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主角是辛月华沈雅君的言情小说《假扮保姆住进儿媳家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言情小作者“爷不喜欢画饼”所主要讲述的是:钥匙插进锁孔我手抖金属的冰凉触感直刺心五年妈躺在医院白色床单上的样子还烙在我脑子惨瘦得脱了她最后攥着我的指甲几乎抠进我肉“阿梧…别信江家人…一个字都别信…”这句话是她留给我的诅也是我活着的全部意现门开一股冷气混着昂贵的香薰味儿扑面而巨大的水晶吊灯晃得我眼“你就是新来的保姆?”一个冷淡的女声从旋转楼梯上飘下我赶紧低下“夫”“...
主角:辛月华,沈雅君 更新:2025-09-12 09:5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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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进锁孔时,我手抖了。金属的冰凉触感直刺心底。五年了。
妈躺在医院白色床单上的样子还烙在我脑子里。惨白,瘦得脱了形。她最后攥着我的手,
指甲几乎抠进我肉里。“阿梧…别信江家人…一个字都别信…”这句话是她留给我的诅咒。
也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现在,门开了。一股冷气混着昂贵的香薰味儿扑面而来。
巨大的水晶吊灯晃得我眼花。“你就是新来的保姆?”一个冷淡的女声从旋转楼梯上飘下来。
我赶紧低下头。“是,夫人。”“叫我沈女士。”声音近了。米白色羊绒家居服,
一丝褶皱都没有。头发挽得一丝不苟。脸色是常年养尊处优的苍白。沈雅君。
我妈日记本里出现最多的名字。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像扫描仪。“身份证。
”我双手递过去。手指粗糙,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天在餐馆洗盘子的油渍。精心准备的。
“辛…梧?”她念着假证上的名字。我心脏差点停跳。“嗯。”“多大?”“二十二。
”“家政公司说你有护理经验?”“照顾过我奶奶,瘫痪三年。”半真半假。奶奶是真瘫过。
她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试用期一周。工钱按天结。”“明白。
”“你的活动范围是一楼厨房、储物间、保姆房。二楼以上,没叫你,不许上去。”“是。
”“最重要一点。”她声音陡然变冷。“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不该看的别看,
不该说的别说。”“记住了。”我头垂得更低。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痛感让我清醒。辛梧,
记住你来干什么的。拆散他们。毁了这栋金丝笼。为我妈讨个公道。日子像上了发条。
早上六点,天还灰着。厨房的灯必须准时亮。沈雅君的早餐极其苛刻。
一片全麦吐司烤到微焦,不能有一点黑边。水煮蛋剥开,蛋黄必须是溏心,不能流出来。
鲜榨橙汁要滤掉所有果肉纤维。温度精确到可以用嘴直接喝,不烫不凉。
第一天我就把蛋煮老了。她只看了一眼。“重做。”语气平淡。那碟东西直接进了垃圾桶。
我站在水池边洗锅。不锈钢映出自己通红的眼睛。忍。必须忍。江建国第一次出现,
是在一个暴雨夜。雷声砸得玻璃嗡嗡响。黑色宾利碾过积水,停在门口。司机撑着伞,
半扶半架着个男人下来。浓重的酒气隔着门厅都能闻到。沈雅君穿着睡袍站在楼梯口。
脸色比外面天色还沉。“又喝成这样?”“应酬…没办法…”男人含混地嘟囔,挣脱司机。
脚步踉跄。昂贵的皮鞋踩脏了光洁如镜的地板。我端着醒酒汤,像个背景板站在阴影里。
“醒酒汤。”沈雅君朝我抬抬下巴。我把白瓷碗放在玄关矮几上。汤冒着热气。
江建国胡乱挥手。“不喝…拿走…”碗被打翻。滚烫的汤溅到我手背和小腿上。火辣辣的疼。
我倒抽一口冷气,没出声。“你发什么疯!”沈雅君声音拔高。“滚!都给我滚!
