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皇“烬”的身影消失在断壁残垣之后，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废墟上只剩下咕嘟冒泡的锅底、一群安静舔碗的丧尸、三个瘫软如泥的叛徒，还有一个握着冰冷徽章、心跳如鼓的我。
叮！
随机任务完成。
奖励己发放。
系统的提示音让我稍微回神。
手里的徽章触感冰凉，上面的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低阶丧尸规避？
吸引特定存在？
这玩意儿是把双刃剑。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浓郁诱人的肉香，混合着丧尸固有的腐臭，形成一种极其怪异又让人莫名安心的味道。
我小心翼翼地将徽章别在衣领内侧，冰凉的金属贴著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环顾西周，那些分食了红烧肉的普通丧尸显得…温顺了不少。
它们不再焦躁地低吼游荡，而是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或者慢吞吞地踱步，空洞的眼窝偶尔会扫过我，却不再带有那种赤裸裸的攻击欲。
甚至，当我移动时，它们会下意识地让开一点空间。
徽章和美食家的庇护同时在起作用。
我的目光转向掩体后方。
王龙、李浩、刘文三人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们惊恐未定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恍惚和更深的恐惧。
尤其是王龙，他刚才那一声尖叫几乎引来杀身之祸，此刻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没说话，只是走到那口大锅旁。
锅里还剩下一点粘底的肉汁和零星胡萝卜块。
我拿起勺子，刮了刮，盛了一点，尝了尝。
味道确实不错。
系统提供的食材和基础厨艺，有点东西。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王龙三人猛地一颤，仿佛我拿起的是屠刀而不是勺子。
沉默在蔓延。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和丧尸无意识的嗬嗬声。
最终，李浩最先扛不住这压力，带着哭腔开口：“林…林策…刚才…谢谢你…”刘文也连忙附和：“对对对！
要不是你…我们…我们就…”王龙嘴唇哆嗦着，似乎也想说什么，但耻辱和恐惧堵住了他的喉咙。
我放下勺子，锅勺碰撞发出清脆一响，又吓得他们一抖。
“谢我？”
我看向他们，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有些意外，“谢我什么？
谢我没让丧尸皇把你们撕了当配菜？”
三人脸色更加难看。
“把你们知道的信息，关于这个城市，关于附近幸存者据点，所有有用的，都说出来。”
我没有提高声调，但话语里的冷意让他们打了个寒颤，“还有，身上所有食物、药品、有用的物资，全部交出来。”
王龙猛地抬头：“林策！
你别太过分！
我们…”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旁边两只正在舔爪子的丧尸，似乎被他的声音吸引，迟钝地转过头，灰白的眼珠看向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
王龙的冷汗瞬间又下来了，剩下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李浩和刘文更是吓得手脚并用，慌忙地把自己的背包扯过来，手忙脚乱地往外掏东西——几块压缩饼干、半瓶水、一小卷绷带、一把磨损严重的匕首…“说信息。”
我重复道，一边将他们掏出来的可怜物资扫过来。
李浩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开始说：“这…这片区域是东三区，之前…之前听说往西大概十几公里，有个小型避难所，叫‘希望灯塔’，但…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路上要经过一个大型购物中心，那里…那里据说有很多变异体…”刘文补充道：“附…附近有个废弃的水厂，里面好像有干净的水源，但…但也有危险…我们之前就是从那边逃过来的…”他们断断续续地说着，真假难辨，但总比没有好。
王龙咬着牙，极其不情愿地也把自己的背包扔了过来，里面东西稍多一些，还有一小盒抗生素和几块巧克力。
“现在…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李浩哀求地看着我。
我检查着抗生素，头也没抬：“走？
你们想去哪儿？”
三人一愣。
我指了指周围那些虽然安静但依旧存在的丧尸群：“觉得离开我这里，你们能活过今晚？
还是觉得，丧尸皇下次看到你们，还会给你们搬砖的机会？”
他们的脸色彻底绝望了。
“那…那你想怎么样？”
王龙声音沙哑。
“跟着我。”
我收起物资，终于看向他们，“干活。
搬东西，找燃料，警戒，处理杂事。
我做饭，你们或许能分到一点。”
这话如同惊雷，劈得他们目瞪口呆。
跟着林策？
在这个丧尸环绕的鬼地方？
给他打下手？
就为了…一口吃的？
耻辱感瞬间淹没了王龙，他几乎要跳起来，但目光触及旁边晃悠的丧尸，又硬生生压了下去，脸憋得通红。
李浩和刘文对视一眼，却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荒诞的生机。
给别人当小弟，总比立刻喂丧尸强。
更何况，这个“别人”做的饭，连丧尸皇都买单…“我们…我们干！”
李浩抢先答道，还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刘文。
刘文也赶紧点头：“对！
我们干！
林哥…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王龙喘着粗气，死死瞪着我，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也干。”
我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
收下他们，不是仁慈，只是需要人手。
在这末日，独自一人太难生存，哪怕是有系统。
至于忠诚？
那是个笑话，有机会，他们肯定还会反咬一口。
但现在，我有丧尸“顾客”和一枚徽章，足够压住他们。
“去找燃料，干净的水，还有能用的容器。”
我下达了第一个指令，指了指周围散落的废墟，“别走远，被拖走了我可不管。”
三人如蒙大赦，又带着深深的屈辱，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在几只丧尸漫无目的的“注视”下，开始战战兢兢地在附近翻找。
我则重新架起锅。
系统空间里还有新手礼包给的少量基础食材，但远远不够。
得想办法弄到更多食物来源。
清炖蟹粉狮子头？
这菜在末日听起来就像个神话。
但…万一呢？
我看着那几个在废墟里小心翼翼翻找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安静下来的丧尸。
也许，这个疯狂的末世，真的需要一个新的规则了。
而规则的第一步，或许就是先喂饱眼前的“顾客”们——无论他们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肉香，再次隐隐约约地开始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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