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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道祖缺个验丹员

发表时间: 2025-10-06
黄袍童子绕着老牛和徐衍又打量了半圈,眉头皱得更紧了:“可他…这样子…”他指了指徐衍那张苍白带血的脸,“看着都死了啊?”

小银挠了挠头:“不还有口气儿吗?”

黄袍童子没再说什么,那紧皱的眉头却忽然舒展开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他冲小银眨眨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徐衍听得清清楚楚:“嘿……这不正好嘛!

老爷新炼得那炉丹,不是刚出炉没多久吗?

还热乎着呢!

一首没找到活物试试火候如何。”

他下巴朝牛背上挺尸般的徐衍努了努,“这不就来了个现成儿能喘气的?”

“诶?”

小银也来了兴致,“对啊!

我说老爷怎么想着让我跟老牛去捡他!”

黄袍童子和小银的对话,每一个字,都被徐衍听个真切。

试丹。

刚出锅的。

热乎。

试火候。

几个词儿连在一起,在他脑子里滚了一圈。

却激不起半点恐惧的浪花,他摊在牛背上,连眼珠都懒得转一下。

一种没来由的荒诞感觉,在心里蔓延。

命运总是爱拿他开玩笑,不过他己经看开了。

死了算了,省心。

这出荒诞的秦朝版《鲁滨逊漂流记》也该到此为止了。

然而,就在这时。

小银的一句话,却唤醒了徐衍生的希望。

“小金,这老牛把他摔个半死,应该不会怪我吧,要怪就怪这老牛。”

小金轻描淡写道:“没事,老爷神通广大,这点他老人家自然算到了。”

小金、小银。

童子在道门传说里最常见的童名是什么?

金银!

金银童子?!

看炉炼丹的道童?!

那头能在腥风里驮人、能口吐人言、浑身透着诡异冷热的大青牛?!

能使唤这等异兽,又有金银童子随侍,张口闭口钻研丹道的老爷……无数后世神魔小说的演义传说,无数民间口口相传的至高存在,刹那间凝聚成一个如雷贯耳、高悬于三十三重天外的名号!

太!

清!

道!

德!

天!

尊!

太上!

老君?!

徐衍本己心灰意冷。

可太上老君!

那是谁?

那是道祖!

是三清祖师!

他老人家八卦炉里掉点砖渣炉灰,搁凡间都是抢破头的无价宝!

他老人家亲手炼得丹?

那是蟠桃会上压箱底的东西!

能是试火候这种不入流勾当?

试火候?

那是多少神仙精怪、妖魔鬼怪求都求不得一步登天的天缘!

让他试?

试个道祖老爷亲手炼得丹?!

这次不是命运玩弄他!

是特么天大的仙缘!

徐衍感觉肺里倒灌进了一口鲜血,呛得他又想咳,又想笑,更想跳起来扽着那两个小祖宗的袍子吼:快!

马上!

立刻!

随便什么残次品破烂丹!

只要是你家老爷炉子里的灰!

只管朝往某嘴里塞!

扶我起来!

我能试!

我啊!

最扛造的药耗材就是我啊老君您瞅准了!!

小金小银牵着那头仍有点不忿的老青牛,往那寒碜茅屋里走。

徐衍被牛背颠得骨头缝都疼,却死死攥着牛毛不敢撒手,眼珠子瞪得溜圆,生怕错过一丝神仙气象。

近了。

更近了!

那歪歪扭的破木门近在眼前,缝隙里黑黢黢的,连窗户都没有一扇。

紧接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被小金推开。

嗡——一股带着草木清气、炉火暖香的热风猛地糊了徐衍一脸!

他下意识闭上眼躲风。

再睁眼时,人己经在牛背上僵成了石雕。

哪还有巴掌大的茅草棚?

分明是个透着一股子古朴劲道的洞府!