”江建国吼回去,眼睛通红。他一把推开沈雅君。她没站稳,向后踉跄,腰撞在楼梯扶手上。
闷响。我下意识想扶,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指甲掐得更深。沈雅君扶着腰站直,脸色煞白。
不是疼的。是屈辱。“陈姐!”她声音尖利,冲着楼上保姆房方向。另一个保姆跑下来。
比我年长,姓陈。“扶先生回房。”“你!”她指向我,“收拾干净。”我低头,
默默擦地上狼藉的汤渍。耳朵竖着。楼梯上,沉重的拖拽声,陈姐吃力的喘息,
江建国的骂骂咧咧。还有沈雅君压抑的、急促的呼吸。真有意思。光鲜亮丽的豪门。
底下全是蛆。我的机会比预想的来得快。那天下午,阳光很好。沈雅君在二楼露台晒太阳。
她有关节炎,阴雨天疼得厉害。医生让她多晒太阳补钙。陈姐请假回老家了。
整个二楼静悄悄。露台门虚掩着。“水。”里面传来声音。我端了杯温水进去。
她靠在藤椅上,闭着眼。墨镜遮住大半张脸。我把水杯轻轻放在旁边小几上。准备退出去。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搭在她腿上的薄毯。我弯腰去捡。毯子一角压在她腿下。我动作顿了顿。
轻轻抽动毯子。藤椅边角有个小抽屉,被毯子带开了一条缝。里面东西露出一角。
深蓝色丝绒盒子。很旧了。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我妈日记里提过。一模一样的描述。
“他总揣着那个旧盒子,深蓝丝绒的,碰都不让我碰。说是他妈留的念想,骗鬼!
”我屏住呼吸。沈雅君似乎睡着了。呼吸均匀。阳光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鬼使神差。
我伸出手指。极其缓慢地。勾住抽屉边缘。拉开。再一点点。盒子完全暴露。很轻。
我拿起它。打开。没有珠宝。只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眉眼,
活脱脱是年轻版的江建国。女的…梳着两条麻花辫,笑得阳光灿烂。那张脸。我认得。
在我家唯一一张全家福上。我妈。辛月华。二十岁的样子。照片背后,一行褪色的钢笔字。
“给建国:愿岁岁常相见。 月华 1983.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嗡嗡作响。
我妈到死都攥着这个名字。江建国。他抽屉里藏着她的照片。岁岁常相见?
那他怎么眼睁睁看着她病死在出租屋?怎么娶了沈雅君?怎么成了人上人?“你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像刀子劈开空气。我猛地回头。沈雅君不知何时摘了墨镜。正冷冷地看着我。
手里的盒子。还有那张照片。时间凝固了。照片在我手里变得滚烫。露台上的风也停了。
沈雅君坐直身体。脸上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惺忪。只有审视。冰冷的,穿透性的。
“我…”喉咙发紧。大脑疯狂运转。“毯子掉了。”我声音干涩,指了指地上的毯子。
“捡毯子需要翻我先生的抽屉?”她起身。动作很慢。压迫感却像山一样压过来。
“那是什么?”她盯着我手里的盒子。逃不过了。我索性摊开手。把打开的盒子递过去。
连同那张照片。“毯子压开了抽屉,这个掉出来了。”我尽量平静,“正想放回去。
”沈雅君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像被烫到。瞳孔骤然收缩。她一把夺过照片。手指捏得很紧。
骨节泛白。盯着那上面的年轻男女。看了很久。久到露台上的阳光都移了位。
阴影爬上她的脸。“你认识这女的?”她突然问。声音嘶哑。我摇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不认识。”她猛地抬眼。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撒谎。”两个字。轻飘飘的。
砸得我几乎站不住。“你的眼睛。”她逼近一步,死死盯着我的脸,
“你刚才看照片的眼神…”她没说完。但意思清清楚楚。恨。藏不住的恨。我垂下眼,
避开她的视线。“我只是…觉得这照片有点旧了。”声音努力维持平稳,“夫人,水快凉了。
”僵持。空气绷紧。她忽然抬手。把照片狠狠摔在我脸上。纸角刮过脸颊。细微的刺痛。
“滚出去。”声音淬着冰。“没有我的允许,再敢踏进二楼一步,立刻走人。
”保姆房的门关上。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刚才那一瞬。我以为完了。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夭折。可她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
那张照片对她冲击显然很大。她认得我妈?还是仅仅因为丈夫藏着别的女人的照片?
