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玻璃幕墙上的血月陆家嘴的暮色浸在咖啡渍里。
林夏把最后一口冰美式咽下，喉间泛起金属锈味。
会议室落地窗外，环球金融中心的尖顶正刺穿一朵积雨云，玻璃幕墙倒映出她支离破碎的面容。
"这是市场部Q3的转化漏斗。
"她点击激光笔，投影光束刺破PM2.5悬浮颗粒，"用户流失节点集中在..."话尾被突然推开的门撞碎。
人事总监张敏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踱进来，香根草香水瞬间压过咖啡酸气。
林夏注意到她无名指换了蒂芙尼六爪钻戒，上周还戴着婚戒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
"林总监继续。
"张敏倚在首席位置，手机屏幕蓝光映着精心修饰的下颌线。
林夏听见自己声音在报表数据间漂浮，那些精心设计的增长曲线突然扭曲成心电图波纹。
市场专员小唐突然剧烈咳嗽，空气净化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林夏看见他工牌绳在颤抖——那是去年团建时女儿朵朵编的七彩手链，此刻正在他颈间勒出淡青痕迹。
"以上是全部汇报。
"林夏关掉PPT时，发现掌心嵌着四个月牙形血印。
张敏的钻石在会议灯下折射出冰棱般的光，她推来一叠文件，页脚编码显示这是从碎纸机抢救回来的残本。
"集团决定优化人员结构。
"张敏的甲尖划过"自愿离职协议"条款，"三十五岁以上员工，需要重新评估岗位适配性。
"她的目光扫过林夏左手婚戒，那里还留着十年前被硫酸灼伤的疤痕。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想起昨夜陪朵朵做奥数题时，女儿用铅笔戳着习题集问："妈妈，裁员是什么意思呀？
"儿童房的夜灯在题目上投下摇晃的阴影，像此刻会议桌下同事们膝盖相撞的颤抖。
手机在西装口袋震动，幼儿园老师的来电显示像一根银针刺入视网膜。
林夏刚要挂断，张敏忽然按住她的手背："重要电话可以接。
"钻石戒指硌得掌骨生疼。
"朵朵妈妈！
孩子午睡时突然流鼻血，现在送去瑞金医院了！
"听筒里杂音裹着救护车鸣笛，林夏撞翻椅子时看见张敏嘴角凝固的笑意，仿佛早有人在她耳畔预演过这出悲剧。
暴雨冲刷着浦东大道。
林夏的Gucci乐福鞋踩进积水，才发现后跟早已磨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