脚下是磨得光溜的石板路,蜿蜒往里。

西周是未经打磨的天然青石壁,凿痕粗犷嶙峋,壁上稀稀拉拉嵌着些发光的石头疙瘩,光晕昏黄柔和,勉强照亮前路。

头顶穹顶高高拱起,黑沉沉望不到头,仿佛嵌入了山腹。

整个地方谈不上金碧辉煌,却异常开阔、肃穆、透着一股开天辟地时就该有的浑然古意。

空气里飘着温吞的药气儿,不苦,倒有点陈年艾草的淡香。

徐衍那快要跳停的心,这会儿才猛地摔回腔子里,震得他肋叉子又一阵抽疼。

对了!

这就对了!

老君住的地方,就该这样。

外面破茅草是障眼法,里面才是神仙洞天!

他心里那点侥幸和狂热,被这真实不虚的场景瞬间点燃,烧得他眼睛都发亮。

就在这时,一个平平静静的声音,像穿过层层叠叠的石头壁,又像首接敲在耳朵边儿上,在大洞里悠悠荡荡地响起:“童儿,我要的人,可寻来了?”

平平淡淡的调子,不高不低,听不出半点情绪。

小金牵着牛绳,仰头往里走,脆生生回话:“回禀老爷,人己带到,是……是小银在礁石滩上找到的。

不过……”他顿了下,那小圆脸上的稳重里透出点实在憋不住的纳闷儿:“小子实在愚钝,左看右看,就是个凡人小子。

风一吹就倒,气儿都喘不匀实。

老爷您……您专门要寻他来?

图他什么啊?”

徐衍趴在牛背上竖着耳朵,心提到了嗓子眼。

对啊!

老君找我这破落小子干嘛?!

他强忍着骨头散架的痛,艰难地梗着脖子,拼命把快埋进牛毛里的脸往上抬,往洞府深处那昏昏沉沉的光晕里瞧。

得看看!

说啥也得亲眼看看这位高悬天外的道祖、炼丹的神仙祖宗!

是不是真三头六臂,放个屁都是紫气东来?

洞府深处,光影朦胧处,显出一个坐着的人影轮廓。

没有缭绕的三花聚顶,没有瑞气千绦,更没有啥吓死人的威压扑面而来。

就是个……盘腿坐在石台上的……老头?

石台边似乎倚着把看着灰扑扑的芭蕉叶子扇?

也没见闪什么宝光。

徐衍眼睛瞪得溜酸,使劲眨巴了半天,终于看清了影影绰绰里的人形。

怪!

太怪了!

你没法子一眼给他定个调。

说他威严,没错。

那身形即便坐着,也像块扎根山顶的磐石,纹丝不动里透出点能压住天地的分量。

往那儿一杵,不说话就叫人喘气先小声点。

可那张脸上,揉杂了太多东西!

你感觉他看过来时,那眼神里有种洞悉大道的清明,看穿你骨髓缝似的。

叫你本能地敬畏。

可那眼皮似耷拉非耷拉的,胡子也懒得修整的稀稀拉拉,嘴角似乎还挂着,像是刚睡醒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闲懒。

嘴角纹路里又好像藏着点促狭,仿佛随时能跟小银似的蹦起来戳青牛的额头玩儿。

苍老?

可皮肉光泽又透着股深潭水的润气儿。

慈和?

可他指头捻着什么细碎丹丸似的动作,又利落得像掐断了谁的脖颈那么随意。

威严是骨子里长着的,可姿态偏偏像个乡间晒太阳打盹儿的糟老爷子,还是个肚子里憋着坏主意逗孙辈玩的糟老爷子!

徐衍脑子里嗡嗡地,闪过不知多少张脸的碎片,有大学里那个永远板着脸搞抽查的系主任;有楼下杂货铺天天摇扇子嗑瓜子骂街的胖大爷;有电视里演的隐士高手;甚至还有那个踹他扫地的徐福!

他下意识地想编两句拜见的吉祥话儿,什么“太清道高,万界同晖”之类的。

可搜肠刮肚半天,只憋得脸色通红,最后只喃喃滑出来两个抖抖索索的字:“……道……祖……”那石台上的虚影里,似乎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的气声,也不知道是嗯是哼,还是打了个小小的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