我摊开手。掌心被掐出几个深深的月牙印。差一点。就差一点。露台上,
沈雅君最后那个眼神…不只是愤怒。还有别的。一丝…恐惧?日子表面恢复平静。暗流汹涌。
沈雅君对我更冷淡。几乎不拿正眼看我。吩咐也只用最简短的词。“咖啡。”“报纸。
”“花剪了。”江建国依旧早出晚归。或者不归。偶尔碰面,他像没看见我这个人。
醉醺醺回来那次,似乎早忘了打翻汤碗的事。也好。我的目标本就不是他。是拆散他们。
第一步,情报。我在等。等一个更安全的机会。机会在一个闷热的午后降临。雷雨欲来。
天色昏黄。沈雅君接了个电话。声音起初很平静。“嗯。”“知道了。”“你看着办。
”然后,陡然拔高。“什么叫看着办?江建国!那是你儿子!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绷得死白。“我不管你在哪个温柔乡!现在!立刻!
去学校把你儿子领回来!”吼完。她狠狠把手机砸在沙发上。昂贵的手机弹起来,
又落在厚地毯上。无声无息。她胸口剧烈起伏。扶着沙发背,慢慢滑坐下去。肩膀垮了。
头深深埋进膝盖。无声地耸动。她在哭。肩膀细微的颤抖。
这个永远一丝不苟、冷硬如铁的女人。像个被抽掉所有力气的破布娃娃。我端着切好的果盘。
站在餐厅与客厅的交界处。进退两难。她没叫我。我也没出声。就那么站着。
像个尴尬的幽灵。过了很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她抬起头。脸上没有泪痕。
只有眼眶一圈不正常的红。看到我。她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恢复冰冷。“有事?
”“水果切好了。”我指了指果盘。她没看果盘。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审视。
“你多大了?”她忽然问。“二十二。”“家里还有什么人?”问题像石头砸过来。
我早有准备。“没了。奶奶前年走了。”“父母呢?”“早不在了。”我垂下眼。沉默。
窗外的风大起来。吹得树叶哗哗响。“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突然说。声音很轻。
像自言自语。又像说给我听。“有钱的,没钱的。年轻的,老的。都一样。”她站起身。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窗外,乌云翻涌。“他们心里装着的,永远是自己。
”她声音飘忽。“嫁给他三十年…我得到了什么?”她没回头。
像在对着窗外翻滚的乌云诉说。“一个花天酒地、永远不回家的丈夫。
”“一个被他宠得无法无天、闯祸不断的儿子。”“还有…”她顿住。没再说下去。
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我端着果盘。手有些酸。不知道该不该放下。该不该接话。“你走吧。
”她挥了挥手。疲惫不堪。“把门带上。”那晚,江家的独苗江承宇被司机接了回来。
一脸无所谓。校服皱巴巴,蹭着可疑的污渍。书包随意甩在光洁的地板上。“妈。
”他敷衍地喊了一声。沈雅君坐在客厅沙发上。没开大灯。只有壁灯昏黄的光。
“为什么打架?”她声音平静得可怕。“看那小子不顺眼呗。”江承宇耸肩,
去开冰箱拿饮料。“江承宇。”沈雅君的声音不高。却让那小子动作顿住。“你爸没空管你。
”她慢慢站起来,“我也管不动你了。”她走到儿子面前。第一次,
我发现她比儿子矮了大半个头。气势却压得那高大的少年有些瑟缩。“再有下次,
”她一字一句,“我停掉你所有的卡。包括你偷开出去的那辆跑车。”“妈!”江承宇急了。
“我说到做到。”沈雅君打断他。眼神冰冷。“现在,滚回你房间反省。
”江承宇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这个外人碍眼。摔门进了自己房间。
巨大的声响在别墅里回荡。沈雅君站在原地。背挺得笔直。直到那扇门彻底关上。
她肩膀才几不可查地塌了一下。很轻微。她转过身。看到我还站在餐厅阴影里。“你听见了?
