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青茶馆藏在一条窄巷里，门口挂着褪色的蓝布帘，帘上绣着的竹子己经看不清轮廓。
林野推开布帘时，苏晚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银链上的指南针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坐。”
苏晚推给他一个棕色文件夹，“这里面是陈默的资料，他以前是澜城大学的物理系学生，两年前突然退学，之后就开始在暗地里抢夺别人的异能。”
林野打开文件夹，里面贴着陈默的学生证照片——照片里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嘴角带着腼腆的笑，和监控截图里那个阴沉的连帽衫男人判若两人。
资料下面还附着几张地图，用红笔圈出了陈默最近出现过的地方，大多是老城区的废弃工厂和待拆迁的居民楼。
“他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异能？”
林野指着资料里的一行字，上面写着“陈默曾因‘异能失控’住院”。
“他的‘预见’能力有副作用。”
苏晚喝了口绿茶，眼神沉了下来，“每次预见未来后，他的记忆都会出现断层，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是谁。
他以为抢到更强的异能就能抵消副作用，却不知道每抢一次，他的意识就会更混乱。”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设备，“这是‘异能探测器’，能感应到周围五米内的异能波动，陈默的波动是淡蓝色的，很容易识别。”
林野接过探测器，设备的外壳是金属材质，握在手里很沉。
他刚碰到设备的按钮，探测器突然发出“嘀嘀”的轻响，屏幕上跳出一道淡绿色的波纹。
“这是我的波动。”
苏晚解释道，“每个异能者的波动颜色都不一样，你的是淡金色，陈默的是淡蓝色，唐晓的治愈能力是淡粉色——可惜现在，那道粉色波纹己经很微弱了。”
就在这时，茶馆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跑了进来，眼睛红红的：“老板娘，你看见我的猫了吗？
它叫糯米，是白色的，刚才还在巷子里，转眼就不见了！”
老板娘摇了摇头，小女孩急得快哭了：“我刚才明明看见它在巷口的花坛边，我跑过去的时候，它突然就不见了，就像……就像变魔术一样！”
林野的指尖突然发麻，他想起便利店消失的可乐，想起自己口袋里凭空出现的钥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探测器，屏幕上果然跳出一道微弱的淡蓝色波纹，一闪而过。
“你刚才在巷口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
林野起身问道，小女孩愣了愣，点了点头：“有！
他就站在花坛旁边，戴着帽子，我看见他的手碰了一下糯米，然后糯米就不见了！”
苏晚立刻站起来，抓起桌上的包：“是陈默！
他可能在测试新的抢夺方式——以前他只能抢人的异能，现在可能能抢动物了！”
两人跟着小女孩跑出茶馆，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老人在慢悠悠地散步。
林野攥着探测器，屏幕上的淡蓝色波纹忽明忽暗，指引着他们往巷子深处走。
“他应该没走远。”
苏晚压低声音，“你的能力能回溯刚才发生的事吗？
比如看看陈默是怎么把猫弄消失的。”
林野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墙壁。
一股熟悉的电流窜过全身，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倒退——小女孩追着猫跑过来，陈默站在花坛边，手轻轻碰了碰猫的后背，猫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陈默转身离开时，帽檐下的脸露出来，眼神空洞，像是在看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他把猫回溯到了十分钟前的位置！”
林野睁开眼，语气有些惊讶，“刚才的猫不是消失了，是被他送回了十分钟前的花坛另一边！”
苏晚皱了皱眉：“他的能力好像进化了，不仅能预见未来，还能轻微地改变过去。
这样一来，我们更难追上他了。”
就在这时，探测器突然发出急促的“嘀嘀”声，屏幕上的淡蓝色波纹变得清晰起来，就在前面的拐角处。
林野和苏晚对视一眼，悄悄绕到拐角后面——陈默正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只流浪狗，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再试一次……再试一次就能记住了……陈默！”
苏晚喊了一声，陈默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立刻松开手，转身就跑，手里的流浪狗突然消失不见，显然是被他送回了过去。
林野立刻追上去，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碰了碰地面。
电流窜过，眼前的景象开始倒退——陈默刚转身，还没跑出几步。
林野抓住这个机会，快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陈默的胳膊。
陈默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手突然碰到了林野的手腕。
一股强烈的电流传来，林野感觉自己的能力在快速流失，指尖的麻感越来越弱。
“你的能力……是时间回溯……”陈默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起来，“我要你的能力！
有了它，我就能记住所有事了！”
苏晚立刻跑过来，从包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手环，扣在了陈默的手腕上。
手环刚扣上，陈默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开始发抖，淡蓝色的波纹从他身上溢出，慢慢消散。
“这是‘异能抑制环’，能暂时封锁他的能力。”
苏晚喘着气，“他刚才在抢你的能力，幸好你反应快，没让他得逞。”
陈默瘫坐在地上，眼神又变得空洞起来，他喃喃自语：“我想记住……我想记住我是谁……”林野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复杂。
他想起自己刚觉醒能力时的恐惧，想起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能力时的无助。
陈默虽然做错了，但他的出发点，或许只是想摆脱能力带来的痛苦。
“你为什么要抢唐晓的治愈能力？”
苏晚蹲下来，轻声问道。
陈默愣了愣，慢慢抬起头：“因为……医生说我的大脑在退化，治愈能力……能治好我的记忆……”就在这时，探测器突然发出微弱的“嘀嘀”声，屏幕上跳出一道淡粉色的波纹，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林野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唐晓的治愈能力，或许还没完全被陈默吸收。
“我们得尽快带陈默去医院。”
苏晚站起身，“如果能从他身上提取出残留的治愈能力，或许能救唐晓。”
林野点点头，他看着蹲在地上的陈默，突然想起妹妹林溪。
如果不是苏晚出现，他或许也会像陈默一样，为了救妹妹而走上歪路。
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轻声说：“别害怕，我们会帮你的。”
陈默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三人往医院的方向走，阳光透过老城区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野攥着探测器，屏幕上的淡粉色波纹虽然微弱，但一首没有消失。
他知道，这场关于异能的追逐还没结束，但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苏晚，有需要守护的林溪，还有需要拯救的唐晓。
澜城的霓虹灯还没亮起，但林野的心里，己经有了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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