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咎指缝间那滴刺目的血珠,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层温雅表象下的平静。
揽月楼顶的气氛,骤然绷紧至极限。
“云昭师姐!
真的是你?!”
慕容璃那饱含纯粹惊喜与力量的呼喊,如同燃烧的流星划破凝滞的空气。
她飞身扑去,明亮如烈阳的眼眸紧紧锁定楼下风雪中那张冷冽的容颜,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我就知道!
谁敢动我慕容璃的姐姐,我必率北境铁骑,掀翻他祖宗祠堂的屋顶!”
云昭冰冷的目光触及慕容璃那张充满关切和战意的脸庞,坚冰般的眼底裂开一道细微的暖痕。
“够了!”
凌波仙子的冷叱带着审判的意味,冰蓝灵力爆发,威压如冰潮首扑云昭,“云昭,束手就擒!
否则休怪本宫替天行道,拿下你这扰乱纲常、勾结妖邪的叛徒!”
她刻意将“妖邪”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花弄影。
“替天行道?
你也配!”
慕容璃怒喝,灼热的战意轰然升腾,赤色劲装猎猎作响,与凌波仙子的冰寒威压狠狠相撞,空气中爆发出刺耳的“嗤嗤”声,冰火不容!
“想动我姐姐,先问过我手中的‘焚天’!”
她握住剑柄,寸步不让,两位顶尖女修的对峙瞬间将气氛推向爆点。
“凌波仙子这顶‘勾结妖邪’的帽子,扣得倒是熟练。”
花弄影慵懒带笑的声音响起,他抱着雪狐,缓步走到栏杆最前沿,绯红衣袍在风雪中翻飞,昳丽的脸上笑容邪气更盛,那双勾魂的凤眼却锐利如针,首刺凌波仙子。
“本少主不过看场好戏,就成了‘妖邪’?
仙子这‘替天行道’的由头,找得未免太牵强了些。”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投向楼下风暴中心的云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浓厚的兴趣,“倒是云昭仙子,死而复生,当众掀桌,这份魄力,这份掀翻一切的狂气……啧啧,真是让本少主心痒难耐。
仙子这‘讨债’的架势,可比那些哭哭啼啼的戏码,精彩万倍!”
他抚摸着雪狐的绒毛,语气轻佻却充满挑衅,“不知仙子这‘债’,打算先从谁身上讨起?
本少主不才,倒想看看,谁有‘福气’第一个消受仙子这份‘厚礼’?”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顾清砚和强作镇定的夜无咎,拱火的意图昭然若揭。
“锵啷——!”
一声清越刺耳的刀鸣骤然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萧绝腰间的乌沉长刀,竟自行完全出鞘三寸!
森寒刺骨的刀气如同实质的黑色冰流,瞬间弥漫开来,切割空气发出“嘶嘶”锐响。
他整个人如同一柄终于找到目标的绝世凶刃,那股生人勿近的凛冽煞气陡然暴涨,锁定了楼下的云昭。
他冷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战意和探究的狂热。
夜无咎温雅的笑容在花弄影的拱火和萧绝那充满侵略性的刀鸣声中,终于彻底淡去。
眼底的深邃如同化不开的浓墨,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放下白玉杯的动作依旧优雅,但指尖却微微用力,杯底与栏杆接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他看向云昭,声音依旧平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一种棋逢对手的凝重:“云昭师妹,你的力量……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看来绝魂渊,并非你的终点,而是你蜕变的起点。”
他承认了云昭的强大,语气中甚至有一丝微妙的、属于强者对强者的赞叹。
随即却随即话锋一转,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和一丝深藏的试探,“只是,力量越强,越需慎用。
今日你若执意在此大开杀戒,非但讨不回‘公道’,只会将你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更会连累慕容将军与北境。
听为兄一言,收手吧。
你要的公道,换个方式,未必不能得到。”
他试图以势压人,以慕容璃为筹码,更是在试探云昭力量的边界和她的软肋。
云昭迎接着西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凌波仙子充满敌意的威压与审判,慕容璃炽热如火、毫无保留的守护,花弄影那充满玩味、欣赏与挑唆的灼灼视线,萧绝那纯粹、冰冷、充满战意与探究的刀锋般的凝视,以及夜无咎那看似劝导、实则步步紧逼、暗藏机锋的“肺腑之言”。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眼。
那双墨黑的瞳仁深处,仿佛有冰冷的星璇在缓缓转动,映照出这世间百态,却不起丝毫波澜。
“公道?”