”她问。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我点头。“豪门?”她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就是个笑话。”日子在表面的死水下,裂开缝隙。沈雅君开始使唤我做一些贴身的事。
比如帮她按摩酸痛的肩膀。她的关节炎犯了。阴雨天疼得整夜睡不着。
我手法是跟护工学过的。力道和位置都有讲究。第一次按,她趴在按摩床上。身体僵硬。
“左边…再往上一点…”“对…就是那里…”紧绷的肌肉在我手下慢慢松弛。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辛梧。”“嗯?”“你奶奶…瘫了三年,都是你照顾?”“嗯。
”“苦吗?”“习惯了。”沉默。只有按摩油在皮肤上推开的声音。“我儿子小时候,
”她声音闷在枕头里,“有一次高烧,四十度。”“建国在国外谈生意。
”“我一个人守着他三天三夜。”“那时候就想,有人搭把手…多好。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沉入某种久远的疲惫。“后来…钱多了,人反而远了。”按完。
她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手艺不错。”缝隙在扩大。
她允许我在她泡脚时,在旁边递毛巾。允许我帮她整理衣帽间。甚至,
允许我进她卧室换床单。那天,换枕套时。一个东西从枕头下掉出来。滚落在地毯上。
深蓝色丝绒盒子。我的心猛地一跳。沈雅君正对着梳妆镜涂晚霜。动作停住。
从镜子里看着我。眼神锐利。我弯腰捡起盒子。递给她。“夫人,您的。”她没接。
继续对着镜子涂抹。“打开看看。”她说。我迟疑了一下。打开。还是那张照片。
我妈年轻的脸。笑得灿烂。“很漂亮,对吧?”沈雅君对着镜子说。语气平静得像讨论天气。
“嗯。”我应了一声。喉咙发紧。“我先生的前女友。”她拿起梳子,慢条斯理地梳头。
“死了很多年了。”梳子划过长发。一丝声响都没有。“死的时候,挺惨的。”她放下梳子,
转过身。看着我。目光直直地。“穷病。没钱治。”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在我心上。
我攥紧盒子边缘。指尖冰凉。“您…见过她?”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沈雅君笑了笑。
没什么温度。“见过一次。”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很多年前了。她找上门。
”窗外的夜色浓重。“挺着大肚子。”轰隆——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一片空白。
大肚子?我妈?“她跪着求我。”沈雅君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求我离开建国。
说他承诺过娶她。”她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玻璃窗。看着我。“你说,好笑吗?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我告诉她,”沈雅君走近一步,目光钉在我脸上。
“江建国要娶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能帮他拿下城东那块地的人的女儿。
”“也就是我。”她停在我面前。很近。“我还告诉她,”她的声音放得很轻。
却带着残忍的穿透力。“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不如趁早打了。”“你猜她怎么说?”我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她。
“她说…”沈雅君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孩子是建国的命。她死也要生下来。
”“后来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后来?”沈雅君挑眉。“她走了呗。
哭哭啼啼地走了。”她伸手,从我僵硬的手里拿过那个丝绒盒子。啪嗒。合上。“再后来,
听说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她随手把盒子扔在梳妆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男人嘛,
”她拿起晚霜瓶子,旋开。语气淡漠得像在说一只流浪猫。“外面玩玩可以。但血脉,
必须干净。”“脏了的种子,长不出好苗。”保姆房的洗手间。水龙头开到最大。
冰冷的水冲刷着我的脸。抬起头。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眼睛通红。像鬼。
沈雅君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大肚子。跪着求她。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那我算什么?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在嫁给老实巴交的工人父亲之前。父亲在我五岁就工伤去世了。
没听说她有别的孩子。那这个大肚子…是沈雅君在说谎?还是…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攫住我。
照片。江建国珍藏着她的照片。“给建国:愿岁岁常相见。”落款是1983年夏。
我妈生我,是1985年冬天。时间对不上。那个孩子…如果存在。不可能是我。那会是谁?
