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生日宴
苏虹的指尖陷进奶油里，草莓果酱顺着蛋糕边缘缓缓下滑，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妈妈，蜡烛要烧到蝴蝶结了！"琪琪踮着脚去够蛋糕顶端的糖霜公主，粉色睡裙下露出青紫的膝盖。那是上周钢琴课时摔的，当时丈夫周明远说要去买创可贴，却在琴房外接了三通电话。
我擦掉手心的奶油渍，刚要开口，突然听见周明远的声音："终于等到了。"
可他的嘴唇分明紧闭着。我转头看向丈夫，他正在调试新买的单反相机，镜头盖在指间转出银色的弧光。落地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粘在二十八层阳台的玻璃围栏上。
"爸爸妈妈快看！"琪琪突然爬上餐椅，赤脚踩在铺着香槟色桌布的圆桌上。她手里举着刚拆封的考古盲盒，小刷子上还沾着仿真化石的灰色粉末。
周明远举起相机："宝贝别动，这个构图..."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我顺着镜头方向望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琪琪的拖鞋正卡在阳台护栏的缝隙间，她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仰去。
慢镜头里，我看见她手腕上我今早亲手系的天鹅绒发带，看见她嘴角残留的奶油，看见她张开的五指间飘落的考古盲盒说明书。那些雪花突然变成锋利的玻璃碴，在视网膜上划出尖锐的疼痛。
"琪琪——！"
尖叫声在耳膜里炸开时，更多声音洪水般涌进来。楼下保安的脏话混着物业经理的心跳，120接线员指甲敲击键盘的节奏，还有周明远剧烈震荡的思维："保险单...受益人变更...要赶在尸检前..."
我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看着护士们的淡紫色鞋套在眼前交错。有人往我手里塞了杯热水，却在碰到我指尖的瞬间泄露了心声："坠楼前搜索记录：如何让父母离婚。手机还在抢救室，要告诉家属吗？"
保温杯砰然落地。滚烫的水流漫过手背时，我听见自己十六岁那年的雨声。那年妹妹也是这样也是这样蜷缩在浴室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