了,小鼻子翕动着,伸手去抓那些轻飘飘的碎屑。

后来他索性在床头刻了片竹林,月光从破窗纸漏进来,竹影落在念竹脸上,像给她盖了层细纱。

念竹会爬的时候,那把祖传的、磨得锃亮的竹刀,是念竹最爱的“玩具”。

陈竹生怕伤着她,每次用完都藏在房梁上,可转脸就被她咿咿呀呀地指着要。

他没办法,找了块软木削了把木刀给她,刀把刻着“竹”。

念竹攥着木刀在地上划,划出歪歪扭扭的道道,他就蹲在旁边,用真刀笨拙地改成“念竹”。

这无声的“教学”,是他能给予的全部“语言”。

山里的冬天来得早,竹屋西壁漏风。

他将念竹裹在唯一厚实的旧袄里,自己披着蓑衣守着炭火。

他编了个竹罩子,把瓦罐架在炭火上,里面煨着红薯,咕嘟咕嘟地冒甜气。

念竹吸着鼻子凑过来,小手扒着他的膝盖。

他就剥开个红薯,把最软最甜的芯挖出来,吹凉了喂给她,自己嚼着带硬皮的边角。

火光映着他沉默的侧影,温暖是她的,寒冷与日渐沉重的呼吸是他的。

有天夜里,念竹发起高烧,小脸烫得像炭火。

陈竹生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急得在屋里转圈。

他听不见她痛苦的呻吟,只能看见她紧蹙的眉头,抿紧的小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把所有能找到的厚东西都裹在她身上,背上她就往镇上跑。

山路结了厚厚的冰,他摔倒在结冰的山路上,膝盖撞击石头的剧痛无声地炸裂,棉袄下摆浸透暗红的血。

一路上他己经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膝盖都是红的。

快到镇卫生院时,他实在跑不动了,一路上都有不少血迹。

他跪在雪地里,用冻得发紫的手拍着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嗬嗬”声,医生开门时,看见他棉袄下摆全是血,膝盖处的棉花都被染红了,可背上的孩子却裹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冻着。

“再晚来半小时,这娃就危险了。”

医生叹着气给念竹输液,陈竹生蹲在墙角,用手刨雪敷在膝盖,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念竹的小脸。

天亮时,念竹烧退了,睁开眼看见他,咧开没牙的嘴笑了,伸手去抓他沾满雪的胡子。

他也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被风揉皱的竹篾。

念竹六岁那年,背着陈竹生编的竹书包去村小学。

书包上编着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是他熬了三个晚上才编出来的。

每天放学,她都像只小雀儿似的扑进竹屋,举着作业本喊:“爹!

我今天得了小红花!”

陈竹生听不见,却看得懂她脸上的笑。

他会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颗水果糖,糖纸皱巴巴的,是他用两个竹筐跟货郎换的。

念竹剥开糖纸,先塞进他嘴里,自己再含着半块,含糊不清地说:“甜吧?

老师说,我认字比谁都快。”

糖的甜腻短暂地盖过了他喉间日益浓重的铁锈味。

他点点头,拿起她的作业本,笨拙地指着上面的字,用手指在桌上比划。

他想让她好好学习,走出这大山,去能听见声音、能大声说话的地方。

那天傍晚,念竹在溪边帮他捡竹料,看见他蹲在石头上咳,帕子捂在嘴上,半天没松开。

溪水潺潺,掩盖不住他压抑的闷咳。

她跑过去,看见帕子上沾着暗红的血,像极了山里红果的汁。

“爹!

你怎么了?”

她拽着他的胳膊,眼泪掉下来。

陈竹生慌忙把帕子藏起来,用袖子擦她的脸,又指了指竹林,意思是“竹灰呛的,没事”。

他捡起一根最首的竹篾,在她手心里画了个笑脸,竹篾的毛刺扎得她手心发痒,可她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不知道,那不是竹灰呛的。

是多年前被打坏的喉咙,在潮湿的梅雨季里,开始一点点溃烂。

他藏在床底下的瓦罐里,藏着冰冷而又沉重的秘密:一边是她未来的学费,硬币积攒着微薄的希望;另一边是半瓶标签磨蚀的廉价止咳药片。

他每天偷偷吞咽两片,不是为治那早己无药可医的溃烂,只为压下撕心裂肺的咳,怕惊扰了灯下她稚嫩的笔画声。

竹溪的水,带不走岁月的沉重。

念竹看着夕阳下陈竹生佝偻编席的背影,白发如霜,比去年更弯的脊梁仿佛随时会被背上无形的山压垮。

她跑过去抱住他,小脸贴着他粗糙的褂子,许下温暖的诺言:“爹,等我长大了,给你编个最暖的竹床。”

陈竹生的手猛地一颤,竹篾滑落。

他转身,浑浊的眼里是汹涌的、无法言说的爱意与悲凉。

他摸着她的头,努力咧开嘴笑,眼角的皱纹却像被揉碎的枯竹。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终于冲破了他强筑的堤坝,混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重重砸在念竹的手背上,烫得她手背发颤,却不明所以。

他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模糊的、带着血沫气息的“嗬…嗬…”。

他不知道这双刻下“念竹”、编出无数竹器的手,还能支撑多久。

他只知道,要在彻底熄灭前,燃尽自己,多编一个竹篮,多攒一枚硬币,让她书包上的小兔子永远鲜活,让她脸上的笑容永不蒙尘。

至于那藏在竹屑深处、随血咳出的秘密;那些在死寂中翻滚、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怜、疼痛与不舍…他笨拙地以为,总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刻给她看,或者…写在那张永远也用不到的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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