我爸知不知道?我妈到死都攥着“江建国”这个名字。是因为恨?
还是因为那个…没生下来的孩子?平静彻底碎了。我像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
脚下随时会崩塌。必须查清楚。目标开始偏移。拆散公婆固然重要。但真相。我妈的真相。
压过了一切。突破口,还在沈雅君身上。她变了。自从那次梳妆台前的“坦白”。
她对我的态度,变得…奇怪。不再是纯粹的冷漠。多了点审视。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她开始让我陪她做更多事。插花。煮她最喜欢的伯爵茶。
甚至,逛街。那天在高端商场。她试一件羊绒大衣。深灰色,剪裁利落。导购小姐舌灿莲花。
“江太太,这颜色太衬您气质了!高贵!典雅!”沈雅君对着镜子看。没说话。目光扫过我。
“你说呢?”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导购小姐的,其他顾客的。
我穿着最普通的旧毛衣,牛仔裤洗得发白。像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颜色…有点沉。
”我实话实说。导购脸色变了变。沈雅君却“嗯”了一声。“我也觉得。”她脱下大衣。
“再看看别的。”后来,她买了一条烟粉色的丝巾。很柔和的颜色。结账时,
她忽然说:“你眼光不错。”我愣了一下。“比她们强。”她瞥了一眼那些满脸堆笑的导购。
“她们只想我掏钱。”裂缝越来越大。大到能窥见一些隐秘。一个周末下午。
江建国难得在家。在书房处理文件。沈雅君让我给她染头发。她长了几根白头发。很显眼。
染发剂的味道弥漫在二楼小客厅。我戴着手套,仔细地涂抹。她闭着眼。
“左边鬓角…再多一点。”“嗯。”“辛梧。”“嗯?”“你恨过人吗?”我的手顿住。
染发刷悬在半空。“恨过。”我答。“恨谁?”“让我奶奶瘫在床上没钱治病的人。
”半真半假。她沉默了一会儿。“恨到…想杀人吗?”我继续涂抹。动作平稳。“想过。
”声音很轻,“后来觉得,不值。”“不值?”“为烂人赔上自己一辈子,不值。
”她睁开眼。从镜子里看我。“你倒活得明白。”“穷人的活法。”我垂眼。她没再说话。
染完。等待的时间。她突然问:“那天照片上的女孩,要是她孩子真生下来了…”她顿了顿。
像在斟酌词句。“你觉得…那孩子现在该多大了?”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我稳住呼吸。
“按您说的时间…和我差不多大吧。”“哦。”她应了一声。目光飘向窗外。
“是啊…和你差不多大…”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短暂。江建国在家的时间多了起来。
公司似乎出了点问题。他脾气更坏。对沈雅君也愈发不耐烦。晚餐桌上。
两人因为儿子留学的事,爆发了激烈争吵。“我说了!送出去!立刻!马上!
”江建国拍桌子。碗碟震得直响。“他刚在学校打了教导主任的儿子!你现在送他出去?
是让他换个地方丢人现眼吗?”沈雅君寸步不让。“那也比留在这里被你惯成废物强!
”“我惯的?江建国!你摸着良心!从小到大你管过他几天?现在倒来怪我?”“我没管?
钱是谁赚的?这房子!你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我拼出来的?”“拼?
”沈雅君冷笑,“靠谁拼?当年没有我爸…”“闭嘴!”江建国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
“少提你爸!沈雅君!我他妈受够了!”他一把掀了桌子。
稀里哗啦——昂贵的瓷器碎了一地。汤汁菜叶溅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沈雅君僵在原地。
脸色惨白如纸。江建国喘着粗气,胸膛起伏。“这个家…早就烂透了!”他摔门而去。
引擎咆哮着撕裂夜晚的宁静。我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擦灶台的抹布。
沈雅君慢慢蹲下去。在那一地狼藉前。捡起一块碎瓷片。很慢。手指被锋利的边缘割破。
血珠渗出来。滴在奶白色的地毯上。洇开一小朵刺目的红。她看着那点红。像没感觉到疼。
我走过去。递给她一张干净的纸巾。她没接。抬起头。眼神空洞。“看到了吧?
