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沫混着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我望着黑衣剑修眉间那点朱砂,喉咙像是被冰凌堵住。
记忆碎片仍在识海翻涌——十二年前上元夜的雪是胭脂色的,师尊的剑光比今夜还要冷。
"当心!
"银发青年突然拽着我后领暴退三丈,方才站立处炸开幽蓝磷火。
玄冥宗使者的黑袍在夜空猎猎作响,他手中白骨笛正对着我眉心:"圣女该醒了。
"霜花冠突然迸发刺目光华,我听到体内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
黑衣剑修沾血的手掌覆住我天灵盖,熟悉的寒梅香混着血腥气:"闭气守神!
"但来不及了。
赤玉箫的碎片突然悬浮半空,凌霄师叔咳着血沫轻笑:"南明离火焚万物,师姐你当年..."话未说完,那些碎片突然化作流火扑向白骨笛。
冰与火在空中炸开青紫光晕时,我腕间浮现出暗红咒纹。
"果然是幽泉血咒。
"紫袍道人拂尘扫开黑雾,"冷月,你养的好徒弟!
"师尊的剑抵在我颈侧,霜刃却迟迟未落。
她望着黑衣剑修低笑:"看见了吗?
这就是你给阿姐的承诺?
"剑尖突然转向天灵盖,"本座现在就把这祸害...""阿月!
"黑衣剑修徒手攥住剑锋,血珠顺着霜刃滚落在我眉心。
封印彻底碎裂的瞬间,我看到碧水寒潭下的景象——万丈玄冰里封着的根本不是魔气,而是个与我面容相似的女子,她心口插着师尊的本命剑。
"看清楚了?
"师尊的声音在发抖,"当年你娘亲就是..."幽蓝火焰突然吞噬所有幻象,白骨笛发出刺耳鸣叫。
玄冥宗使者化作的乌鸦群中传来嘶吼:"圣主复苏需要圣女心血,冷月仙尊难道要违逆天命?
"我本能地并指成剑,银发青年那柄剑自动飞入掌心。
当剑锋割破掌心时,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金光的冰晶。
黑衣剑修突然将我拽进怀里,他身上有和师尊同样的寒梅香。
"别怕。
"他染血的指尖划过我眼尾,"你娘亲的雪魄灵体,本该百年后觉醒。
"天机阁玉简突然在银发青年掌心炸开,浮现出星图幻象。
他盯着急速变动的星轨喃喃道:"贪狼入命宫,原来看守碧水寒潭的北斗阵早就..."整座云阙仙宫突然剧烈震动,宴厅地面龟裂处涌出黑水。
紫袍道人祭出八卦镜惊呼:"玄冥宗竟用圣主指骨污染灵脉!
"师尊的霜花冠骤然炸裂,她将本命剑插入地面:"青璃,结太阴印!
"我想起晨课时背过的晦涩口诀,双手却自动结出复杂法印。
当月光穿透穹顶照在身上时,背后浮现出十二重冰晶轮转的虚影。
玄冥宗使者的惨叫淹没在冰裂声中,我看着自己掌心生长出霜花纹路。
黑衣剑修突然按住我命门穴:"够了!
再催动灵力会...""让她继续。
"师尊的白发正在变黑,"十二年前就该彻底了断。
"银发青年突然往我嘴里塞了颗赤红丹药,灼烧感顺着经脉游走。
当看到黑水里浮出的苍白手掌时,我终于明白玄冥宗献上的九幽玄铁藏着什么——那根本不是铁矿,而是用三千生魂炼化的幽泉圣主左手。
"师姐小心!
"凌霄师叔的惊呼声中,本该昏厥的人突然御箫而起。
赤玉箫里飞出的不是南明离火,而是裹着金光的本命精血。
当血珠融入我眉心时,黑衣剑修突然厉喝:"凌霄你疯了!
分魂之术...""总得有人赔月师姐百年修为。
"凌霄师叔笑得艳丽如初,"小师侄,你体内可流着我的血了。
"幽泉圣主的手指突然暴涨,白骨刺穿我的瞬间,听到师尊撕心裂肺的喊声和黑衣剑修的剑鸣。
在意识消散前,我最后看到的是银发青年玉简上浮现的文字——"圣女现,天门开,破军应劫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