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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6

我叫姜来娣,出生那天,饥荒刚好结束。我有六个姐姐,我是我们家最后一个女孩。

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我站在院子里,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我听见他咬牙切齿地说:"又是个赔钱货!"然后毫不留情地将我丢给了站在一旁的大姐。

大姐姜招娣那年才十二岁,却已经像个大人一样熟练地接过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泥土和汗水的味道,那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气息。"爹,

小妹饿了。"大姐小声说。父亲不耐烦地挥挥手:"等会儿!”说完转身进了屋,

木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响。随后,屋子里传来了娘的惨叫。

大姐抱着我在院子里转圈,二姐姜盼娣从厨房端出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小心翼翼地喂我。米汤滑进喉咙时,我听见二姐轻声说:"来娣是福星呢,她一来,

饥荒就结束了。"我大姐只比我大了十一岁,我三姐和四姐是双胞胎。大姐和二姐没读书,

到了三姐和四姐的时候,大姐和二姐把她们的活都干了,

让三姐和四姐和隔壁宋光宗打好关系。宋家在我们村是有钱人家,

三姐和四姐就这样蹭着宋家的光念了两年书。五姐和六姐出生的那几年闹饥荒,

三姐和四姐就在家教她们识字。我出生那年,三姐姜请娣和四姐姜求娣十岁。

她们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字,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五姐姜念娣和六姐姜望娣才八岁,

正趴在门槛上啃生红薯,眼睛却一直盯着大姐怀里的我。这就是我的家,

一个满是"娣"却始终盼不来"弟"的家。我的记忆里,

大姐和二姐一直充当着“娘”的角色。爹和奶一直说我是赔钱货,

但是二姐一直和我说我出生的时候饥荒就结束了,我是小福星才对。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福星,反正我三岁那年,弟弟姜耀祖终于出生了。

那天父亲破天荒地给了我一块肥肉,油腻腻的,我舍不得吃掉,把它用剪刀剪成七块,

分给了六个姐姐。奶奶摸着我的头说:"来娣来娣,招来了弟弟,是个有福的。

"但从那天起,我的日子并没有变得更好。天不亮就要起床,跟着姐姐们去地里干活。

大姐二姐已经能顶半个劳力,三姐四姐负责做饭喂猪,五姐六姐捡柴火洗衣服。而我,

因为年纪小,主要负责打扫院子。我一开始恨我自己,为什么要投胎来这家。后来,

我恨我爹,恨我奶,但是我不恨我娘,因为没有我娘,我和我的六个姐姐根本活不下来。

爹和奶要溺死我们或者把我们扔到弃婴楼,娘每次都用不同的理由把我们保了下来。

有次晚上,我睡不着,到院子里看月亮。五姐也在院子里,但是她不看月亮,

她在看别的地方。我问她,姐,你在看什么?她指着村里的弃婴楼的方向和我说,

这是弃婴楼,里面都是女子的冤魂,但是不用怕,她们不会伤害我们,如果哪天有人欺负你,

你又找不到我们,你就去弃婴楼里。当时我听不懂什么意思,后来我才知道,

弃婴楼里都是女婴。我发现只要带好弟弟,就可以少干活,我偷偷告诉姐姐们,

让她们带弟弟。但是她们笑着要和我玩手心手背,每次我都和她们出得不一样,

每次都是我带弟弟。"耀祖,看这个。"我蹲在田埂上,用草编了一只蚱蜢给弟弟玩。

弟弟咯咯笑着,肉乎乎的小手抓住蚱蜢就往嘴里塞。"不能吃!"我赶紧抢过来,

弟弟立刻瘪嘴要哭。我慌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这是早上大姐偷偷塞给我的,

她自己舍不得吃。弟弟含着糖安静下来,我松了口气:“耀祖乖,姐姐对你好不好?

”“好……“姜耀祖含糊不清地说。我听了这话,咯咯笑了。远处,

大姐正弯着腰在田里除草,汗水浸透了她的粗布衣裳。二姐挑着两桶水从河边走来,

扁担压得她肩膀红肿。我低头对弟弟说:"记住,姐姐们对你最好。

"这话我对他说了无数遍,毕竟靠着耀祖,我们在这个家会过得好一些。九岁那年,

弟弟到了上学的年纪。开学那天,弟弟抱着我的腿不放,哭得撕心裂肺:"我要七姐陪我去!