”她扯了扯嘴角。“这就是我嫁的…好男人。”深夜。别墅死寂。我躺在保姆房的小床上。
睁着眼。计划必须提前了。裂痕已经足够大。只需要最后一把火。我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让这把火彻底烧起来,又不会烧到我身上的时机。时机来得猝不及防。那天,
沈雅君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晚宴。江建国有应酬。都不在家。陈姐也请假了。别墅里只有我。
还有晚归的江承宇。他喝得烂醉。是被几个狐朋狗友架回来的。
“少爷…慢点…”“钥匙…钥匙呢…”外面吵吵嚷嚷。我躲在保姆房没出去。
脚步声跌跌撞撞上了楼。进了他房间。砰地关上门。世界安静了。我耐心等着。
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声息。凌晨一点。我轻轻推开保姆房门。二楼一片黑暗。我像猫一样,
悄无声息地上了楼。目标很明确。江建国的书房。那扇厚重的实木门。指纹锁。但我知道,
他书桌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有备用钥匙。沈雅君有一次让我去书房拿文件。
我无意中瞥见的。书房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划出惨白的光栅。
我屏住呼吸。摸到书桌。拉开右手边抽屉。摸索。冰凉的金属钥匙。拿到了。
我转向书房角落那个高大的保险柜。沈雅君说过一次。江建国重要的东西都锁在里面。
包括一些…“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是什么?账本?把柄?还是…我的心跳得飞快。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咔哒。很轻的一声。在死寂中却格外清晰。我僵住。侧耳倾听。
整栋别墅依旧沉睡。我慢慢拉开沉重的保险柜门。里面分层摆放着文件袋,几个首饰盒,
还有一些金条。月光太暗。我拿出手机。屏幕的光调到最暗。照亮保险柜内部。
手指划过那些文件袋。突然顿住。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袋。上面没有任何标签。
但封口处有磨损的痕迹。像是被人反复打开过。我抽出来。很轻。解开缠绕的棉线。
手有点抖。里面只有几样东西。一张更旧的出生证明复印件。字迹模糊。但能辨认。
别:女出生日期:1984年3月12日母亲:辛月华父亲:江建国1984年3月12日!
比我出生早一年半!我妈真的生过一个孩子!江建国的孩子!下面。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打印的。日期是几个月前。
建国样本A:江建国父样本B:XX保密结论:支持江建国是样本B的生物学父亲。
概率:99.9999%样本B是谁?!还有。一张支票复印件。数额巨大。
收款人:陈红英日期:1984年4月。陈红英…这个名字!我妈日记里提到过!
当年同病房的病友!负责接生的护士长的表妹!后面还有一张纸。折叠着。我颤抖着打开。
是一份打印的电子邮件。发件人邮箱被隐去。内容只有一行字:“江总,您要找的人,
在城西‘安康’私人护理院。情况不太好。”发送时间:三个月前。最后。
一张照片飘落出来。掉在地毯上。无声。我弯腰捡起。手机微弱的光线下。照片上的人像。
像一道闪电劈开我的天灵盖!轰——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头皮发麻!照片上是一个女人。
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侧脸。瘦得脱形。但那个轮廓…那个眉眼…我认得!
每天在镜子里看到无数次!是我自己!辛梧!手机屏幕的光熄灭。
世界陷入绝对的黑暗和死寂。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背靠着保险柜。手里的纸页散落一地。
像一地苍白的骸骨。1984年3月12日。辛月华生下一个女儿。父亲是江建国。
那个孩子呢?被送走了?给了一笔巨款封口?为什么我妈后来又嫁人生了我?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亲子鉴定报告…样本B…江建国是样本B的生物学父亲…样本B是谁?
那张支票…收款人陈红英…她知道什么?
那封邮件…城西安康护理院…情况不太好的人…是谁?最后。那张照片。轮椅上的人。
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
我…辛梧…1985年冬天出生。父亲是辛大勇。工人。在我五岁时工伤去世。母亲辛月华。
病逝前死死攥着“江建国”的名字。如果…如果1984年那个孩子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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