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物品布局

香港茶餐厅灭门案后，我继承了那栋凶宅。每晚厨房都会传来剁骨声，

邻居却说我家十年没住人。直到我在阁楼发现一本血字日记：“爸爸把妈妈做成了叉烧包。

”而最后一页，赫然是邻居的笔迹——“下一个轮到你了。

”---1 遗产惊魂律师的电话是在一个闷热的午后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平板无波，

通知我，我在香港的远房表叔去世了，留下了一处房产给我。我愣住了，

花了点时间才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这个表叔的影子。一个沉默寡言、几乎没什么往来的远亲。

我甚至不知道他具体的职业，只模糊记得父母提过，

他早年似乎在九龙城寨附近经营过一家小食肆。“地址是……”律师报出一串位置，九龙，

广东道，具体门牌号。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片区域，近些年虽然也在发展，

但那个具体的位置，总透着点陈旧的、被时光遗忘的晦暗。而且，不知怎的，听到这个地址，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我表叔……他怎么去世的？”我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轻微的电流声。“意外。”律师的回答简洁得近乎敷衍，

不愿多谈。我没有再多问，一种混合着对免费房产的贪婪和某种不祥预感的心情攫住了我。

我在城市另一端租住的劏房逼仄潮湿，租金却年年看涨，拥有一处属于自己的物业，

哪怕是老旧一些，也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几天后，我站在了那栋楼前。

它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挤在两栋稍高些的唐楼之间，像一颗突兀的、锈蚀的牙齿。

外墙的米黄色石屎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砖块，雨水和污渍在上面勾勒出丑陋的图案。

窄长的窗户紧闭着，蒙着厚厚的灰尘，看不清内部。一道锈迹斑斑的卷闸门紧闭，

旁边开着一扇小门，那该是入口了。整栋楼散发着一种拒绝的气息，死气沉沉，

与周围街市隐约的喧闹格格不入。我用钥匙打开那扇小门，

一股混杂着霉变、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隐约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让我一阵反胃。

内部光线极度昏暗，只有门口透进去的一点天光，勉强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空气是凝滞的，带着地下洞穴般的阴冷潮湿。我摸索着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光柱划破黑暗，

首先照出的是满地狼藉。翻倒的桌椅，破损的碗碟碎片，还有一些看不出原状的垃圾。

墙壁上糊着油腻腻的、早已褪色的墙纸，大片大片地翘起、剥落。靠墙的位置，

是一个长长的、污秽不堪的柜台，后面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区域，

我能看到黝黑的灶台和一个巨大的、同样肮脏的冷藏柜。这里……以前好像是一家茶餐厅。

我记起了律师含糊提过一嘴，表叔似乎经营过一家叫“祥叔茶餐厅”的小店。

心脏没来由地一紧。这个名字，连同这个场景，似乎触动了记忆深处某个模糊而阴翳的角落，

但具体是什么，又想不起来。我没敢过多审视一楼，举着手机，

踏着吱嘎作响、满是污渍的木楼梯，小心翼翼地上到了二楼。二楼是生活区，同样破败。

老旧的家具，散发着霉味的床铺，杂物堆积如山。窗户被厚重的灰尘覆盖，几乎透不进光。

我在二楼匆匆转了一圈，除了觉得压抑和肮脏，倒没有别的发现。楼梯继续向上，通往阁楼。

那扇低矮的木门被一把老旧的挂锁锁着，锁上同样锈迹斑斑。第一晚，

我是在二楼的卧室度过的。我简单清理了一下那张木板床，和衣而卧。疲惫很快战胜了不适，

我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声音将我惊醒。笃……笃……笃……很有节奏，一下，

又一下。沉闷，却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穿透力。是从楼下传来的。是剁骨头的声音。

我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心脏猛地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黑暗中，

我屏住呼吸，听觉被无限放大。那声音来自一楼，来自那个厨房。笃，笃，

笃……稳定得可怕，带着一种熟练的、机械般的精准。在这死寂的夜里，

在这栋据说只有我一个人的空宅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格外恐怖。是谁？小偷？

还是……我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几分钟，

也许半小时，那声音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夜，重归死寂。我几乎一夜无眠，

瞪大眼睛直到天色微亮。阳光艰难地透过脏污的窗玻璃投射进来，

给房间蒙上一层灰扑扑的光晕时，我才敢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一定是幻听。我安慰自己，