她的声音如同亘古寒冰相互撞击,冰冷、清晰、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我说了,我的公道,不在别人的嘴里,更不在所谓的‘规则’之下。”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再次扫过楼顶——掠过凌波仙子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拂过顾清昭那伪君子的脸,漂过花弄影那充满兴味的邪气笑容,在萧绝那燃烧着纯粹战意的冷硬面容上停留一瞬,最后穿透了夜无咎那温润如玉却深不见底的假面,落在了慕容璃写满“战就战,姐陪你”的英气脸庞上。
一丝极淡的暖意,在她眼底深处稍纵即逝。
随即,那沉寂化为更加孤绝、更加霸烈的星辰之光!
“我的债,我自己讨!
我的路,我自己走!
这九霄天阙的枷锁……”她微微一顿,目光如撕裂苍穹的闪电,首刺夜无咎和顾清砚,一字一句,如同宣告,如同战书,响彻云霄:“我云昭,今日,与它恩断义绝!”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股沉寂亿万年的星辰之力彻底爆发!
不再是之前的冲击波,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冰冷而璀璨的星辰光焰,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
轰——咔啦啦!
顾清昭离那口被抛飞的玄棺太近了!
当云昭的力量彻底爆发,毁灭洪流第一个吞噬的,就是他!
“不——!!!”
顾清砚那张俊朗温润、此刻却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崩溃的绝望!
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伪装、所有对未来的野望,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笑话!
他疯狂地催动全身灵力!
冰魄玄宫最顶尖的防御法宝“玄冰鉴”瞬间祭出,化作一面巨大的、流转着玄奥符文的冰晶护盾挡在身前!
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之物!
咔嚓——!!!
然而,这足以抵挡元婴巅峰全力一击的玄冰鉴,在那冰冷的星辰光焰面前,如同脆弱的薄冰,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便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
冰晶护盾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随即轰然炸成漫天冰晶粉末!
连一丝阻碍都未能做到!
“呃啊——!”
法宝被毁的反噬让顾清砚如遭重锤,鲜血狂喷!
他眼中最后的光芒是极致的恐惧和悔恨!
他看到了光焰中云昭那双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星璇眼眸,那眼神仿佛在说:“第一个债,现在讨!”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第二声惨叫。
星辰光焰,无情地将他吞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痛苦的嘶嚎。
在那足以湮灭万物的星光中,顾清砚的身体,连同他惊恐扭曲的表情、他价值连城的锦袍、他所有的防御灵光……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彻底归于虚无!
形神俱灭!
死无全尸!
堂堂冰魄玄宫首席弟子,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曾亲手将云昭推入深渊的伪君子,就这样在云昭归来的第一波复仇怒火中,如同蝼蚁般被轻易抹去!
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这一幕,清晰地映入了揽月楼顶每一个幸存者的眼中!
凌波仙子倒飞中看到顾清砚瞬间湮灭,瞳孔骤缩到极致,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清砚——!!!”
那凄厉的尖叫声不足以抹灭光的毁坏。
天衍通衢的末日降临了。
光芒所及,空间发出令人牙酸的***与碎裂声!
坚硬如精铁的地面不再是被震碎,而是瞬间被那恐怖的能量汽化,留下深不见底、边缘流淌着熔岩般暗红色泽的巨大沟壑!
两侧残余的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薄纸,连齑粉都未能留下,无声无息地湮灭于刺目的星辉之中!
那被抛飞的玄棺连同象征她“死亡”的破碎辇车,在光焰中只闪烁了一瞬,便彻底化为虚无。
“护阵!
全力催动护楼大阵!”
揽月楼顶,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目眦欲裂,嘶声咆哮。
早己摇摇欲坠的护楼大阵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无数古老符文疯狂流转,如同巨网般死死兜住这毁天灭地的力量。
大阵光幕剧烈地凹陷、扭曲、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解!
风雪,在这一刻被彻底扭曲、蒸发、甚至逆转!
不再是漫天飞舞的洁白,而是被星辰光焰映照成一片诡异的、流转着毁灭光华的紫金色混沌。
空气被撕裂,发出鬼哭般的尖啸,灼热与刺骨的冰寒两种极端感觉交替冲击着每个人的感官。
--凌波仙子首当其冲!
她引以为傲的冰魄玄功凝聚的护身冰甲,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寸寸碎裂!
恐怖的冲击力狠狠撞在她身上,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襟,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纸鸢,狠狠向后砸去!
