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块泛着冷光的测灵玉简,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初春的风卷着青禾山上的雪粒子,刮过我发烫的脸颊,远处观礼台上的议论声像针尖般扎进耳朵——“楚家那孩子又没测出灵根?”
“可不是嘛,都十六岁了,怕是要沦为外门杂役咯。”
喉间泛起苦涩,我盯着玉简上凝滞的灰白斑驳,想起三天前父亲深夜敲开我房门时的模样。
他掌心躺着枚刻满云纹的青铜钥匙,烛火在他眼角皱纹里晃出细碎的光:“阿渊,明日测灵若是...便去后山祠堂,第三根楹柱下有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母亲。
这个词像沉在井底的月,我对她的记忆停留在五岁那年。
她临终前塞给我一枚刻着“宁”字的玉佩,指尖掠过我眉心时轻声说:“阿渊的眼睛生得像我,日后定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楚渊,该你了。”
执事长老的声音打断思绪。
我抬头望去,测灵台中央的聚灵阵正泛着淡蓝色微光,十二岁的楚明轩站在阵中,眉心处三道光纹清晰可见——赤橙黄,火土金三灵根,妥妥的上品资质。
台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连素来严肃的长老都露出笑意。
我深吸一口气,跨进阵法的瞬间,袖口内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
玉简刚触到掌心,整座聚灵阵猛地爆发出刺目金光,我听见有人惊呼:“快看!
阵眼的灵脉石碎了!”
剧痛从识海炸开,无数金色纹路在视网膜上流淌,像活过来的星图。
隐约中,一本古朴的书册在意识深处展开,扉页上“天道书”三个篆字闪了闪,继而浮现一行小字:“宿主绑定成功,初始任务:在三日后的宗门外门大比中胜出。
奖励:开灵眼,窥破凡俗虚妄。”
“楚渊!
你干了什么?!”
长老的怒吼像惊雷劈来,我这才发现测灵玉简己在掌心碎成齑粉,聚灵阵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
人群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有人低语:“这是...破坏灵脉的征兆?”
“家主,此子不祥,恐是煞灵根转世!”
执事长老拂袖而起,腰间令牌泛起警示的红光,“按宗规,应废去修为,贬为矿坑奴工!”
“慢着。”
父亲的声音从观礼台传来,他缓步走下台阶,玄色长袍上的楚家纹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他抬手按在我肩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测灵阵损毁确是我儿过失,但青禾宗百年未现过如此异象,不妨让他参加外门大比,若能胜出,再议功过如何?”
长老们面面相觑,最终首座长老捻须开口:“也罢,三日后大比,若楚渊能进入前三十,便准他留在外门。
但若失败...楚家主,你该知道规矩。”
父亲颌首,指尖在我后背轻轻点了三下——这是儿时他教我的暗号,“别怕,有我”。
我攥紧袖中的钥匙,掌心还残留着天道书出现时的温热,那些金色纹路似乎还在血管里流动,带着某种隐秘的力量。
深夜,后山祠堂弥漫着陈年香灰的气息。
第三根楹柱下的青砖果然松动,我撬出一个檀木匣子,里面躺着半卷残页和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
残页上的字迹己模糊不清,唯有“望舒”二字清晰如昨,玉简贴在眉心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云雾缭绕的仙府中,一位白衣女子负手而立,她指尖轻点水面,映出星图流转:“天道五十,其用西九,余一为变数。
此子眉心有先天道纹,正应那一线生机...”画面跳转,父亲跪在满地狼藉的密室里,手中握着染血的天道书残页,对面黑袍人冷笑:“楚修远,你以为藏起书册就能阻止天命?
当年宁雪柔就是因为窥见了天道秘辛,才落得...”“阿渊?”
父亲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我慌忙将残页和玉简塞进怀里,转身时瞥见铜镜里的自己——眉心处隐约有金线闪过,那双母亲说过“能看见别人看不见之物”的眼睛,此刻正泛着细碎的金光,像揉碎了的星辰。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我摸到袖中天道书的温热,想起残页上最后那句模糊的话:“切记,莫让他人知晓此书存在,否则...万劫不复。”
三日后的外门大比,将会是我踏入修仙界的第一步。
而我掌心的秘密,或许正握着改变整个青禾宗命运的钥匙。
当晨雾漫过祠堂飞檐时,我听见天道书在识海深处轻响,新的任务悄然浮现:“支线任务:探寻母亲宁雪柔的死因。
奖励:解锁书册第二页。”
雪粒子又开始敲打窗棂,我摸出那枚刻着“宁”字的玉佩,指尖抚过纹路间的细痕。
母亲,你究竟给我留下了怎样的局?
而我,又将在这逆天道书中,走出怎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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