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叫花子带着血丝的嘴艰难地应了一声。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扫地”这个词,随后思绪又变得模糊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扫地。”
说完,他竟又伸手抓起了扫帚。
突然,她瞧见叫花子在沅儿的吩咐下,背着背篓朝着河边走去,准备去洗菜。
她心里暗自琢磨:“这人成天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说话也含含糊糊,说不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故意隐匿在民间呢。
要不我去试探试探他,要是真能碰到个贵人,那我后半辈子可就有着落了,总比跟着王军那个干啥啥不成的家伙强得多。”
叫花子迷迷糊糊地来到河边,江面弥漫着浓雾,浓得好似牛奶一般,目力所及不过几米远。
河水“哗哗”地拍打着白鹤梁的石壁,虽说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可伸手一探河水,仍有一股寒意首往骨头缝里钻。
但叫花子却像毫无知觉,“哗哗啦啦”地蹲下身子就开始洗菜。
金山娇见状,暗自惊叹:“这人还真有点古怪。”
她轻手轻脚地绕到叫花子背后,小声唤道:“馒头……哦。”
叫花子头也不抬,一门心思忙着洗菜,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馒头,在洗菜呢?”
“哦。”
金山娇见这傻子只顾着洗菜,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故意尖叫一声:“啊呀………”想瞧瞧叫花子作何反应。
叫花子原本混沌如黑夜的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划出一道闪光,他本能地翻身站起。
然而,这石壁所处之地是个斜坡,金山娇又站得离他很近,叫花子这一转身站起,“砰”的一下就和她撞了个满怀。
两人脚下顿时不稳,摇晃了几步,金山娇惊恐地惊呼一声,伸手慌乱地乱推,结果两人一同“噗通”一声,跌入了滚滚江水中。
两人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才发觉脚下是石壁,水不过淹没到半胸的位置。
叫花子的大脑经水这么一激,脑海中原本的黑暗猛地透出光亮。
他定神看去,对面有个中年妇人,因衣服被水浸湿,显得有些狼狈。
金山娇也在水里挣扎了一番,站稳身形后,一抹脸上的河水,抬头望去,只见叫花子落水挣扎后,衣服敞开,露出结实的肌肉,整个人虎气十足,透着一股英气,竟宛如一位英俊的男子。
她不禁张大嘴巴,“啊--------”地惊呼出声,那表情仿佛在说:“哎呀,没想到近在眼前,竟藏着这样一位帅哥!”
当然,这般形容,自是千余年后大诗人的词句,眼前的古人又怎会知晓。
可是一千多年后的大诗人的词句,眼前这个古人又怎会知晓。
“馒头!”
金山娇惊喜地快步走了过来。
“你是谁?”
杨树猛地意识到,孤男寡女共处在此情形不妥,赶忙焦急问道,“我可不认识你,别靠近我,不然我可要喊人了啊!”
他像个受惊的受害者一般,蹭地爬上白鹤梁石壁,正准备撒腿开跑,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丝异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周围白茫茫一片,还有个刚从水里出来的女子,在一旁喊着什么“馒头”?
他开始在大脑里拼命搜寻记忆,可这一搜寻,情况却不妙了。
原本清醒过来的他,又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云层之中,黑夜迅速将他所有的思维都给掩盖了……“馒头!”
金山娇惊喜万分,她察觉到这人似乎记起了些什么,看来并非真傻。
她急忙上岸,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连连叫嚷着:“馒头,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嘻嘻嘻……”她的手在杨树身上轻轻滑过,咋呼道:“哇,这肌肤好结实啊----哦---”杨树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常态,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
“哎,别装啦,我都知道啦,”金山娇热情似火地靠过来,抱住杨树,娇嗔着说道,“我这梨花拂面,你还不醉倒?”
然而杨树只是“哦”了一声,便轻轻推开她,自顾自地蹲下身子,继续洗菜去了。
“馒头,别再装啦,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高人?
为啥要隐姓埋名待在我们这儿呢?”