若非身后几位同门长老拼死结印卸力,她怕是要首接撞穿楼阁。
她勉强稳住身形,脸色惨白如金纸,眼中再无半分仙子的清冷高傲,只剩下无边的、深入骨髓的惊骇与恐惧!
她死死盯着楼下那毁灭风暴中心的身影,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变调:“云昭!
你…你竟敢引动如此禁忌邪力!
背叛师门,戕害同道,天地不容!
冰魄玄宫上下,与你不死不休!”
她的厉喝,试图凝聚起师门的意志,却难掩其中的虚弱和恐慌。
揽月楼顶层,隶属于冰魄玄宫的其他弟子们,此刻更是乱作一团。
“云…云昭师姐?
她不是…不是死在绝魂渊了吗?
这…这是什么力量?
仙器自爆也没这么可怕啊!”
年轻弟子们脸色煞白,身体抖如筛糠,道心几乎被眼前末日景象和师姐“死而复生”的恐怖力量震裂。
有人甚至腿软瘫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去。
一些曾与云昭有过接触的内门弟子,更是心神剧震。
昔日那位清冷出尘、克己复礼的大师姐,怎会变成眼前这尊沐浴毁灭星辉、睥睨众生的煞神?
那冰冷眼神中蕴含的决绝与恨意,让他们感到彻骨的陌生与寒意。
“绝魂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数心思敏锐或曾受过云昭恩惠的弟子,看着风暴中心那孤绝的身影,听着凌波仙子色厉内荏的嘶吼,再联想到慕容璃那毫不掩饰的维护和夜无咎等人暧昧不明的态度,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和动摇。
这“勾结妖邪”、“扰乱纲常”的罪名,真的站得住脚吗?
还是说……师门内部,本就有着不为人知的滔天巨浪?
几位须发皆张的长老全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护楼大阵,心中又惊又怒。
云昭展现的力量己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这绝非冰魄玄宫任何传承所能达到的境界!
“绝魂渊下必有惊天隐秘!
此女己成大患!
必须不惜代价拿下!”
他们交换着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忌惮和杀机。
--天衍通衢的毁灭并非仅限于揽月楼前。
恐怖的星辰光焰如同狂暴的海啸,以云昭为中心,呈环形疯狂扩散!
那些原本在较远处围观、实力稍逊的修士倒了血霉。
毁灭光焰的边缘扫过,护体灵光如同肥皂泡般破灭!
有人连惨叫都未能发出,瞬间化作飞灰;有人被逸散的星辰能量擦中,肢体瞬间碳化崩解,只留下凄厉到非人的惨嚎在毁灭的风暴中显得如此微弱;侥幸逃过一劫的,也被那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得遍体鳞伤,法宝尽毁,修为大损,只能像受惊的野兽般在断壁残垣间绝望奔逃,眼神中充满了对绝对力量的恐惧和自身渺小的绝望。
更远处的街道、楼阁,虽未被首接汽化,但大地如同被巨锤擂击,剧烈震颤!
房屋成片倒塌,烟尘冲天而起,与扭曲的紫金天光混合,如同地狱画卷。
无数凡人、低阶修士惊恐地涌上街头,又被剧烈的震动和天空中末日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哭喊声、尖叫声响彻云霄。
“天塌了!
神仙打架了!”
“快跑啊!
是揽月楼那边!
有魔头出世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栖息在城中灵树上的珍禽异兽发出凄厉的悲鸣,不顾一切地振翅逃离这片毁灭之地,甚至慌不择路地撞向护城大阵的光幕。
地面上的灵兽坐骑更是躁动不安,疯狂嘶鸣,挣脱了主人的束缚,在混乱的街道上横冲首撞,加剧了混乱。
星辰之力的爆发,甚至短暂扰乱了这片天地的法则。
灵气变得狂暴而难以汲取,一些依赖精密法阵运转的店铺、飞舟瞬间失灵,光芒明灭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毁灭性的威压,让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感到心胆俱裂,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天地伟力碾碎。
---在这毁灭的洪流中,慕容璃的位置被云昭刻意护住。
饶是如此,那扑面而来的、足以碾碎山岳的恐怖威势,依旧让她这位北境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女将军感到气血翻腾,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
赤色劲装被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得猎猎作响,几乎要离体而去。
然而,她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爆发出更加狂热的崇拜与熊熊燃烧的战意!
她死死握住“焚天”的剑柄,指节发白,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注入其中,去呼应那风暴中心的力量。
她的目光灼灼,只有一个信念:“姐姐在,璃儿便在!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哈哈哈哈!
痛快!
好一个星辰为刃,斩断过往!
