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修成仙

第 1 章青山精神康复中心，七号病房。陈远盘腿坐在纯白床铺上，眼皮低垂。

墙壁是软包材料，角落的摄像头红色光点稳定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他胸腔的起伏遵循特定节律。吸气的时长是四点七秒，屏息一点六秒，呼气六点三秒。

这是他自行设定的周期。床头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数字规律跳动。心率：61。

血氧：98%。陈远的注意力集中在眉心后方一寸的虚空。那里没有东西，

但他假想有一个光点。他控制呼吸，试图让那个假想的光点随呼吸明暗变化。

这练习持续了十七天。今天，监测仪的心率数字在61与62之间出现了极短暂的模糊。

持续时间不足零点三秒。陈远睁眼，看向仪器。数字恢复稳定。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那里没有任何可见的异常。他重新闭上眼。下一次呼吸周期，

他刻意加重了屏息阶段的意念投射。监测仪发出短促的“嘀”声。

屏幕边缘代表信号稳定性的绿色图标，瞬间跳转为黄色，又立刻恢复绿色。

陈远的嘴角拉出一个平直的线条。这不是偶然。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走廊回荡。规律的，

沉重的。是护工。陈远立刻放缓呼吸，恢复到普通人静坐时的平缓节奏。他微微后仰，

靠在墙壁上，摆出标准的发呆姿态。门上的观察窗被拉开。一双眼睛扫视室内。停留三秒。

关上。陈远维持着发呆的姿势，内心却如超级计算机般运转。零点三秒的模糊。

黄色的信号图标。这两次异常，都发生在他加强意念投射的瞬间。意识，或者说，

他假想的那种被命名为“意念”的能量，似乎确实能对精密的电子设备产生极其微弱的干扰。

一个假设在他脑中成型。如果脑电波是某种电磁场，那么通过特定的精神聚焦，

是否可以像透镜聚焦光线一样，强化这种场的局部强度？哪怕只是瞬间的，

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测的强度。“开饭了。”机械的声音响起。送餐口推进来一个托盘。

流质食物，营养均衡，无色无味。陈远沉默地接过。他用塑料勺缓慢地搅动着糊状物。

他的大脑没有停止。量子理论中，观测者效应是确凿存在的。意识介入，

会影响微观粒子的状态。那么，宏观仪器，是否也是由无数微观粒子构成？理论上，

意识也能影响。只是这种影响，在通常情况下，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他需要的，

是一个放大器。一个能将微弱意识能量汇聚、引导、放大的方法。

他想起了古籍中记载的“导引术”。呼吸，意念，动作，三者合一。古人称之为“行气”。

现代科学斥之为迷信。但有没有可能，那是一种朴素的，

对意识能量进行主动干预和强化的技术？下午是“团体活动时间”。其实就是在一个更大的，

同样布满软包的房间里，十几个病人各自呆坐，或进行一些简单的，被设计好的游戏。

陈远通常选择角落。今天，他注意到一个人。病人们叫他“老赵”。

老赵总是在地上画一些奇怪的图案，然后用脚抹去。周而复始。护工们早已习惯，不加理会。

陈远观察了很久。老赵画的，似乎是某种分子结构式，但又有不同，

夹杂着一些植物脉络般的曲线。他的眼神并非涣散，而是在涂抹的瞬间，

会闪过一丝极度的专注和……痛苦。陈远没有靠近。他只是看着。记下那些图案。

晚餐后是服药时间。白色的小药片，据说是稳定情绪，抑制异常思维。陈远和往常一样，

将药片压在舌下，喝下水，对护士露出一个温顺的微笑。等护士离开，他走进洗手间，

将药片吐入马桶冲走。他不能让自己的大脑被化学物质彻底麻痹。夜晚降临。

病房的灯光调暗。监控的红点依旧醒目。陈远躺下，但没有睡。他开始在脑中构建模型。

以自身为实验场。呼吸是泵。血液流动是河。神经电流是网。那么，那个假想的光点，

那个意念的核心，应该放在哪里？眉心？丹田？还是心脏？他决定从传统的“丹田”，

即小腹区域开始尝试。那里是身体重心，生命元气的发源地，诸多理论都指向这里。

他调整呼吸。吸气，想象宇宙中某种无处不在的稀薄能量，随着气流被吸入体内，沉入下腹。

呼气，想象体内的浊气排出，但那股被吸入的“能量”却留了下来，在下腹汇聚，温暖。

很慢。非常慢。几乎全是想象。没有任何实际感觉。但他有耐心。科学实验需要重复，

需要排除干扰，需要记录数据。他就是一个行走的实验室。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他几乎要在这种重复的冥想中沉沉睡去时。小腹位置，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

不是物理上的温度升高，更像是一种……感觉。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根火柴，瞬间点亮，

又瞬间熄灭。陈远猛地睁开眼。黑暗中，他看向自己的双手。不是幻觉。那缕暖意，

虽然短暂，虽然微弱，但确实与他主动的意念引导，产生了关联。他成功了第一步。

他感知到了“它”。那缕气，那缕能量，那缕……元炁。他将其命名为“元炁”。

取意宇宙本源之气。《元炁导引法》，在这一刻，真正诞生了。在青山精神康复中心，

七号病房，一个被世界定义为疯子的年轻人脑中，悄然生根。窗外的月光，

透过加固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冷清的光斑。陈远的心，却前所未有的灼热。囚笼之中，

