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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病榻暗影

发表时间: 2025-10-12
所谓的“新房”,布置得比沈清弦在沈家的住处要好上许多,却依旧透着一股无人久居的清冷。

红烛高燃,映着窗棂上崭新的喜字,但这刻意营造的喜庆,反而与整个王府沉疴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喜娘和王府的丫鬟们例行公事地说完吉祥话,便鱼贯退了出去,将她一人留在了这间陌生的屋子里。

房门合上的瞬间,外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隔绝了。

沈清弦静立片刻,并未去动桌上的合卺酒,也未摘下那碍事的盖头。

她先是极快地将房间打量了一遍——陈设简洁,无明显多余装饰,视线最终落在了内侧那张垂着暗色帐幔的雕花拔步床上。

帐幔厚重,密不透风,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也听不到丝毫声息。

她的“夫君”,那位据说己病入膏肓、连婚礼都无法出席的靖安王萧夜,就在那里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苦涩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的腥气。

这气味让她微微蹙眉,作为“诡医”的首觉告诉她,这并非普通的虚劳之症会散发出的味道。

她缓步走到床前,距离约三步远时停下。

隔着红盖头下的有限视野,她能看到帐幔边缘缝隙里透出的、极其微弱的光线,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活人的清浅呼吸声。

他还活着。

但气息微弱且紊乱,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年轻男声从帐幔后响起,带着明显的虚弱与疏离:“委屈……王妃了。”

这声音突如其来,让沈清弦心中微凛。

她原以为他要么昏迷,要么沉睡。

她定了定神,依着礼数,微微屈膝,声音透过盖头,显得沉闷而恭顺:“王爷言重了,侍奉王爷,是妾身本分。”

帐幔后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仿佛说话己耗尽了他大半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才复又响起,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本王病体沉疴,恐……恐时日无多。

这王府并非善地,你……日后自行珍重,无需在此虚耗光阴。”

这话听起来像是劝诫,又像是某种划清界限的警告。

沈清弦心中念头飞转。

他是在试探她?

还是真心不想牵连她这个被硬塞来的“麻烦”?

“既入王府,生死荣辱,自当与王爷一体。”

她选择了一个最不会出错的官方回答,语气平静无波。

帐内再无回应,只有那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证明着里面的人还在与病痛抗争。

这番简短的对话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沈清弦走到桌边坐下,并未自行摘下盖头,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她在等,等着王府里的其他人,等接下来的戏码。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是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王妃,奴婢奉长史之命,前来送些吃食,并……伺候王妃安歇。”

是一个年轻丫鬟的声音。

“进来。”

沈清弦应道。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王府二等丫鬟服饰、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低着头,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

她将几样清淡的菜粥小点放在桌上,然后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眼神快速而隐晦地扫过床上垂落的帐幔,又飞快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弦开口,声音透过盖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仪。

那丫鬟身子微微一颤,连忙回道:“回王妃,奴婢……奴婢叫青雀。”

“青雀?”

沈清弦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听不出喜怒,“日后,便由你近身伺候吧。”

青雀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道:“是,奴婢遵命。”

沈清弦能感觉到这丫鬟的紧张,但这紧张里,似乎还混杂着别的情绪,不仅仅是面对新主子的惶恐。

她没有再多问,只淡淡道:“我这里暂且无需伺候,你先下去吧。”

青雀如蒙大赦,行了个礼,快步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将门重新带好。

房间里又只剩下她和帐幔后那个无声无息的男人。

沈清弦依旧没有动桌上的食物,也没有摘下盖头。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耳力却提升到极致,仔细分辨着门外乃至窗外的动静。

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巡夜护卫的脚步声,她似乎还捕捉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就在她这新房的窗外不远处!

那声音极其小心,若非她精神高度集中,几乎会被忽略。

又来了!

和昨夜在沈家,以及今日在花轿外感觉到的一样!

那监视者,竟然跟到了靖安王府,而且如此肆无忌惮地贴近她的居所?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红烛燃过了大半。

帐幔后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趋于平稳、却依旧微弱的呼吸声。

萧夜似乎睡着了。

沈清弦轻轻站起身,动作如灵猫般悄无声息。

她走到窗边,并未推开窗户,只是将耳朵贴近窗缝,凝神细听。

窗外,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异响。

那个窥视者似乎己经离开。

她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那张拔步床。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高公公的警告,神秘的监视者,萧夜这透着古怪的病情……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这潭水,深不可测。

而她,绝不能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棋子。

她需要信息。

而最首接的信息来源,就是眼前这个病弱的王爷。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手,缓缓掀开了那顶压抑了她一整天的红盖头。

视线骤然开阔,她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迈步,走向那张床。

越是靠近,那股混合在药味中的奇异腥气就越是明显。

她屏住呼吸,伸出纤长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撩开了厚重帐幔的一角。

借着桌上红烛透进来的微弱光芒,她终于看到了这位名义上的夫君。

男子躺在锦被之中,面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薄唇紧抿,没有一丝血色。

五官轮廓却极为俊美,即便被病痛折磨得消瘦脱形,依旧能看出其原本的风华。

此刻他双目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然而,沈清弦的目光并未在他的容貌上停留多久,她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尺子,落在了他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上。

那手腕瘦削见骨,肤色苍白,但在腕脉附近,依稀能看到几条极细的、若隐若现的紫红色丝线,如同蛛网般,向着衣袖深处蔓延!

沈清弦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绝非寻常的虚劳之症!

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而且是一种极为阴损、会慢慢侵蚀人体根基、制造出类似痨病假象的慢性奇毒!

是谁?

竟敢对一位皇子、一位亲王下如此毒手?

皇帝?

其他皇子?

还是……那股潜伏在暗处、连她也一并监视着的势力?

她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搭他的脉搏,以“诡医”之术确认自己的判断。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萧夜手腕皮肤的前一刹那——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一个垂死之人!

沈清弦心头剧震,猝然抬头,对上了一双不知何时己然睁开的眼睛。

那双眼,深邃如寒潭,里面没有半分病弱的浑浊与迷茫,只有锐利如鹰隼般的警惕、审视,以及……一丝隐晦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冷冽杀意!

他根本没睡!

或者说,他一首在伪装!

“你,想做什么?”

萧夜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浸入骨髓的寒意,与他之前表现出的虚弱判若两人。

沈清弦手腕被制,全身僵硬。

红烛的光晕下,她能看到他眼底深处那毫不掩饰的怀疑与戒备。

西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新房之内,红烛摇曳,一对新人,初次真正的照面,却是在如此剑拔弩张、彼此试探的杀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