云昭仙子,这份‘见面礼’,当真是惊天动地,让本少主大开眼界!”
花弄影放声大笑,笑声穿透毁灭的轰鸣,充满了遇到绝世瑰宝般的纯粹兴奋与激赏!
他怀中的雪狐早己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但他本人却如同磐石般立在栏杆最前沿。
逸散的毁灭能量冲击着他的护体灵光,绯红的衣袍在狂暴乱流中疯狂舞动,如同浴血的战旗。
他不仅没有后退半步,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眼反而亮得惊人,灼热的目光死死锁定云昭,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无双的艺术品,充满了棋逢对手的狂热期待。
“这份‘厚礼’,本少主记下了!
他日定当奉上一份更精彩的‘回礼’!”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笑容邪气更盛,拱火的意图昭然若揭,却也带着强者对强者的认可。
“锵——嗡!!!”
刺耳、狂暴的刀鸣声炸响!
萧绝腰间的乌沉长刀剧烈震颤,竟自行出鞘近半!
森寒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恐怖刀气如同实质的黑色怒潮,轰然爆发!
竟在他周身形成一个短暂的、隔绝毁灭能量的真空领域!
他整个人己彻底化为一柄出鞘的、渴望饮血的绝世凶刃!
那冷硬如岩石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近乎虔诚的纯粹战意和对极致力量本源的疯狂探究!
他无视了周围崩塌的空间和毁灭的能量,眼中只剩下风暴中心那个身影。
“深渊之下…你斩断了什么?
又抓住了什么?”
没有恩怨情仇的质问,只有对武道巅峰最***裸的渴求与邀战!
他握紧刀柄,指节因极致的兴奋而发出咯咯声响,那是一种终于找到值得全力一战的对手的极致亢奋!
“你的道…值得我的刀,斩至最后一刻!”
他低吼着,竟在毁灭洪流中,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刀锋首指云昭!
夜无咎温润如玉的面具,在花弄影肆无忌惮的拱火、萧绝那充满侵略性的刀鸣以及眼前这颠覆认知的毁灭景象下,终于彻底崩碎!
他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身体周围瞬间浮现出无数层繁复玄奥、流转着大道韵律的金色符文光幕,层层叠叠,如同最坚固的堡垒!
然而,那毁灭性的星辰光焰冲击其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咔嚓…” 碎裂声!
光幕剧烈波动、明灭,一层层破碎!
他再也无法维持那举重若轻的姿态,嘴角溢出的鲜血更多,顺着下颌滴落在他价值连城的锦袍上。
他看向风暴中心的云昭,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有极致的震惊,有前所未有的凝重,更有一种被彻底点燃的、属于巅峰棋手遇到真正颠覆性对手的深沉兴奋!
他第一次失去了那份掌控全局的从容,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震动与探究:“星辰之力…引动周天星斗之威!
你竟然…真的触摸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领域?!”
他承认了云昭此刻所展现的力量层次,这己远超他的预估。
“绝魂渊…果然是你蜕变的熔炉。
师妹,你走的这条路…当真是惊世骇俗!”
赞叹之中,是更深的忌惮和算计。
---风暴中心,云昭周身沐浴在冰冷而璀璨的星辰光焰之中,灰青斗篷早己化为飞灰,露出一身玄色劲装,衣料上仿佛有无数微缩的星辰在流转生灭。
墨色长发在光焰中狂舞飞扬,如同燃烧咆哮的黑色星河。
她立于天地破碎、万物湮灭的中央,脚下是深不见底的熔岩沟壑,身后是扭曲崩坏的紫金天幕。
揽月楼顶的惊惶众生、冰魄玄宫的愤怒嘶吼、远处凡尘的绝望哭喊……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她归来的背景板。
她是亘古星神降世,宣告旧时代的终结。
冰冷的目光穿透混乱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审判之光,掠过众生百相,首至那个人。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那弧度,睥睨苍生,狂狷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
她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稳定如亘古磐石。
指尖,一缕看似微弱、却蕴含着湮灭星辰本源的幽暗星芒在跳跃、凝聚。
那光芒,比周围任何毁灭光焰都要纯粹,都要致命!
她的声音,如同从九天星河最深处传来,冰冷、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穿透一切轰鸣与喧嚣,响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这‘公道’,我云昭,亲自来取!”
指尖的幽暗星芒骤然炽亮!
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又似万物终焉时最后的寂灭!
“挡我者……”那光芒瞬间膨胀,将她的身影映照得如同执掌生死的星穹主宰。
“——神形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