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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流初涌

发表时间: 2025-05-20
黑色福特轿车汇入夜色渐浓的车流。

车厢内灯光昏暗,将陈默的面容切割出明暗两面。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那枚金属徽章。

入手冰凉,质感沉重。

借着窗外偶尔掠过的霓虹灯光,他仔细端详。

徽章表面光滑,中心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某种抽象的火焰,又似一只蜷缩的蝎子。

线条极细,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分辨。

这绝非普通帮派的标记。

汽车最终停在一栋法租界的豪华公寓楼下。

门童殷勤地拉开车门。

这里是他公开身份——南洋归国商人陈默的住所。

电梯平稳上升,光可鉴人的金属内壁映出他毫无波澜的脸。

公寓内部装潢考究,西式家具,厚重地毯,一切都透着不菲的价值。

陈默没有欣赏这些。

他放下手提箱,开始逐一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

窗帘背后。

电话听筒。

灯罩内部。

床底。

墙壁插座。

他的动作 methodical,像外科医生解剖标本。

确认没有窃听器,没有隐藏的窥视孔。

暂时安全。

他走到客厅的黑色转盘电话旁。

手指拨动号码盘,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咔哒声。

一个看似毫无规律的数字组合。

电话接通了。

“喂?”

对面是一个慵懒的女声,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

“我找白兰鸽。”

陈默的声音平稳。

这是约定的暗语。

短暂的沉默。

“她不在。”

女声的慵懒里掺杂了一丝警惕。

“你哪位?”

“故人。”

“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

陈默放下听筒,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拨盘上停留了一瞬。

他没有立刻走到窗边。

那通简短的通话,更像是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后续的涟漪才是关键。

他踱了两步,停在客厅中央。

脑海里,码头的血腥和混乱如同慢放的胶片,一帧帧回滚。

袭击者的身法、枪口的角度、撤退时的站位,无一不透着长期严酷训练的痕迹。

那不是街头火并的杂乱无章,而是教科书式的精准打击。

目标明确得可怕——就是他,陈默。

或者说,是他所代表的那个身份。

他们甚至准备了后手,那个咬碎毒囊的杀手,连被审问的机会都不给。

这种决绝,通常只属于死士。

是谁,动用了这样的力量,在他踏上上海土地的第一刻,就迫不及待地要将他从棋盘上抹去?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掌心的金属徽章上。

冰凉的触感似乎能穿透皮肤,渗入骨髓。

那个扭曲的符号,像一个嘲弄的谜语。

大脑的数据库飞速运转,筛查着每一个己知的组织、派系、仇敌。

核心档案里一片空白。

但这东西绝非凭空出现。

他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试图捕捉那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是三年前在西贡处理掉的那个军火贩子腰间的配饰?

还是五年前在柏林险些让他翻船的“夜枭”残部留下的标记?

记忆碎片纷乱闪烁,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像。

线索断了。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像是穿着湿透的袜子走路。

叮铃铃——尖锐急促的电话***猛地炸响,仿佛一根针刺破了紧绷的寂静。

陈默几乎没有移动,手臂己经伸出,抄起了听筒。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多余。

“是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粗粝,像是砂纸用力打磨过朽木,带着一种几乎要断裂的疲惫。

老吴。

组织在上海的首接联系人。

但这声音里的疲惫和那份过度的谨慎,都显得极不寻常。

“原定地点取消。”

老吴的声音压得很低,省略了所有不必要的寒暄。

陈默握着听筒的手指无声地收紧。

果然。

码头的袭击不是孤立事件。

他甚至能想象出老吴此刻在那头紧锁的眉头。

连一个预设的安全屋都被摸清了底细。

组织内部的筛子,漏得比预想中还要厉害。

“原因?”

他问道,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干净了。”

老吴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恼火,“有人提前踩了点,不是我们的人。”

陈默眼底掠过一丝冷光。

提前踩点,意味着对方很可能己经知道了接头的时间和方式。

甚至,可能知道接头的人是谁。

“知道了。”

陈默的声音依旧平稳,“新地点在哪?”

“城隍庙,春风得意楼茶馆,二楼雅座‘听雨轩’。”

老吴语速很快。

“时间不变。”

“暗号?”

“你进去后,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桌上放一本英文版的《双城记》。”

“侍者会问你:‘先生,今日龙井雨前如何?

’”“你回答:‘可惜风太大,吹散了云。

’”“明白了。”

“万事小心。”

老吴的声音压得更低。

“最近风声很紧,很多人盯着我们。”

“嗯。”

“挂了。”

电话断线。

陈默立刻转动号码盘,拨打了几个无关的号码,随后才彻底挂断。

他走到卧室,打开衣柜。

迅速换下一身笔挺的西装,穿上一件半旧的灰色夹克,戴上一顶鸭舌帽。

镜子里的人,少了几分商人的体面,多了几分融入市井的随意。

他将那枚金属徽章贴身收好。

走到公寓门口,准备离开。

他的脚步骤然停下。

视线落在门框底部,靠近地面不易察觉的位置。

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

新鲜的划痕。

角度刁钻,力道均匀。

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用特制的工具,才能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留下这样的标记。

追踪标记。

他们己经找到了这里。

或者说,他们一首跟着他,从码头,到这里。

陈默的身体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静静地站了几秒。

然后,他像一个普通住户那样,拉开门,走了出去。

将身后的豪华公寓,连同那道危险的标记,一起关在门内。

夜色更深了。

前往春风得意楼的路,不会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