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地打在青石板上，苏青染握着竹柄油纸伞走过七里山塘。
巷子深处那方青瓦白墙的小院门楣上，"青染坊"三个篆体字在雨雾里洇出墨色，檐角铜铃叮咚，惊醒了趴在柜台上的小学徒。
"师父！
"阿棠慌忙抹掉口水跳起来，蓝布围裙上还沾着前日浸染的靛青。
苏青染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展示架，上个月新染的二十四节气丝巾仍整齐地码在玻璃柜里，标签上的价格被雨水晕开一角。
染坊后院的晾布架在风中摇晃，去年从云南寻来的土布吸饱了雨水，沉甸甸坠着靛蓝、苏木、茜草交织的纹样。
苏青染指尖抚过发潮的布匹，忽然听见前厅传来生涩的中文："请问...这里接受定制吗？
"金发女人裹着香根草气息的羊绒披肩，手机屏幕上是张设计草图——极简主义的露背晚礼服，腰间却盘踞着青花瓷纹路。
"我在蒙马特旧货市场见过你们的作品。
"她递来烫金名片，巴黎高定时装周的logo在阴雨天泛着珍珠光泽。
染缸里的蓝草正在发酵，苏青染挽起袖子调试PH值。
阿棠举着手机翻译软件结结巴巴解释："对方想要将宋瓷冰裂纹移植到丝绸上，还要..."学徒的声音突然卡住，屏幕上跳出的"夜光效果"四个字让染坊陷入寂静。
暮色爬上晾布架时，苏青染打开了尘封的紫檀木箱。
祖传的《染经》残页里夹着片孔雀蓝罗纱，那是曾祖母为末代皇后染制的宫装残片。
月光漫过泛黄的"草木灰浸染法"字样，她突然想起普罗旺斯古堡里那株昼夜发光的夜光藻。
"师父！
"阿棠举着滴管冲进工作室，"您要的荧光乌贼墨汁...真的要和蓝靛混合？
"少女鼻尖沾着靛蓝，像只误入染缸的猫。
苏青染将调配好的夜光染料注入针管，细如发丝的裂纹在丝绸上徐徐绽开，凌晨三点的月光里，青花瓷纹路流转着幽蓝微光。
时装周后台挤满了镶水钻的华服，苏青染的素麻布工具箱显得格格不入。
模特们窃窃私语着经过她身边，直到那位金发设计师掀开防尘罩——月光蓝的丝绸流淌在人体模型上，走动时腰间青瓷纹竟泛起星河般的碎光。
大秀开场前两小时，最后一件礼服的后摆突然晕出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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