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玄仙尊座下最没用的弟子,也是他最顺手的出气筒。
他道号悲悯,受世人敬仰,私下里却是个将施虐刻进骨子里的伪君子。
在这个魂兽决定命运的大陆,所有人都断定我连只野狗都契约不了。
直到宗门大典那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划破掌心,将血契按在了高高在上的青玄仙尊眉间。
“沈鸢!你疯了!”
他惊怒交加,灵力暴走,却无法挣脱禁术的束缚。
我成功了。
我将这位人人敬仰的仙道魁首,变成了我的魂兽。
他们都骂我疯子,是欺师灭祖的孽障。
可没人知道,日复一日的折磨早已将我的心浸成了毒。
现在,这场狩猎,才刚刚开始。
我叫沈鸢。
是整个修仙界茶余饭后的笑柄。
只因我的师尊,是光风霁月,修为与容貌皆为当世顶尖的青玄仙尊,楚惊澜。
而我,却是个连引气入体都耗费了整整三年的废物。
所有人都说,青玄仙尊收我为徒,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们说,仙尊慈悲,不忍见我这等孤儿饿死山野。
他们不知道。
那张悲悯众生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副烂到了根子里的心肠。
“沈鸢,为师新悟了一套剑法,你来喂招。”
冰冷的剑锋划破我的皮肉,鲜血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他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对招式威力的满意。
“沈鸢,丹房的药草为何枯了半株?罚你跪在碎石路上,直到天黑。”
可那丹房,我根本没有钥匙,负责照料的明明是他的心头肉,小师妹柳如烟。
“沈"鸢,你这身贱骨头,也配穿宗门统一发放的云锦法衣?”
他随手一挥,我刚领到的新衣便化为飞灰,只留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恨意在我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扭曲的参天大树。
我渴望力量。
渴望有一天,能将他施加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奉还。
终于,我等到了机会。
宗门十年一度的魂兽契约大典。
这是每个弟子鱼跃龙门的机会。
契约的魂兽越强大,未来的成就便越高。
大典前夜,楚惊澜将我叫到他的书房。
他坐在高高的主位上,像看一只蝼蚁般看着我。
“明日的契约大典,你就不用去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这等废物,去了也是丢本尊的脸。”
“或许,山下的灵兽园缺个清理粪便的杂役,倒是你的好去处。”
我垂着头,长发遮住了眼中的滔天恨意。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骨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清醒。
我低声应下:“是,谨遵师命。”
他满意地挥了挥手,像打发一只苍蝇。
我转身,走出那间富丽堂皇却让我倍感窒息的房间。
回到我那间破败的柴房,我从床下最深处的暗格里,捧出一个布满裂纹的木盒。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卷泛黄的兽皮。
这是我三年前,在宗门禁地深处无意中发现的。
上面记载着一门早已失传的禁术——噬主血契。
此术,可无视修为差距,强制契约任何生灵为魂兽。
代价是,施术者会被血契反噬,日夜承受锥心之痛。
但,那又如何?
比起日复一日的绝望和折磨,区区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日,契约大典如期举行。
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走上了祭坛。
高台之上,楚惊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沈鸢,谁让你上来的?滚下去!”
他的声音蕴含着灵力,像一把重锤砸在我的胸口。
我喉头一甜,硬生生将涌上的鲜血咽了回去。
我没有理会他。
只是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那双虚伪的眼睛。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举起了右手。
用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划开了掌心。
鲜血汩汩而出。
我没有走向那些被禁锢在法阵中,供弟子挑选的珍奇魂兽。
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了高台之上的楚惊澜。
“沈鸢!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孽障!”
他终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想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动弹不得。
是那卷禁术兽皮。
我早已将其焚化,融入我的血液之中。
此刻,我的血,就是最强的束缚。
我走到他的面前,在他不敢置信的、充满惊恐和愤怒的目光中,抬起鲜血淋漓的手。
然后,重重地按在了他的眉心。
“以我之血,缚你之魂,从今往后,你为兽,我为主。”
“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