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的院子里，血腥味混杂着铁器的锈味，在夜风中弥漫。
林啸天扶着林风坐在门槛上，自己则蹲在一旁，望着地上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沉默了许久。
“爹，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林风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打斗，以及爹展露的身手，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个沉默寡言的父亲的认知。
林啸天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爹以前，是江湖人。”
“江湖人？”
林风喃喃道，这个词他只在镇上说书先生的故事里听过，那些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的侠客，竟与自己的父亲联系在了一起。
“嗯，”林啸天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方，“爹年轻时，加入过一个叫‘青云盟’的门派。
那时候，爹也算小有名气，人称‘铁手’林啸天。”
“青云盟？”
林风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林啸天苦笑一声，“后来，江湖大乱，各大门派为了争夺一本叫《天衍诀》的秘籍，打得不可开交。
青云盟也没能幸免，在一场大战中被灭了门，只有爹和几个师兄弟逃了出来。”
林风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黑风寨的老寨主，当年就是参与围攻青云盟的人之一，”林啸天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不仅杀了我师父，还掳走了许多同门的家眷，手段极其残忍。
十年前，爹偶然遇到他，便出手杀了他，为师父和同门报了仇。
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没想到他们竟然找来了。”
原来如此，林风终于明白，为何这些黑衣人会找上门来。
“爹，那本《天衍诀》……不知道，”林啸天摇了摇头，“当年那本秘籍据说被人抢走了，之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些年，爹隐姓埋名，就是不想再卷入江湖纷争，只想让你平平安安地长大。”
说到这里，他看向林风胳膊上的伤口，眼神里满是愧疚：“是爹连累了你。”
“爹，不怪你，”林风连忙道，“他们是坏人，就算没有这事，他们也会为非作歹的。”
林啸天摸了摸林风的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变得凝重：“黑风寨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这里不能待了。
我们必须马上走。”
“走？
去哪里？”
林风问道。
“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林啸天站起身，“你先去收拾一下，带上几件换洗衣物和干粮，爹去处理一下这里的痕迹。”
林风点点头，转身进屋收拾东西。
他的心里既紧张又有些莫名的兴奋，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去往一个未知的世界，这让他对未来充满了好奇。
很快，两人收拾妥当。
林啸天检查了一下院子，确认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便带着林风从后门悄悄离开了铁匠铺。
夜色如墨，两人借着月光，沿着镇外的小路疾行。
林啸天的脚步很快，林风虽然常年练习发力，体力不错，但还是有些跟不上，只能咬牙坚持。
“爹，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林风喘着气问道。
“嗯，”林啸天回头看了他一眼，放缓了脚步，“我们要去一趟雁荡山，找我当年的一个师兄。
他或许能帮我们。”
“雁荡山？”
林风在地图上见过这个名字，那是千里之外的一座大山。
“路上会很辛苦，你怕吗？”
林啸天问道。
林风摇了摇头，握紧了拳头：“不怕，有爹在，我什么都不怕。”
林啸天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又有些担忧。
他知道，一旦踏入江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林风这孩子，性子坚韧，是块练武的好料子，但江湖险恶，他真的能适应吗？
两人一路疾行，不敢有丝毫停留。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己经走出了几十里地，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边缘。
“我们在这里歇歇脚，”林啸天说道，“等天亮了再走，白天人多眼杂，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山洞，林啸天升起一堆火，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他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递给林风：“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林风接过干粮，啃了几口，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爹，我每晚练习的那本图谱，是不是武功秘籍？”
林啸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那是青云盟的基础心法，叫《青云劲》。
爹不让你学那些厉害的招式，就是怕你染上江湖气，只想让你强身健体。
没想到……爹，我想学武功，”林风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不想再像刚才那样，只能看着别人欺负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保护爹。”
林啸天看着儿子，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己经踏入了江湖，不学武功，确实难以自保。
等我们到了雁荡山，爹就把《青云劲》的完整心法教给你，还有一些基础的招式。”
“真的？”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嗯，”林啸天点点头，“但你要记住，武功是用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不是用来逞强斗狠的。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我记住了，爹。”
林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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