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茴载着阿崽和一车“亮晶晶”的废品回到顶层堡垒时，天色己近黄昏。
她把装甲车塞进加固过的车库，重重合金门落下，将外面愈发凄厉的嘶吼与混乱彻底隔绝。
“这就是……家？”
阿崽站在客厅中央，头上还戴着那顶水钻王冠，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堆满物资、布满监控屏幕、充满了“硬核”与“违和”感的空间。
角落里是成箱的弹药和能源棒，另一边却摆着阿崽刚搜刮来的旋转木马八音盒和几个穿着蓬蓬裙的芭比娃娃。
“嗯，暂时是。”
林茴踢掉靴子，瘫进柔软的沙发里，长长舒了口气。
今天信息量有点大，先是手撕奇葩家人，后又捡了个徒手捏爆丧尸王的抽象队友，饶是她神经坚韧，也觉得有点疲惫。
阿崽却精力充沛，他在房间里转悠起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他拿起一个自热火锅，嗅了嗅，皱眉放下；又拿起一块压缩饼干，掰了掰，似乎对它的硬度很不满意。
最后，他溜达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肉类和蔬菜（林茴空间里保鲜的）。
“姐姐，饿。”
他转头，眼巴巴地看着林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林茴认命地爬起来。
行吧，捡都捡了，总不能饿着孩子。
她挽起袖子，从空间里拿出新鲜的排骨、土豆、葱姜蒜，准备做个红烧排骨，再炒个青菜。
当饭菜的香气开始在房间里弥漫时，阿崽就像被按了开关，瞬间抛弃了他的“亮晶晶”们，乖巧地坐到餐桌旁，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厨房方向，像只等待投喂的幼兽。
林茴把色香味俱全的红烧排骨和清炒时蔬端上桌，又盛了两碗米饭。
阿崽立刻拿起筷子，动作有些生疏，但目标明确地夹向最大的一块排骨。
他吃得很快，却并不粗鲁，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
“好吃。”
他含糊不清地说，然后又扒了一大口饭。
林茴看着他的吃相，心里那点因为“养了个抽象挂件”而产生的微妙烦躁，莫名消散了些。
能吃是福，至少证明他生理结构还像个人。
吃完饭，阿崽主动抱着碗筷去洗（虽然打碎了一个盘子），然后又开始摆弄他的八音盒和芭比娃娃，甚至试图给一个娃娃戴上他收藏的钻石项链。
林茴没管他，自顾自检查武器，清点物资，规划明天的搜索路线。
她需要更多的晶核，不仅是给自己提升异能，也是为了喂饱身边这个……看起来对“亮晶晶”晶核格外感兴趣的家伙。
夜幕彻底降临，城市断电，只有零星的火光和月光提供微弱照明。
堡垒内依靠发电机和太阳能板，依旧灯火通明。
林茴调出各个监控点的画面，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丧尸的活动似乎更加活跃了，而且……形态也开始出现差异。
有些速度明显变快，有些手臂异化成骨刃，甚至看到一只匍匐在地、行动如犬的。
进化开始了。
比她前世记忆里要快。
压力感悄然弥漫。
就在这时，坐在角落玩娃娃的阿崽忽然抬起头，鼻尖轻轻动了动，望向某个方向监控屏幕——那里显示着城市边缘的景象，一片漆黑。
“姐姐，”他轻声说，那双总是显得无辜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不同于以往的锐利，“有‘坏东西’……过来了。
很多。
味道……很杂，很臭。”
林茴心头一凛。
阿崽的感知能力显然远超常人。
她立刻放大那个区域的监控，调整夜视模式。
画面里依旧平静，但她相信阿崽的判断。
“能分辨是什么吗？
丧尸？
还是人？”
阿崽蹙着眉，似乎在努力分辨：“……都有。
还有很多……混乱的，饥饿的……味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嗡嗡的，吵。”
精神干扰？
或者是某种信号？
林茴立刻警觉。
她想起白天广场上阿崽指出的那几个“味道难闻”的人。
难道那所谓的“希望之家”，不仅仅是在道德绑架，还和什么危险的东西搅和在一起了？
她看向阿崽，他因为那“嗡嗡”的噪音而显得有些烦躁，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那个芭比娃娃的胳膊——咔嚓，塑料胳膊断了。
林茴：“……” 好吧，抽象且强大，但似乎情绪不太稳定。
她走过去，递给他一瓶刚搜刮到的、亮闪闪的星空糖。
“吃点甜的，可能会好点。”
阿崽接过瓶子，看着里面五彩斑斓的糖豆，眼睛又亮了起来，瞬间把“嗡嗡”声抛在脑后，开始研究怎么打开瓶盖。
林茴则坐回监控台前，面色凝重。
看来，她的“安稳”末日复仇生活，注定是没法安稳了。
不仅有前世的仇人要收拾，还有潜在的、未知的威胁在靠近。
她摸了摸腰间冰冷的枪柄，又看了看旁边正努力和糖瓶盖子斗争的抽象队友。
不管来的是什么，想啃下她这块硬骨头，也得先崩掉几颗牙！
“阿崽。”
“嗯？”
阿崽终于拧开了盖子，塞了一颗绿色的糖豆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
“明天，跟姐姐出去干票大的。”
“好呀！”
阿崽毫不犹豫地点头，嘴里含着糖，含糊地问，“有亮晶晶吗？”
“有，”林茴看着屏幕上城市边缘的黑暗，眼神锐利，“而且，估计还有很多‘坏东西’给你捏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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