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的深夜，我蜷缩在宿舍铁架床上，听着窗外北风裹挟碎冰拍打玻璃的声响。这栋上世纪修建的宿舍楼每到冬天都会发出古怪的***，此刻暖气管正发出类似病人咳嗽的"咔咔"声。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寒假留校。原本四人间现在只剩我独自守着，其余床铺都蒙着防尘的白布，在月光下如同三具直立的尸体。床头贴着褪色的符纸，据说是前几届学生留下的，我伸手摸了摸那张泛黄的纸，边角碎屑簌簌落在枕头上。
凌晨三点零二分，某种黏腻的吞咽声突然刺破梦境。我猛地睁开眼睛，喉咙里还残留着梦中想要喊出的咒骂。手机屏幕在枕边幽幽亮起，蓝光照亮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那些深褐色的痕迹仿佛某种扭曲的文字。
"别睁眼"
锁屏界面跳出的短信让我浑身发冷。这栋老楼信号极差，平时连微信都刷不出来，此刻信号格却诡异地满格。我盯着那串乱码发来的信息，拇指悬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暖气不知何时停了，呼出的白雾在手机冷光中缓缓上升。
床板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楼下大货车经过时那种有节奏的震颤，而是像有无数指甲在抓挠床板底部。我死死攥住被角，后颈的汗毛随着"咯吱咯吱"的啃噬声根根竖起。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东西正沿着床柱向上攀爬，腐朽铁架发出不堪重负的***。
"小安你醒着吗？"
对床传来室友小琪的声音，我差点喜极而泣。正要掀开床帘的手突然僵住——小琪明明三天前就回家了，她床上还蒙着防尘布。冷汗顺着脊梁滑进睡裤，被我压在腿下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二十三条未读信息同时弹出。
"别回应"
"它在模仿"
"不要看床底"
"不要看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