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风裹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刘婆往冻僵的手指哈着热气，铜盆里的血水泛着暗光。王铁匠媳妇的惨叫已经持续两个时辰，产道却只开了三指。她摸出最后半截艾条，在产妇肚脐下方三寸处灸出梅花状的红痕——这是接生行当的秘术，唤作"催生印"。
"使不得劲啊刘婆婆..."产妇攥着染血的被角，指甲缝里塞满炕灰。刘婆瞥见墙角米缸上插着的三根草茎，知道这是王家最后的存粮。三天前西头赵家媳妇难产，接生婆从产房端出来的木盆，飘着层油花。
第二章
当婴孩青紫的小脚终于探出来时，瓦罐里的参须汤正好熬干最后一滴水。刘婆用牙齿撕开脐带，瞥见窗纸外晃过道黑影——尖耳朵的轮廓映在发黄的宣纸上，转瞬被风雪吞没。
此刻她数着米缸里的黄米，那些沾着血痂的米粒突然在月光下泛起磷火似的幽光。西北风里的铜***渐近，门缝渗入的血渍竟像活物般攀上门板，蜿蜒出狐尾状的纹路。
玄衣汉子腕间的银镯发出蜂鸣，刘婆注意到他斗篷下摆沾着几根银白色毛发。当八抬轿碾过村口关帝庙时，残缺的泥像眼窝里突然淌下血泪，轿帘无风自动，露出供桌上新摆的九盏人油灯。
第三章
"二重门——"唱喝声陡然拔高，轿厢四角垂挂的铜铃齐齐转向东北方位。刘婆怀中的艾草灰簌簌落下，在轿底铺出个残缺的八卦图案。穿过第五重门时，她听见瓦当上传来幼兽磨牙的声响，抬头正对上檐角石雕的狐首，那琉璃眼珠随着轿子移动缓缓转动。
第四章
产房内的血腥味里混着奇异的檀香，刘婆踩到的蛋壳碎片上布满蜂窝状的气孔。当第三个婴孩降生时，她发现产妇的瞳孔缩成两道竖线，烛光映照下隐约可见虹膜上的梅花状纹路。侍女递来的茶汤表面浮着层金膜，倒影中的白狐正在梳理尾巴，九条尾尖各缠着个蜷缩的胎儿。
第五章
回程途中，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