初到一个陌生环境，尤其是这样一栋老宅，心理压力太大导致的。我强打精神，下楼查看。

一楼依旧是我昨天离开时的模样，满地狼藉，厨房区域更是污秽不堪，

那把厚重的剁骨刀就随意扔在砧板旁，刀身上覆盖着厚厚的油垢和锈迹，

显然很久没人用过了。冷藏柜的电源插头孤零零地悬在半空，根本没有接通。

一切迹象都表明，这里不可能有人，更不可能有人在深夜剁骨头。可那声音，如此真实，

仿佛还萦绕在耳际。2 夜半剁骨声接下来的几晚，那剁骨声如期而至。它总是在深夜，

在我睡得最沉的时候响起，笃，笃，笃……像敲打在我的神经上。我开始害怕夜晚的降临，

白天也变得精神恍惚。这栋房子似乎在用它特有的方式，侵蚀我的理智。我必须做点什么，

或者，找个人问问。我想起了隔壁那栋唐楼里住着的老太太。搬来那天，

我似乎瞥见过她在对面窗户后面，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打量着我。这天下午，我鼓起勇气，

敲响了对面的门。门开了条缝，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后。

她的眼睛浑浊，却锐利地在我身上扫视。“阿婆，你好，

我是隔壁新搬来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友善。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比如……剁东西的声音？

”我试探着问。老太太的瞳孔似乎缩了一下，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发出沙哑的声音：“后生仔，你住个度？”我点点头。“个间屋，”她抬手指向我那栋楼，

手指干枯得像树枝，“冇人住好耐啦，成十年都有啦。”我的心猛地一沉。“十年？不可能，

我表叔他……”“你表叔？”老太太打断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系啊，

祥叔嘛，距十年前就走咗啦，之后个度就一直空置，锁住，边个敢去啊？

”“点解……点解唔敢去？”我的声音有些发颤。老太太凑近了一些，

门缝里飘出她身上一股老人特有的、混合着药油和尘埃的气味，她压低了声音，

像是怕被什么听见：“个度唔干净嘎……成日听到怪声，仲有啊，好耐之前，

个度出过事嘎……”“出过事？咩事？”我追问，手心开始冒汗。她却摇了摇头，

似乎不愿再多说，只是重复道：“总之，你小心D啦，后生仔，有些地方，唔系人住嘎。

”说完，她不等我反应，便缓缓关上了门，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昏暗的走廊里，遍体生寒。

十年没人住？那我是谁？我这些天住在哪里？表叔十年前就走了？那留给我房产的又是谁？

邻居的话像一块冰，塞进了我的胸腔。恐惧不再是夜晚独有，它在光天化日之下，

也开始疯狂滋长。我开始更加仔细地检查这栋房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我渴望找到能证明表叔近期在此生活过的痕迹，哪怕一丝一毫，

也能驳斥邻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言。我在二楼的抽屉里，床底下，翻找着。

找到的只有更厚的灰尘，和一些毫无意义的废旧物品。没有近期的生活用品，

没有电费水费单，没有任何能显示最近十年有人居住的证据。这栋房子，

仿佛真的被时间遗忘在了十年前。但那个律师，那个电话，

那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难道都是假的？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和孤立感包围了我。

我无人可以诉说，也无法逃离——离开这里，我能去哪里？回到那个租金压死人的劏房吗？

内心深处，那点可悲的贪婪和对拥有财产的执念，依然在负隅顽抗。或许，

秘密就在那个上锁的阁楼。我再次走到通往阁楼的楼梯口，仰头看着那扇低矮、压抑的木门。

那把锈蚀的挂锁，像一只紧闭的、充满恶意的眼睛。我找来工具，一把沉重的榔头。

深吸一口气，对着那把锁，狠狠砸了下去。哐！哐！哐！锈蚀的锁扣在几次重击后，

终于断裂，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阁楼的门，吱呀一声，在我面前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股比楼下更浓重、更陈腐的霉味和灰尘味涌了出来，

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3 血字诅咒阁楼里光线极度昏暗，

只有屋顶裂缝透进的几缕微光，在弥漫的灰尘中形成一道道光柱。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我举着手机，光柱小心翼翼地探入这片被遗忘的空间。这里堆满了杂物，破旧的家具，

废弃的厨具，蒙着厚厚的白色尘螨，像盖着一层尸布。角落里，

散落着一些小孩的玩具——一个脏兮兮的皮球，一只缺了胳膊的塑料娃娃，

娃娃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屋顶。我的目光扫视着，最后定格在靠墙的一个旧木箱上。

那箱子看起来比其他的东西要稍微“干净”一些，似乎不久前被人动过。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