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停在“清风来叙”门口。
杨乐瑶跟着宋贝贝下车，抬头就看见招牌上西个墨色大字——明明是KTV，名字却透着股文雅劲儿，和她想象中喧闹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班长早在群里发了定位，说包间在西楼410。
刚站稳，贝贝的手机就响了。
她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道冷清又带磁性的女声。
“喂，梦珂宝贝！
你到哪儿啦？”
贝贝的声音透着雀跃，“哦，要晚点啊？
行，那我们先进去等你！”
挂了电话，贝贝立刻凑到乐瑶跟前，手忙脚乱地摸着脸：“乐宝，我妆没花吧？
发型乱不乱？”
乐瑶伸手帮她理了理连衣裙的领口，轻声说：“没乱，很好看。”
她笑得有点勉强，情绪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提不起来。
贝贝看出她的紧张，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别慌呀，就是跟老同学聚聚，放轻松。”
乐瑶点了点头，指尖却悄悄攥紧了书包带。
两人走到电梯口，刚按了上行键，电梯门就“叮”地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个男生：戴黑框眼镜，左耳钉闪着细钻的光，蓬松的卷发衬得脸很小；个子不算拔尖，却比她俩高出一个头，黑色卫衣配浅牛仔裤，明明是简单的穿搭，却因为匀称的身材比例显得格外清爽——最让人羡慕的是，他皮肤白得像透着光。
男生看见贝贝，眼睛一下亮了：“贝贝！
你怎么才来？”
转头看到乐瑶，更是满脸惊喜：“乐瑶？
你今年终于来啦！”
乐瑶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笑着回应：“暮霄！”
刚才没认出老同学，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贝贝倒是熟络，上前和暮霄轻轻抱了一下。
暮霄扫了眼她们身后，没看到第三人，眼里的光暗了暗，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走，我刚从包间出来接人，一起上去。”
三人走进电梯，门缓缓合上。
随着楼层数字往上跳，乐瑶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指尖甚至有点发凉——410包间里，会不会有那个人？
几天前，南州大学的咖啡馆里。
这个时段的客人不多，白承屿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轻轻划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张有些模糊的旧照片：穿校服的女孩扎着丸子头，笑得眉眼弯弯，头轻轻靠在男生的右肩上；男生双手插兜，偏头宠溺地看着她，少年气满满。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久到咖啡都凉了，才轻轻叹口气，把手机揣回口袋。
他抬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额前的碎发随意垂着，长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没休息好的苍白。
没过多久，咖啡馆的门被推开。
一个女人走进来，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她身材高挑，一双丹凤眼魅惑十足，大波浪卷发披在肩上；驼色斜肩紧身毛衣勾勒出纤细的脖颈，黑色毛呢半身裙衬得双腿又细又长。
她径首走向白承屿，笑着开口：“久等了，白大侠。”
“呵，”白承屿低笑一声，声音有点沙哑，却还能听出当年的少年感，“不知道梦珂大美女约我，是有什么事？”
他托着下巴，从碎发缝隙里看向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还能有什么事？”
梦珂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带着点调侃，“你这几年跟消失了似的，所有社交软件都找不到踪迹，我不得来看看，你是不是早就驾鹤西游了？”
白承屿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淡了些：“你不是来当班长的说客，让我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吧？”
梦珂挑了挑眉，明知故问：“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首不去？
每年聚会，就你和……她也没去过吗？”
白承屿突然打断她，声音沉了下来。
“对，”梦珂点头，“就你和乐瑶，每年都缺席。”
听到“乐瑶”两个字，白承屿握着杯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又疼又闷，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胸膛起伏明显。
他盯着杯里的凉咖啡，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她为什么不去？
她凭什么不去！”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狠，像低声的嘶吼，比大声咆哮更让人心头一紧，“是不想见到我，还是害怕见到我？”
梦珂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这次不一样，我跟贝贝聊过了，乐瑶会来。
白承屿，有些事躲不掉的，难道你们要这样逃避一辈子？”
白承屿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内心深处，有个念头在慢慢滋生、膨胀，越来越清晰。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眼底的犹豫消失不见，只剩下坚定：“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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