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刺骨。
伊莎贝拉的皮靴踏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响声。
她裹紧斗篷,冷风却依旧钻进脖颈,像是某种无形的蛇,缠绕着她的意志。
“东南巷!”
她低声下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
侍卫们迅速散开,脚步声错落有致地回荡在狭窄的街巷间。
火把摇曳,映出斑驳的影子,墙角的积水倒映着晃动的光焰,仿佛随时会燃烧起来。
可下一秒,火把熄灭了。
不是风吹,而是被什么精准地掐灭的。
“谁?”
一名侍卫厉喝。
黑暗中传来轻笑,像猫科动物舔舐爪子的声音,优雅又危险。
伊莎贝拉瞳孔一缩,手指按住腰间的短剑。
“你真不该来这儿。”
那声音低哑,却透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女王陛下。”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轻盈得如同幻影。
侍卫们拔刀迎敌,却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只听见金属擦过空气的微响,几人便己跌倒在地,捂着咽喉痛苦喘息。
伊莎贝拉没有迟疑,挥剑首取那人咽喉。
剑尖刺入虚空,对方竟凭空消失了!
“背后。”
那声音忽然贴着她耳畔响起。
她猛地转身,却只见一抹黑色身影跃上屋檐,动作流畅得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抓住他!”
她怒吼。
侍卫们纷纷搭箭射向屋顶,可那些箭矢还未飞近,就诡异地偏转方向,落在地上。
“别浪费力气。”
那盗贼站在屋脊之上,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语气戏谑,“你们根本碰不到我。”
“你是谁?”
伊莎贝拉咬牙。
“我是谁不重要。”
他俯视她,嘴角扬起,“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在抓你。”
“呵……”他轻笑一声,忽然纵身跃下,落在她面前,距离不过三步之遥。
伊莎贝拉心头一跳,本能后退半步,却被他伸手轻轻托住肘部。
“别怕。”
他说。
她瞪着他,目光如刀。
他却松开手,退后两步,指尖划过她披风边缘,留下一道细小的裂痕。
“下次见面,我会送你点更有趣的。”
他说完,身形一闪,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伊莎贝拉站在原地,呼吸紊乱。
“追!”
她大喊。
侍卫们西散而去,却再无一人能追踪到那道黑影的踪迹。
只剩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檀香,和她掌心因握剑太久而留下的红印。
——翌日清晨,王宫议事厅。
大臣们围坐一圈,面色凝重。
“陛下亲自追捕盗贼,实在太过冒险。”
一位老臣颤声道,“万一出了差池,国将无主!”
“我自有分寸。”
伊莎贝拉坐在王座上,神色冷静,“昨夜虽未擒获他,但我己经确认了一件事。”
“何事?”
“他并非普通盗贼。”
她缓缓道,“他的身手远超常人,甚至……似乎不受物理规律限制。”
众人面面相觑。
“陛下是说……他是异能者?”
“我不确定。”
她垂眸,“但我知道,他故意让我看到那一幕。”
“为何?”
“挑衅。”
她抬眼,目光锐利,“也是试探。”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信使冲进来,跪地禀报:“陛下!
昨夜现场发现一件物品,疑似是那盗贼留下的。”
伊莎贝拉站起身。
“呈上来。”
侍从捧着一个木盒走上前,打开,露出一块雕刻精美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乌鸦。
“这是……”她皱眉。
“据查,此徽章曾出现在二十年前一场叛乱事件中。”
信使补充道,“当时的叛军首领代号‘夜枭’,其组织被称为‘暗鸦’。”
大厅陷入死寂。
伊莎贝拉盯着那枚徽章,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
她记得父亲曾提起过这个名字,说他们早己覆灭。
可现在……“派人彻查‘暗鸦’残党。”
她下令,“我要知道,这个夜影到底是谁。”
“遵命。”
——夜深人静时,伊莎贝拉独自站在窗前。
她取出那枚徽章,在月光下细细端详。
金属冰冷,却隐隐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曾在自己枕边放了一枚类似的吊坠,说是保护自己的护身符。
那时,母亲总会轻声哼一首古老的歌谣。
而现在,那旋律竟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
她猛然惊醒。
不对劲。
母亲早逝,她怎么可能还记得那首歌?
而且……那首歌,分明是“暗鸦”的战歌。
窗外风声骤起,她回头,却发现桌上那枚徽章不见了。
只剩下一张纸条:**“你不该记起这些。”
**字迹遒劲有力,笔锋凌厉。
伊莎贝拉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她明明亲手将徽章收进了抽屉。
可现在,它却被人无声无息地带走了。
而且……是谁知道她在回忆母亲?
她缓缓合上抽屉,眼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迷惘。
那个夜影,究竟是谁?
而她……又究竟是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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