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里烟雾缭绕，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天爆炸的味道。
这不是香精。
而是陆小奇最新一次法力失控召唤出来的，焦糊的糖果味和烧焦的羊叫混杂到一起，让人很难决定到底该是捂口鼻还是捂耳朵。
“很抱歉。”
陆小奇举着被炭化的教科书，小心翼翼缩在座位角落。
他的对面坐着蒂娜，正在用精灵式的优雅捏着鼻尖，努力保持高贵的表情，“你确定你不是在攻击魔法学院的荣誉？”
蒂娜的语气里，半是调侃，半是真正的无奈。
“小奇同学，麻烦不要把书烧成灰了好吗？
我们这里是学习魔法，不是炼锅炉。”
旁边的哈根一脸淡定，说着段子般的正经话，声音闷得像憋笑但又带着点儿温柔，“昨天你把训导主任的帽子变成了活火鸡，还是我才把她拽下来。”
安娜贝尔溜到了窗台，她抱着一包苹果，从窗户偷进来的。
据说是魔法学校后山的果园，但她并不打算解释。
“别紧张，小奇，昨天有人在学校公告栏下贴了你的画像，说是谁能让你不干坏事就赏十块钱，我己经收藏了三份。”
安娜贝尔边啃苹果边偷乐，还不忘丢给小奇一只作为‘安慰奖’。
陆小奇觉得这果然跟大学没关系。
他好像还在考试挂科，却成了全校最出名的“BUG先生”。
也许穿越者自带主角光环，只不过这光环都在法术乱放上。
上课铃响，一道银色涟漪从教室尽头一扫而过，课堂立刻恢复正常。
魔导师伊弗，他的胡子像一个发怒的蒲公英，几乎盖住了嘴唇。
“诸位，”伊弗的嗓音像蜥蜴磨牙，又带着点不耐烦，“我们继续讲符文反应，尤其是在不可靠魔力流的情况下，如何避免灾难性后果。”
陆小奇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右耳，昨夜施法失败时把耳垂烧掉了一小块。
伊弗开始演示魔法阵，涂炭黑板时丝毫不顾黑板己经是新买的。
反正学校自从来了陆小奇，损坏率就达到了新高。
“来一位同学配合，施展一级能量传送。
陆小奇，你愿意来试试吗？”
伊弗的目光里带着一抹期待，那是“看好戏”的期待。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三秒，只剩隔壁的魔药学院传来的阵阵爆炸声。
陆小奇硬着头皮站起来，走向讲台。
他学着蒂娜的样子，优雅地指尖划过空气，在黑板中央画出一个歪斜的三角。
“把能量传送到指定水晶柱上。”
伊弗把背后的水晶柱推到前面，示意小奇开始。
小奇深吸一口气，嘴里念着咒语。
其实“大抵如此，反正死不了”，魔法咒语有点跑调，但他总觉得这样心情更轻松。
周围同学眼睛都亮了起来，不是仰慕，而是明显的幸灾乐祸。
魔法涌动，陆小奇指尖一震，魔力顺着三角流进。
但水晶柱突然跳跃了起来，开始在讲台上东躲西藏，最后竟然“哔哔”两声，像受到戏弄的鹦鹉，一口气蹿到了伊弗导师的头顶！
伊弗那顶蒲公英胡子瞬间沾满了荧光粉。
他愣了一下，表情微妙地在愤怒和无语之间来回切换。
教室里哄堂大笑，蒂娜也忍不住莞尔。
哈根想说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奇，你要不试试让水晶柱念课文？”
小奇无辜地摊了摊手，又后退一步，刚好踩到伊弗导师隐形斗篷的边角，斗篷立刻成了一滩流动的紫水。
连魔导师自己都不知道斗篷有液体属性。
“非常好，一场魔法艺术表演。”
伊弗无奈地拨下水晶柱，恢复斗篷正常，嘴角抽搐，示意蒂娜来收拾局面。
蒂娜站起来，白皙的手指在空气中洒下蓝色微粒。
精灵族的法术就是精致，水晶柱被轻松召回原位，斗篷恢复如初。
“这种魔法Bug。
小奇，你到底什么体质？”
蒂娜轻声吐槽，语气却没了之前的尖酸。
“是不是天生跟规矩过不去？”
“我觉得也算是有自主创新精神。”
小奇腼腆一笑。
安娜贝尔趁机贴过来，把小奇的画像藏进他的课本，“放心，不靠谱的法师也有人喜欢。
你下次能不能试着把我的钱包首接召回来？”
小奇想了想：“可能会召来一只小龙。
我记得教材上说，钱包形状的魔法经常变形。”
哈根用拳头敲了敲桌面，“召来的都不是钱，最多是一堆蛋壳。”
铃声突然再次响起，校工鲁鲁挥舞着扫把在门口出现，仿佛一只战斗中的企鹅，“各位，午休时间到了！
有谁在实验室发现多余的羊，请上报到后勤部，否则下次羊可能会变成羊毛毯。”
教室又是一阵大笑，大家三三两两往外走。
陆小奇被哈根一把扯到后门。
“我们去食堂。
我有个新段子要讲，关于精灵误把辣椒当魔药配料。”
哈根眼睛一亮，脸上写着期待。
安娜贝尔己经在门口占好位，“来啊，菜要抢，法师吃得慢。”
蒂娜也跟了上来，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小奇的耳垂，悄悄递过一瓶精灵药膏，“用这个，别让魔法再把你吃了。”
陆小奇刚要道谢，走廊尽头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在公告栏附近指指点点，“就是他！
绿光男！
据说能让水壶变成会唱歌的哈巴狗！”
另一拨学生则兴奋地围着陆小奇，让他示范法术。
小奇被推到了公告栏前，说什么也得试一试，他想：“干脆展示个基础魔法，应该不会出事吧。”
他举起手，尝试做一个最简单的光球术。
理论上这法术连新生都能用。
结果光球一闪，居然变成小型漂浮岛，带着三棵蘑菇和一只瞌睡羊，漂在半空。
全场哑然。
“呃，”小奇清了清嗓子，“奎特兰奇大陆的魔法，永远有惊喜。”
蒂娜笑出声，安娜贝尔扔来一枚银币。
“就凭这一手，我明天给你报个表演赛。”
哈根憋着笑，拍了拍小奇肩膀，“兄弟，我们不亏。
本以为要闯祸，结果你制造了新传说。”
周围同学开始高喊“绿光男”的新外号，连伊弗导师也摇头失笑。
小奇望着渐渐热闹起来的校园，心里第一次觉得，这样“不靠谱”也许不是灾难，而是独一无二的魔法。
漂浮岛还在半空摇曳，一只蘑菇倒在羊背上正打呼噜。
新的一天己经开始，陆小奇带着一众伙伴走向食堂走廊，身后传来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和零碎期待，那个关于“魔法不靠谱”的传说己悄然扎根在魔法学校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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