"父亲皱眉看着我:"赔钱货去什么学堂?""爹,"我鼓起勇气,

"我可以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弟弟。先生说过,认字的姑娘彩礼能多要两成。

"父亲的眼睛亮了一下,奶奶在旁边帮腔:"让她去吧,还能省下请保姆的钱。"就这样,

我成了家里第三个上学的女孩。每天清晨,我牵着弟弟的手走在上学路上,

感觉书包里装的不只是书本,还有沉甸甸的希望。每天回到家,除了干活和写作业,

就是教姐姐们识字。每天这个时候,姐姐们是最开心的,她们围在我周围,小声地说着话。

小学毕业那天,我考了全校第一。老师亲自来家里,劝父亲让我继续读书。父亲还没说话,

奶奶就尖着嗓子道:"姑娘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来娣都十三了,快要说亲了!

"最后还是姜耀祖冲出来说了一句:“你不让七姐读书!我就绝食!

”爹看着自家宝贝疙瘩决绝的眼神,叹了口气,答应了。那天晚上,娘摸着我的头,

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眼里全是泪水。也是那天晚上,

我听见父亲和奶奶在堂屋商量大姐的婚事。对方是隔壁村五十岁的寡夫,

愿意出五担谷子做彩礼。"年纪是大点,但家里有牛有地,死了老婆也没孩子,

招娣过去就能当家。"父亲的声音里透着满意。“招娣都二十五了,

前几年都没人肯给这么高的彩礼。”奶奶的话里话外带着兴奋。我蜷缩在稻草铺上,

听见大姐在黑暗中压抑的抽泣声。二姐轻轻拍着她的背,三姐四姐握着她粗糙的手。

我们像一窝受惊的小兽,紧紧依偎在一起。第二天一早,大姐不见了。

我们在河边找到了她的绣花鞋——那是她唯一的好东西,平时舍不得穿。

父亲阴沉着脸把鞋扔进灶膛,母亲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揪住父亲的衣领:"你把女儿逼死了!

她才二十五岁啊!"父亲一把推开母亲,抄起门边的扁担就往她身上打。

我扑上去想拦住父亲,却被奶奶拽到一边:"别管闲事!"母亲的腿被打断了,

没有医生来看,只用两块木板随便固定。从那天起,她走路就一瘸一拐的,眼神也变得空洞。

我更加卖力地对弟弟好,给他编更多的蚱蜢,讲更多的故事。弟弟越来越依赖我,

连睡觉都要拉着我的手。"七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有天晚上弟弟突然问我。

我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轻声说:"因为你是我弟弟啊。"初二那年,父亲给二姐定了亲。

对方是同村李家的傻儿子,但愿意出八担谷子和一头猪的彩礼。二姐没哭也没闹,

只是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借着月光绣一件嫁衣。过门第二天,李家来人报丧,

说新媳妇上吊了。母亲听到消息后,静静地走到后院。后院里有一口井,娘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草草葬了母亲,连块墓碑都没立。那天晚上,我在弃婴楼前站了很久。五姐曾经告诉我,

这里满是女子的冤魂,但她们不会伤害我们。夜风吹过破败的木楼,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像是无数个未能降世的女婴在哭泣。"我会活下去,"我对着黑暗说,"替大姐二姐,

替所有没能活下来的女孩。"高中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父亲看都没看就要烧掉。

弟弟突然冲上去抢过通知书,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两天不吃不喝。父亲最终妥协了,

条件是家里的活一点不能少干。高中三年,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天不亮就起床做饭,

放学后直奔地里干活,晚上借着油灯看书到深夜。高一那年,

三姐和一个供应社的男的好上了,那男的肯给彩礼,爹就这样把她嫁了出去。

情四姐和一个下乡知青谈了恋爱,那知青恼怒于爹卖女儿的行为,最终给了爹一笔钱,

让爹签了断绝父女关系的书,带着四姐走了。没过多久,四姐发现这知青有个未婚妻。

一怒之下,四姐甩了他一巴掌,去投奔了三姐。三姐长得好,之前读过书,

再加上我教他她识字和算数,她当时已经在镇上的百货大楼当上了售货员。

四姐和她长得很像,甚至比她还要白上几分。四姐来找她的时候,她让四姐下个月来应聘。

四姐很争气,一过试用期就当上了正式员工。三姐四姐已经离开了这个不能称为家的家,

但偶尔会偷偷塞给我几毛钱。五姐六姐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她们的手粗糙得像树皮,

却总是温柔地擦掉我脸上的汗。"幺幺,好好读书,"五姐说,"有出息了,就走出去,

再也别回来。"高考结束那天,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夕阳把一切都染成了血色,我想起大姐投河那天的晚霞,也是这般红得刺眼。"七姐!

"姜耀祖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挥舞着两张纸,"我们都考上了!你是一本!我是专科!

"我接过通知书,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姜耀祖手足无措地给我擦眼泪:"七姐别哭,

这是高兴的事啊!"父亲看到通知书后,脸色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