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我需要药。”
他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你没有病,你只是在闹脾气。”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那是我从未听过的冰冷。
“因为我把你塑造成了她的样子,所以你就要用这种方式来反抗我吗?”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他却将我禁锢在怀里,在我耳边一遍遍地低语。
“冷静下来,晚晚,深呼吸。”
“你看着我,你只是恐慌发作了。”
他完全无视我的痛苦,只将一切归咎于我的精神。
在他偏执的世界里,我这具身体,绝不允许出现任何不属于“晚晚”的特质。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抽气声。
“我不是晚晚!”
2
他眼中的偏执在那一刻化为怒火。
但他终究还是冲去拿来了急救针,狠狠扎进我的大腿。
药物起效很快,我瘫在沙发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分担忧,全是失望和责备。
“为什么?”
他问。
“为什么要这样?晚晚以前最喜欢吃石斑鱼了。”
他不是在问我为什么过敏,他是在质问我的身体,为什么会背叛他记忆中的“晚晚”。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第二天,他没有去公司。
他提着几个大大的购物袋回来,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堆在沙发上。
全是裙子,各式各样的,无一例外,都是照片上那个女人喜欢的风格。
温柔的,淑女的,带着蕾丝和柔软的褶边。
“把你的那些衣服都扔了吧。”
他轻描淡写地说。
“以后就穿这些,这些才更适合你。”
那些被他否定的衣服,是我这三年来,凭着残存的自我喜好,一点点挑选的。
如今,他要将我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痕迹也抹去。
他打开衣帽间,不由分说地将我的衬衫、牛仔裤、运动外套,一件件扯出来,扔在地板上。
像是在丢弃一堆令人厌恶的垃圾。
我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他如何亲手,将我存在的证明一一清除。
下午,他有事出了门,别墅里难得地安静下来。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他的书房,那个我从前无比信任的地方。
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我翻找着,试图找到一把钥匙。
无意间,指尖触碰到了抽屉的夹层。
里面藏着一部老旧的手机。
我试着用日记里看到的,沈淮安亡妻的忌日当做密码。
屏幕亮了。
壁纸是一张合照,照片上的晚晚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笑得幸福又羞涩。
那个男人的侧脸,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记忆。
那个总是在我梦里呼唤着一个陌生名字的声音,似乎找到了与之对应的面孔。
我颤抖着手,想要点开相册。
门开了。
沈淮安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一步步走过来,从我手里夺过手机,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手机四分五裂。
他钳住我的下巴,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
“不准看。”
“那些东西,不属于你,你不该看。”
他凑近我,冰冷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你只要记住,你是谁就够了。”
“告诉我,你是谁?”
3
我被迫仰着头,看着他眼中的疯狂。
下颌的疼痛提醒我,任何反抗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