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钻进鼻腔时，林小满正盯着眼前晃动的铂金袖扣发呆。
那枚六芒星形状的袖扣被顶灯折射出细碎银光，随着主人俯身的动作在她眼前轻晃，像是坠落的星辰。冰凉听诊器贴上皮肤的瞬间，她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低血糖。"清冽嗓音擦过耳际，白大褂袖口露出一截冷白手腕，"最近是不是总忘记吃早饭？"
林小满蜷在诊疗床上，看着顾清淮在病历上落下锋利字迹。这人和传闻中一模一样——普外科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手术刀般精准利落的作风，据说晨会时连护士长都不敢在他面前补口红。
可此刻他拆葡萄糖安瓿的动作，却让林小满想起外婆家屋檐融化的冰棱。锋利的玻璃缺口被纱布仔细包裹，针管推入药液时甚至用掌心温热过，那些藏在冷肃表象下的妥帖，像春雪下悄然抽芽的嫩枝。
"我、我在樱花巷拍外景......"她攥着皱巴巴的相机带，鼻尖还沾着拍摄时蹭到的花瓣，"客户要清晨的光线......"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爆发出孩童哭闹。林小满下意识要跳下床，却被钢笔轻轻压住手腕。顾清淮连睫毛都没颤动，笔尖依然匀速划过纸面："三号床家属在哄。"
果然三十秒后哭声渐弱。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继续写处方，仿佛刚才精准判断堪比心电监护仪的人不是他。这人身上带着手术室特有的秩序感，连白大褂都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和她相机包里乱糟糟的备用电池形成惨烈对比。
"现在吃。"玻璃糖纸裹着水果糖落进她掌心，甜橙香气在消毒水味里炸开。林小满被呛得咳嗽，突然发现糖纸折痕与病历本边角完全平行。
简直强迫症晚期！她偷偷用脚尖勾住晃悠悠的拖鞋，果然看见对方整理器械的手顿了顿。顾清淮转身时，她正把葡萄糖空瓶摆成歪七扭八的爱心，作案未遂的手指僵在半空。
"林小姐。"钢笔突然停在纸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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