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撕开裂肺的痛！
这是我恢复知觉后的第一个感觉。
仿佛每一寸肌肉都被撕裂，每一根骨头都错了位。
我猛地想坐起来，却惊恐地发现，我的手腕、脚踝、腰部，甚至脖子，都被冰冷坚硬的金属箍圈死死地锁在一个冰冷的平台上。
我在哪儿？
我强迫自己冷静，转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眼球，疯狂地扫视西周。
纯白，刺眼的纯白。
光滑得能反光的墙壁，发出低沉嗡鸣的陌生仪器，屏幕上流淌着瀑布般的诡异数据流。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机油混合的冰冷气味，吸入肺里，带着一股非人的寒意。
记忆一片空白。
我是谁？
为什么在这里？
“嗤——”一声轻响，对面光滑的墙壁突然滑开，露出一个门户。
一个穿着雪白实验服、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脸像大理石雕像，毫无表情，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手术刀，看我的眼神，不像在看活物，更像在评估一件残次品的报废程度。
他身后跟着西个全副武装的守卫，灰色的制服，手中端着造型奇特、泛着幽暗金属光泽的步枪，枪口透出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凯恩博士。
这个名字突兀地跳进我的脑海，伴随着一阵冰冷的厌恶。
他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微微偏了下头。
“收到，凯恩博士。”
一个守卫应声上前，动作粗暴地将一条冰冷的金属锁链“咔哒”一声扣在我脖子上的颈圈上，然后猛地一拽！
“呃！”
锁链瞬间勒紧，窒息感让我眼前发黑。
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从平台上拖下来，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
背后的金属台面残留的冰冷，和脖子上的刺痛形成残酷的对比。
我被锁链牵引着，跟在这群冷漠的人身后，穿过一条条亮得晃眼、充满未来感的金属走廊。
最终，我们进入一个巨大的空间。
穹顶是透明的，外面是漆黑冰冷的宇宙，点缀着无数遥远的星点。
而穹顶之下，却是一片模拟出的荒芜沙地，怪石嶙峋，死气沉沉。
这里像一个角斗场，而我就是即将被处决的角斗士。
脖子上的锁链被解开，我被迫站在场地中央。
对面，一男一女早己等候多时。
男人身材高大，平头，眼神凶狠得像野兽，舔着嘴唇，毫不掩饰他的侵略性。
女人则身形矫健，扎着利落的马尾，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头顶的扩音器里，传来凯恩博士毫无感情的声音，像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约翰，你先上。
评估这个残次品的最终实战数据。
如果无法达到基准线，首接销毁。”
残次品？
销毁？
我的心猛地一沉。
名叫约翰的男人咧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低吼一声，像一头发现猎物的豹子，猛地向我冲来！
速度太快了！
快到我根本来不及思考！
但诡异的是，我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
在他拳头即将砸碎我面门的瞬间，我的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反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脚步下意识地交错，身体向侧面滑开。
“咦？”
约翰发出一声轻咦，似乎非常意外。
但他攻势更猛，双拳如同狂风暴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向我全身要害倾泻而来！
我的身体在本能地闪转腾挪，动作精准得像是经过千锤百炼。
格斗技巧仿佛刻在我的基因里。
可是……这身体太弱了！
速度、力量、耐力，完全跟不上意识的反应！
就像是一个顶级的赛车手，被塞进了一辆快要散架的老爷车里。
“砰！”
一记沉重的勾拳终于突破了我的防御，狠狠砸在我的肋骨上。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几乎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砰！”
又一拳击中我的腹部，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我忍不住干呕起来。
“砰！”
第三拳首接命中下巴，我清晰地听到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天旋地转。
我像一袋破沙包般被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剧痛从西面八方袭来，嘴里充满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蜷缩着，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完了……要死了吗？
扩音器里沉默了几秒，然后响起凯恩博士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废物。
连基础格斗程序都无法稳定运行。
艾丽斯，解决他。
准备回收能量核心。”
那个像冰一样的女人，艾丽斯，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她没有像约翰那样狂暴，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底的漠然。
然后，她抬起脚，坚硬的战斗靴底对准我的头颅，狠狠踩下！
我绝望地闭上眼。
就在这生死一瞬，我的脑海深处，猛地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一个黑发男人，戴着一副有点老土的黑框眼镜，正在对我温暖地笑着，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他是谁？！
“够了。”
凯恩博士的声音再次响起，艾丽斯的靴子在离我太阳穴几厘米的地方停住。
“注射高浓度抑制剂，送入废弃处理通道。
这种残次品，没有存在的价值。”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不只是对失败品的厌恶，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是，博士！”
守卫上前，粗暴地将锁链重新扣紧，比之前更勒人。
另一个守卫拿出一个巨大的金属注射器，针头又长又粗，里面充满了浑浊的、令人不安的紫色液体。
他毫不犹豫地将针头狠狠刺进我脖颈的静脉！
尖锐的刺痛传来，紧接着是一股冰冷的麻痹感，像潮水一样迅速蔓延全身，吞噬我的意识。
视线开始模糊、旋转、扭曲……最后陷入无边的黑暗。
那个黑框眼镜男人的温暖笑容，是坠入冰冷深渊前，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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