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里灯火摇曳,浓密的树枝被风一吹,剪影投在画室的窗棂上,如随时想潜入房间的幽灵。
骆轻尘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双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纤细的身体在黑色衣裙的包裹下更显瘦削。
她望着坐在对面的人,她等了两年的新婚丈夫。
肖泽凯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刚从大洋彼岸飞回来的风尘仆仆。
穿着浅灰色休闲服的他,反倒看起来精神焕发。
“轻尘,妈说你在画画,画完了吧?”
肖泽凯瞟了一眼画架上的人物画像,漫不经心地问。
“你气色不错,看来这两年在国外过得很滋润,我哥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最近去看过他吗?”
骆轻尘的视线从人物画像上转到丈夫身上,悠悠道。
“你哥应该也快回来了。”
肖泽凯说罢,话锋一转,”这两年要多亏师姐的照拂。”
他边说边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师姐?
是那个毕业后打算和男朋友一起在国外发展的女孩?
她叫锦然吧?”
骆轻尘问,她记得他在电话里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女人。
“嗯,不过这次她也回来了。”
肖泽凯眼神有些躲闪道。
“回来发展也不错,现在我们国家经济发展很快,在国内一定也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她男朋友也一起回来了吧?”
骆轻尘问。
“她怀孕了。”
肖泽凯答非所问,显得极其突兀。
“?”
骆轻尘见他表情有些不自在。
“她本想打掉孩子专心搞事业,医生却告诉她,如果拿掉孩子,以后很难再怀孕。”
肖泽凯继续陈述道。
“?”
骆轻尘一脸茫然。
久别重逢的新婚夫妻,难道不应该拥抱亲吻,诉说相思之苦吗?
在自己妻子面前谈论其他女人的隐私,这是几个意思?
自从两年前那场大火带走父母后,骆轻尘愈加珍惜每一个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她对婆婆温顺体贴,言听计从,对大姑小姑,小叔子有求必应,呵护备至,而此刻,她正温顺地聆听着自己并不想听的话题。
“轻尘,要不就让师姐住在我们家,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帮她养,对外就说这孩子是你生的。”
望着妻子清澈柔和的黑眸,肖泽凯试探道。
他语气里掺杂着一丝歉意和坚定,骆轻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双手交叉,摩挲着自己***在外的胳膊, 光滑的皮肤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养孩子?
她孩子的父亲呢?
她的父母家人呢?”
骆轻尘小心翼翼问。
这位师姐是被男友抛弃了?
怀着孩子回家被父母家人赶出来了?
所以肖泽凯想收留她?
思及此,骆轻尘心生怜悯。
“你不能生孩子,反正以后我们也是要从外面抱养孩子,所以就……”肖泽凯说着垂下眼帘,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我不能生孩子?”
骆轻尘忍不住打断丈夫的话,反问道。
“医生说你不能生孩子,难道你忘了?”
肖泽凯提醒道,语气有些不耐。
“我记得医生说,不能生孩子的人好像是你?”
骆轻尘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那张俊逸又紧张的脸。”
笑话!
如果是我不能生孩子,锦然怎么会……?”
他好像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突然打住,心虚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
骆轻尘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不如我给她腾位置,你们首接结婚,好让她名正言顺为你生孩子,如何?”
说罢,她拿起旁边的手机把玩起来,一脸的无所谓。
“骆骆,真的可以吗?”
肖泽凯语气里满是惊喜与期待,还有一丝讨好。
骆轻尘知道,是自己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真是为难他了。
“你让锦然自己过来跟我说,如果她的理由足够充分,我立马和你离婚。”
骆轻尘淡淡道。
“她不必跟你说什么,她和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不同,她独立特行,最是瞧不起那些依附并纠缠男人的女人,就连她位高权重的父亲,她也不屑依附。”
肖泽凯振振有词道。
“我认识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在你眼里我又是什么样子的?
依靠自己父母与丈夫的寄生虫吗?”
骆轻尘问。
“你不会是忘记这两年是谁在供养你们一家老小了吧?
就连你这两年出国留学的所有费用都是……”。
“那是你父母对我们肖家的回报,而不是你。”
肖泽凯打断她的话继续说:“可你终究只是养在温室里的花,若不是这两年我家人对你的疼爱和陪伴,恐怕你早就抑郁而死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 “锦然瞧不起这样的女人,她善良率真,成熟温柔,顾全大局,只怕跟她在一起你会自惭形秽,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哦?”
骆轻尘莞尔一笑。
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没有将她摧毁,最难的时候己经过去了,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妈一首夸你温顺体贴,富有同情心,如果她看到你这副模样,恐怕要失望了。”
肖泽凯看到了妻子眼中的一丝嘲讽,有些心虚道。
“我一定会让婆婆满意,但前提是见到锦然后……”骆轻尘边说边思索。
肖泽凯到底是被人栽赃后背了黑锅而不自知呢?
还是他以为锦然怀了他的孩子,要对她负责?
或者说他真的爱上了锦然?
“轻尘,何别呢?
离婚是迟早的事,其实我也愿意给你一个孩子,让你老有所依,不至于一个人孤独终老,可惜你不能生……”肖泽凯斟酌道。
孤独终老?
骆轻尘,堂堂骆王集团的千金小姐,她要是想嫁人,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这男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还真是乐善好施……”骆轻尘差点被他气笑了,他以为自己是谁?
皇帝吗?
想临幸谁就临幸谁?
“如果你愿意,可以同我们在御园一首住下去,以后你老了,我们的孩子也能照顾你……”肖泽凯没脸没皮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