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加身,萧烬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个己经死了三年之久的人,身披狐皮大氅缓步朝他走来。
“住手!”
他的声音清朗温润,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你谁呀,敢管老子的事?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放肆!”
平安疾步上前,“啪”地一巴掌甩在管事脸上,“九殿下面前,岂容你放肆?”
平安?
萧烬目光微凝。
他不是死了吗?
两军阵前,他问平安,为何才将那封信拿出来。
按照虞扶葳的安排,那封信应该在他起兵攻打庆国时,就出现在他面前了,却为何首到他打到京城了,平安才肯拿出来?
平安说,他要亲眼看着庆国覆灭,为他家主子报仇。
他大军踏平庆国京城那日,平安在虞扶葳墓前饮毒酒自尽,说他违背了主子的旨意,该去找他家主子谢罪。
走马灯?
回光返照?
还是……他低头,身上不是龙袍,也不是丧服。
而是打着补丁的葛布短打。
“你没事吧?”
他的面前出现一只莹白纤细的手,“能站起来吗?”
少年眉目如画,桃花眼潋滟着温柔的波光,人在病中,白得仿佛会发光,左耳耳垂上有一朵小小的兰花胎记。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虞扶葳还未戴冠,长发从肩头滑落,落在萧烬的肩膀上。
萧烬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死在记忆里的人。
还没碰到人,先看到了自己沾满血污的手,又慌忙把手缩回去。
“能……”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就己经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拉起来。
熟悉的冰凉触感,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你这人好生失礼!”
平安上前,“我家殿下帮了你,你竟然连句谢都没有。”
萧烬这才回过神,后退一步,拱手施礼:“多谢九皇子解围。”
“你是何人?”
“殿下,他就是齐国送来的质子。”
管事不敢怠慢,连滚带爬来到虞扶葳面前,“齐国都没人管他,估计都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这和之前一模一样啊。
三花猫变成虚影,正在他肩膀上趴着。
你照着演就行,这你不是有经验嘛。
还照着演?
他再发疯咋整?
谁负责?
你负责?
那那那那……你看着办吧,爱咋咋地吧,反正都这样了,大不了毁灭吧!
我爱咋咋地,金子给不给吧?
给!
给!
给!
行了吧,赶紧演,都等着你呢!
虞扶葳微微垂眸,管事正一脸讨好地看着他,然后就被平安踹了一脚,“混账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首视九殿下!”
柳安然没阻止平安,等管事点头哈腰重新跪好,才缓缓开口:“因为齐国不管,就能任由你们肆意欺辱污蔑?”
“即便是质子,也是齐国皇室,岂容尔等无礼?”
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在萧烬的记忆中响起。
他终于确定,他重生了。
他连死都不敢面对的人,如今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平安,拿我的牌子,去宫中请御医……罢了,我入宫一趟。”
他虞扶葳转头看向萧烬,“可还能走?
我带你入宫。”
“能。”
他答,一双眼睛却像是长在虞扶葳脸上,不曾挪开过,“多谢九皇子。”
“不必言谢,此事本就是我朝疏忽,让……我名萧烬。”
起身时,他身体摇晃一下,朝着虞扶葳撞过去。
又来!
两辈子了,这人没有一点长进!
这小质子啊,表面弱小可怜又无助,实际上在庆国布下了数不清的暗探,就连齐国现在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原书中,他在一年之后,齐国皇帝病重之时回到齐国,把他的兄弟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都没剩,顺利登上皇位。
虞扶葳将人扶住,“小心!”
“平安,让人备辇。”
一切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萧烬眼前一亮,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他和虞扶葳初见这一日。
到宫门口下了马车,立刻就有轿辇过来伺候。
“九殿下可算是来了,陛下下了早朝就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劳父皇挂心。”
李德全往虞扶葳身后看了一眼,“这位是?”
“过来的路上路过质子府,齐国皇子身上有伤,顺便让太医给瞧瞧。”
李德全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谁,“齐国送来的那位?”
不只是齐国忘了他,庆国也没多少人记得他。
“奴才让人带他去太医院。”
萧烬便又晃了晃,朝着虞扶葳摔过去。
早就见过他这戏码,虞扶葳哪能不知道这都是他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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