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冰消融,红梅花开。
朵朵红梅绕燕陵绽放,甚是好看。
树梢上红色的丝绸随风飘舞,无不在庆祝新帝的登基。
此时,天牢中一苏寄抬眼望向狱中廊道的烛火,火苗燃势逐渐变弱,己然是快油尽灯枯之际。
"宋公子,您怎么来了?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苏寄眯着眼睛朝外看,来人正是宋时。
看守的人迎了上去,不知道和宋时说了些什么,然后摸着钥匙打开了牢门。
看着眼前依旧穿着光鲜亮丽的人,苏寄面露讥诮之色。
"宋公子何必纡尊降贵来看我一介废人?
"苏寄撑着下巴,慵懒抬眼嗤笑。
宋时不语,径首走到苏寄对面坐下。
刚离得远些没看清,现近了才发现宋时手里提着的是一个食盒。
苏寄一愣,转瞬意识到什么,语气沉了不少"宋时,你是来杀我的是吧。
"宋时没理会苏寄的话,淡然摆好酒菜,抬眸看他:"我只不过是来送殿下一程罢了。
反正你时日无多,此番也算是全了你的体面。
"苏寄盯着宋时盛好的酒水,嘴角笑意抿尽,"宋时,你还真是够无情的"说着,苏寄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自嘲道:"我倒是忘了,新帝登基怎少得了我的死祝助兴。”
"滚吧"苏寄把杯子扔回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少顷,苏寄知道对面的人走了才重新睁开了眼睛,狭长的眸子注视着烛火,灯要灭了。
腹部绞痛不己,没过多久,苏寄忍不住吐了口血出来,殷红的血珠从他的嘴角流下,染红了衣襟。
"宋川辞,我好疼啊。
"苏寄擦了擦嘴角的血,眼中的恨意掩都掩不住。
"连见我最后一眼都不肯了吗?
明明是-"苏寄痛得俯下身去,没再站起来。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啊。
"殿下,国子监到了。
"王宣撩开车帘,轻声唤道。
蓦的听到一声叫唤,苏寄不悦地睁开了眼。
"王宣?
"苏寄有些不敢置信。
"属下在。
"王宣看着自家殿下有些无奈:"您不是急着见宋公子么,怎还睡过去了。
"苏寄凝眉,"今年是我认识宋时第几年了?
"王宣虽不大明白自家殿下为何问,但还是如实答了,"你与宋公子自元宵灯会相识到现在己有三年了。
""殿下问这个做甚?
"王宣疑惑发问。
苏寄潦草答道:“慨叹罢了”还没等王宣下一步动作,苏寄就下了马车,望着"国子监"三个大字。
他目光深邃,原来是回来了啊。
既回来了,那么他有的是机会,算算账。
"二哥你今日怎来得如此早。
"刚一进门,苏寄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苏寄定睛一看,不知苏澄这小白眼狼是谁。
想到自己的种种遭遇都离不开眼前这个人,苏寄的牙都要咬碎了。
还好这小白眼狼提前松开了他,不然,苏寄可保不齐自己会不会当场把人刀了,永绝祸患。
在心里反复练习了几遍,苏寄才勉强"心平气和"地看向苏澄,笑意不达眼底"孤与七弟还没有熟稔到如此地步吧?
"苏澄不明所以,"二哥,你怎么了?
"苏寄也没心情和苏澄纠缠下去,撂下话就走了:"遇到只疯狗,然后被咬了。
""噢。
"苏澄应道。
"那二哥伤怎么样了,要不找个太医看看?
"如果是上辈子,苏寄可能只觉得苏澄是在关心他,如今……"免了,这狗现在还没能耐咬死孤。
"以后也没那能耐。
苏寄将剩下的的话咽回肚里不再说话。
"锦安。
""表哥!
"两道声音在苏寄耳边响起。
苏寄转头,是朱弦和宋时。
想到当初朱弦在他入狱时西处为他奔走,苏寄看他的时候眉宇柔和了不少,至于旁的宋时,苏寄没有看他。
"多大的人了,怎还如此冒失?
"苏寄轻笑,用手衔去朱弦发尾上沾着的柳叶,问:"又去哪疯了?
"朱弦不好意思低下头,略有些腼腆地答道: "这不是走得太急了吗?
"苏寄挑眉:"真的?
"以前的朱弦就知道他太子表哥的眼神撩人,如今更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去赛马了,在长宁苑的那处。
"心知瞒不过苏寄,朱该也只好实话实说。
苏寄盯着朱弦大概两秒,评价道:"胆子挺大。
"朱弦的脸瞬间烧红,局促不安地站着。
去长宁苑的迷花小道胆子可不是大吗,到处都是坑。
宋时站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俩的对话。
"对了表哥,今天不是宋公子生辰么?
你送了什么好东西让我掌掌眼呗。
"朱弦好奇问道。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苏寄心头就窝火,但面上则不显。
苏寄扭头看向宋时,语气甚是平淡: "宋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
""只要是殿下送的都行。
"朱弦震惊:"表哥,你没准备?
"忘了。
""殿下,您明明准备了给宋公子的生辰礼,为何不送?
"王宣不理解。
苏寄躺在榻上手里正拿着一卷书读,礼物则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陈放的锦盆里面。
"您是和宋公子闹矛盾了吗?
"介于王宣在苏寄耳边的喋喋不休,苏寄终于放下书看向王宣,"你若喜欢便拿走。
"王宣苦恼,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还没等他说下一句,苏寄便开始打发他了。
"孤累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最后,王宣只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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