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急促马蹄伴随脚步声，便有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雨幕："陛下，宋质子求见！
"我攥紧袖中银簪，锋刃抵住掌心的痛楚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朱漆门开合间隙，那人携着夜雨的湿气踏了进来，玄色锦袍下摆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是了，前世这时候他刚从北疆潜回京城。
"臣请陛下安。
"宋雾椿行礼时抬眼望来，琥珀色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烛火，恍如当年雪夜为我暖手的少年郎。
可我分明看见他袖口银线绣着的苍鹰暗纹，那是南诏王庭死士独有的标记。
这熟悉的标记不禁让我陷入前世暴室的种种，不禁有些胆寒。
可一旁沈凛突然扣住我手腕，龙纹扳指硌得我生疼："来得正好。
"他拽着我往宋雾椿面前一推，"徐二姑娘说要与你退婚。
"宋雾椿睫毛轻颤，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模样一如往昔情深如许，若非前世今生所经历之事历历在目，我怎会质疑这份少年情深："思思可是恼我今日未送聘雁？
"他解下腰间玉佩递来，羊脂白玉上刻着比翼鸟，"这是母妃......""南诏王后的遗物？
"看着这旧物与前尘往事如出一辙的重叠，我不禁冷笑，挥袖打落玉佩，看着它在青砖上碎成两半，"不如说说你上月潜入兵部，在找前朝龙骧军的虎符还是景仁太子的遗诏？
"惊雷炸响，父亲身形也稳不住了，终于还是跌坐在椅中。
宋雾椿脸上温柔神色也寸寸龟裂。
他想要伸手要抓我手腕，却被沈凛用剑鞘挡开。
"徐相。
"沈凛突然转身笑道，"您这个女婿，倒比戏台上的武生还会演。
只可惜我这金銮殿不是戏台班子。
"暴雨冲刷着琉璃瓦，积水从蟠龙檐角急坠而下。
我望着宋雾椿袖中若隐若现的短刀寒光，突然想起前世他率军破城那日，也是这样骤雨初歇的黄昏。
彼时徐宜茹凤冠上的东珠，正是此刻沈凛玉冠上嵌着的那颗。
前世种种涌入脑中，我想我所作所为并不能改变这一切，或许早一步激化宋雾椿和沈凛的矛盾并不能改变我的命运，我必须要尽快脱离徐府和宋雾椿的监视，"陛下。
"我忽然跪地叩首，"臣女愿入宫为婢。
"满室抽气声中，沈凛的笑声混杂着雨声传来："徐二姑娘这是要掀了朕的棋盘？
"他使剑尖挑起我下巴，冰凉刃口贴着我脖颈血脉，"说说吧，想要什么位置？
"我知晓此事己成大半，迎着剑锋抬头，不惧沈凛灼灼目光与身后二人行动："臣女自请入宫，做凤仪宫洒扫宫女。
"父亲打翻的茶盏滚到脚边，宋雾椿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沈凛却突然收剑入鞘，眉眼带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玄色大氅扫过满地碎玉："明日辰时，朕要看见徐二姑娘跪在凤仪宫前。
"他行至门边又回头，"记得带着你那支凤头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