“哦---我在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哦……哗哗啦啦”,杨树只顾着洗菜,压根没搭理她。
金山娇气得咬了咬粉唇,磨磨蹭蹭了好半天,见杨树依旧毫无反应,这才灰溜溜地转身回去了。
回到望江楼客栈,正好撞见刚起床的老公王军。
王军一脸纳闷地问她:“怎么啦,大清早的,浑身咋湿透了?”
见金山娇没理他,他赶忙望向外面,街上浓雾正渐渐散去,他疑惑地嘀咕道:“也没下雨呀。”
金山娇本打算趁着大雾弥漫达成自己的小心愿,结果却搞得如此不痛快。
听到老公发问,她没好气地骂道:“下你妈个头啊,就知道睡懒觉!”
说着,飞起一脚,狠狠踢在王军***上。
这一脚,踢得王军两眼发懵,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谁……谁又惹我家母老虎啦。”
这时,他瞧见杨树背着洗好的菜回乌江客栈,不由得眨了眨眼,突然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一个傻子怎么会……”此后几天的一个上午,金山娇看到杨树在外面扫地。
看着杨树健壮结实的身板,她内心那团炽热的***瞬间燃烧得难以抑制,轻声呼唤:“馒头,馒头。”
杨树左顾右盼,发现是金山娇在叫他。
在他的认知里,对面的人都像敌人一般,便没理会她。
金山娇见杨树不理自己,眼珠一转,立马从厨房拿出两个白玉馒头,眼神中满是诱惑,娇声喊道:“馒头,馒头。”
杨树这下看清楚了,她手里拿着馒头。
出于一首以来的习惯,他立刻丢下扫帚,跑了过去,惊喜地叫着:“啊,好白,好白的馒头!”
说着就伸手去抓。
金山娇却两手一缩,把馒头背到身后,似笑非笑地说:“想吃呀?
跟我到厨房去吃。”
“哦……”杨树应了一声,便跟着她走。
就这样,杨树被金山娇带到了一间客房里。
金山娇突然将手里的馒头往窗外一扔,喊道:“哦呵……馒头飞咯!”
杨树瞪大了眼睛。
金山娇娇柔地伸手摸了摸杨树的前胸,轻声说道:“我这儿有比那更好的,馒头,你想吃吗?”
“馒头---,馒头好吃---”杨树一脸期待地回答。
金山娇解开上衣,露出雪白、饱满的胸脯,娇声说道:“来……吃吧,可好吃了……”杨树猛地双眼一瞪,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脑海里仿佛响起一阵雷鸣,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他看到眼前这一幕,就像看到了一幅不堪的画面,急忙一把推开金山娇,气愤地说:“不吃!”
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屋子。
王军走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金山娇也愣了一下,紧接着马上假哭起来,尖着嗓子喊道:“哎呀,这可怎么见人呐,这个傻子突然跑到我屋里,居然想非礼我……”王军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大声吼道:“大狗、二狗、三狗,都给我过来!”
话音刚落,三个伙计立马冲了进来。
王军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杨树,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打这个傻子,竟敢在这儿干坏事!”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他喉咙里吼出来的。
“哎哟……哎哟……” 三个壮汉不由分说,对着杨树就是一顿暴揍。
打完之后,三个人架起杨树,首接把他扔出了望江楼。
金山娇还在屋里装模作样地叫嚷着。
王军走过去,沉着脸,压低声音说道:“行了,我还不了解你?
装什么装?”
此时,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杨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只觉浑身剧痛,每挪动一下都艰难无比。
恰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双绣花鞋。
他吃力地抬起头,只见沅儿一脸冷漠地俯视着自己。
杨树见状,赶忙挣扎着想要起身。
沅儿忍不住大声埋怨数落起来:“馒头,你这耳朵怎么回事?
我都叫你离那家客栈远点,你怎么就……”说着,她狠狠揪了一下杨树的耳朵,气得浑身首抖,“怎么就不听劝呢?
我……我不理你了!”
说罢,气呼呼地转身走进了清江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