星火已燃。第 2 章接下来的日子，陈远的生活有了隐秘的核心。他像最严谨的科学家，

记录着每一次“修炼”的数据。呼吸频率，意念集中点，持续时间，

以及体内那缕元炁的微弱反应。它太弱小了。如同风中残烛，时有时无。除了偶尔一丝暖流，

大部分时间，它只存在于陈远的意念感知里，虚无缥缈。他需要更多验证。

不仅仅是干扰仪器。团体活动时，他尝试将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元炁，凝聚在指尖。然后，

他装作无意地，用指尖轻轻拂过一盆绿植的叶片。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变化。但他没有气馁。

第二天，他又去拂过同一片叶子。第三天，第四天……他记录叶片的颜色、硬度、脉络。

一周后，他察觉到极其细微的差异。那片被他元炁拂过的叶子，似乎比周围其他叶子，

更绿了一点点，也更挺立了一点点。差异微乎其微，可能只是心理作用。

但他宁愿相信这是元炁的效果。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的效果。这给了他信心。

他开始尝试将元炁引导至身体其他部位。眼部。试图增强视力。起初只有酸胀感。几天后，

他发现自己能在昏暗光线下，看清护工胸牌上更小的字。耳部。试图增强听力。

他听到了更远处护士站的低语，虽然模糊，但确实超出了他平时的听觉范围。

这些进步缓慢得令人发指。却真实不虚。他变得更加谨慎。所有练习都在绝对安静，

无人打扰时进行。白天，他依旧是那个沉默温顺，偶尔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病人”。

他继续观察老赵。老赵画的图案越来越复杂，

有时甚至会用到不同颜色的沙子活动室的一种玩具。陈远默默记下那些图案，

在脑中拼接，分析。他似乎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植物。枝叶扭曲，脉络散发着幽光，

像是活物。老赵在画它时，手指会微微颤抖。一天下午，活动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护工在门口打盹。老赵又在画那株植物。画到一半，他突然抱住头，发出压抑的低吼，

身体剧烈颤抖。是药物副作用，还是想起了什么？陈远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他没有说话，

只是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点在老赵的太阳穴上。他将体内那缕细若游丝的元炁，

分出一丝，尝试渡了过去。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反效果。这很冒险。

元炁流入老赵体内。陈远能感觉到，那里面充斥着混乱和躁动。

他的元炁如同滴入沸水的一滴冰，瞬间就被冲散，消融。但老赵的颤抖，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看着陈远，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麻木，而是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惊疑。

“你……”他沙哑地开口。陈远收回手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老赵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低下头，用脚将地上的图案彻底抹去。他不再画了。从那天起，

陈远和老赵之间，建立了一种无言的默契。他们从不交谈，但偶尔在走廊擦肩而过时，

陈远会感觉到，老赵的眼神会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几天后的夜里，

陈远尝试进行一次稍长时间的元炁运转。他引导那缕气，沿着脊椎缓缓上行。

这是古籍中描述的“督脉”路径。过程艰涩无比，如同推着巨石上山。每前进一分，

都伴随着精神上的巨大疲惫。当他勉强将元炁引导至后脑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眼前的黑暗仿佛在旋转。与此同时，他听到“啪”的一声轻响。床头的夜灯，熄灭了。

不是跳闸。只有他床头的这盏灯灭了。走廊的灯光依旧从门缝透入。陈远心中一震，

立刻停止了运转。元炁如同退潮般缩回丹田。那眩晕感也随之消退。他躺在床上，

看着熄灭的夜灯，内心波涛汹涌。不是干扰，是直接导致了短路？他的元炁，

在流经特定区域大脑时，对外界电器的干扰效应会急剧增强？这发现至关重要。

但也极其危险。第二天，维修工来更换了夜灯。护工嘟囔着“质量真差”。

没有人怀疑到陈远头上。但他知道，自己触摸到了某个边界。他的力量在增长，虽然缓慢。

而这个世界，似乎对这股力量，有着本能的排斥和……监控。他需要更快的进步。

需要理解老赵的秘密。需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风险在增加。

但他没有退路。第 3 章中心的气氛悄然变得紧张。巡逻的护工次数增加了。

甚至偶尔能看到穿着黑色制服，不同于普通安保的人员出现。他们眼神锐利，

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病人。陈远猜测，这可能与他之前引发的电路紊乱，

以及那次夜灯熄灭事件有关。中心的监控系统，似乎在升级。摄像头更多，更隐蔽。

生命体征监测仪的采样频率也提高了。他的修炼环境在恶化。他必须更加小心。

他将主要的修炼时间调整到凌晨，人体最疲惫，监控也可能最松懈的时刻。

元炁的运转更加内敛，尽量避免任何外泄。他与老赵的“交流”依旧无声。

但老赵开始给他“留信”。在活动室的沙盘里，用石子摆出一些简单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