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揉了揉太阳穴，蹙起眉，”我头突然好晕……那酒的后劲好像上来了。
“我身子晃了晃，靠进沙发里，闭上眼。”
文件……明天再看行不行？
我现在眼睛都是花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声音微弱，带着浓浓的倦意。
郑彬沉默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钉在我脸上。
内心OS：妈的！
关键时候掉链子！
故意的是吧！
但他最终还是吐了口气，语气重新变得温柔。”
好吧，那你先休息，明天再说。
“他收起协议，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异样，”我扶你回房。
“内心OS：明天！
明天你必须给我签了！
他扶起我，手臂揽着我的腰。
我靠在他肩上，闭着眼，任由他把我扶进卧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替我盖好被子。”
睡吧。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
内心OS：坏事的蠢货。
脚步声远去，房门轻轻合上。
我睁开眼，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心脏跳得像要从胸腔里撞出来。
明天。
我没有明天了。
我必须在他再次逼我签字之前，找到一条活路。
一条能让我撕破他的假面，活下去的路。
天蒙蒙亮，我就醒了。
或者说，我根本没怎么睡。
身侧的郑彬呼吸均匀，睡得安稳。
内心OS：Zzz……明天得催财务把账做平……那笔钱转到……断断续续的心声夹杂在鼾声里，像恶毒的梦呓。
我悄无声息地起身，光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更清醒。
我需要证据。
光听见不够，我需要能捏在手里的东西。
客厅，书房，任何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公文包上，黑色的皮质，和他的人一样，看起来沉稳可靠。
我拎起它，走进客房，反锁了门。
心跳得厉害，像在敲鼓。
打开包，里面是整齐的文件，钢笔，还有一部他很少用的备用手机。
我拿起手机，按亮屏幕。
需要密码。
内心OS：保险箱密码是她的生日，真够讽刺的。
一个清晰的心声片段突然闪过脑海。
她的生日？
哪个她？
我自己的生日数字输进去。
错误。
不是我的。
我又输入郑彬自己的生日。
错误。
最后，我试着输入我妈妈的生日。
去年他特意为她庆生，办得很隆重。
屏幕解锁了。
真是有病。
他居然用我妈妈的生日，做他秘密手机的密码。
手机界面很干净，没什么多余的应用。
我点开备忘录。
只有一个条目，名称是”项目终案“。
点进去，是一串复杂的混合密码，字母数字符号都有。
内心OS：何律说这份协议万无一失，就等签字了。
又一个心声碎片。
协议。
我退出备忘录，手指有点抖。
我翻找他的公文包夹层，指尖触到一个硬块。
一把很小的钥匙，藏在最里面的夹缝里。
我记得隔壁书房有个旧书柜，最底下那个抽屉，一首锁着。
他说放的是以前公司的旧合同，没必要看。
我从客房阳台绕到书房去，找到那个书柜。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
转动。
咔哒。
开了。
抽屉里只有一份厚厚的文件。
白纸黑字。
《离婚协议书》。
比昨晚茶几上那份更厚，更正式。
我首接翻到最后一页。
财产分割条款。
男方获得：婚后共同购买房产（本市翡丽湾一号）一套、男方名下所有公司股权及收益、男方名下所有车辆、银行存款及理财投资的百分之八十五。
女方获得：女方婚前个人存款、女方个人物品、银行存款及理财投资的百分之十五。
附注：女方自愿放弃其他所有财产主张权利。
自愿。
这两个字扎得我眼睛生疼。
下面还有抚养权条款。
子女（如有）归男方，女方享有探视权（需经男方同意）。
他甚至算好了未来可能有的孩子，怎么从我手里夺走。
我抓起手机，对着关键条款，一页一页拍照。
手稳得出奇。
咔嚓。
咔嚓。
冰冷的机械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拍到最后几页，是关于公司债务的。
写明若公司经营产生债务，由双方共同承担。
内心OS：公司窟窿得填上，只能先让她背着了，反正她签了字就得认。
我的心彻底沉下去。
他不只要我净身出户，还要我背上一身债。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老婆？
“郑彬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由远及近。”
你在里面吗？
“脚步声停在客房门外。
手拧上了门把。
锁着的。”
嗯，我在换衣服。
“我提高声音，尽可能让语气自然。
手下动作飞快地将协议按原样折好，塞回抽屉，锁上。
钥匙滑进口袋。
然后绕回客房。”
怎么跑这屋换衣服了？
“门外的声音有点狐疑。
内心OS：一大早上锁门干什么？”
主卧衣柜有点乱，我找件衣服。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郑彬站在门口，睡衣松垮，眼神在我脸上扫过，又看向我身后空荡荡的房间。”
吓我一跳，以为你哪不舒服。
“他露出一个笑，伸手想揽我。
内心OS：眼神不对，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触碰。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怎么了？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点。”
没事，“我垂下眼，”可能没睡好，头有点晕。
“内心OS：最好是真的头晕。
签字之前不能出岔子。
他放下手，语气重新变得温和：”那再去躺会儿，早餐我来做。
“他转身走向厨房。
他很快弄好了早餐，煎蛋，培根，烤吐司。”
多吃点，补充体力。
“他把牛奶推到我面前。
内心OS：吃饱点，才好谈正事。”
公司的事，很麻烦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
是有点棘手，不过能解决。
“他伸手过来，覆盖住我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别担心，签了那份资产分离协议，就能保住大部分财产。
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他的掌心温暖，眼神诚恳。
内心OS：蠢货，快吃，吃完签字。
我慢慢抽回手。”
那份协议，我看不太懂。
“我说，”能找何律师来给我讲讲吗？
“他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内心OS：律师一来就穿帮了！
绝对不行！”
何律师最近出差了。
“他笑得很自然，”很简单的东西，就是走个形式，保障我们权益的。
相信我，老婆。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相信他。
我相信他正在把我往死路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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