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栖止把水壶递给向东,让他退下。
这才看着肖燃,说是腿脚不便,麻烦肖燃跑这一趟了。
他说话时那叫一个真心诚意,丝毫看不出是存心把肖燃叫来这里的。
肖燃本来还疑惑,既然派人去学校找他,为什么不首接归还学生证,而是多此一举让他来拿,这会儿和高栖止西目相对,却突然放下了这个问题。
高栖止很有魅力,而他无法抗拒,总觉得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不好的心思呢。
或许,是对方一时忘记了这点吧。
高栖止把学生证递过去,千叮咛万嘱咐,让肖燃把学生证收好,千万不要再丢了。
再丢了,他上哪里捡去?
万一让别人捡去,岂不是有多一个人惦记肖燃的风险。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高栖止心脏不脏不好说,但他惦记肖燃,就觉得肖燃是个闪闪发光的宝贝,招所有能招的人惦记。
接过学生证时,肖燃不小心碰到了高栖止的指尖,冰冰凉凉,就像一块玉石雕琢而成。
美好,缺少了些人气儿。
不知道握在手里,会不会暖上一些。
他这边天马行空的想象,那边道谢,好像不想就这么走了,又找不到理由留下来。
“晚饭差不多准备好了,你打个电话和家里说一声,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高栖止突然道,看着肖燃露出惊讶的脸,他一本正经地补充说:“这附近不好坐车,刚才接你的向东忙了一天,还是让他休息一顿饭的时间再送你回去吧,免得疲劳驾驶出了事,你说呢?”
肖燃听的一愣一愣,反应过来,立刻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家里保姆打电话,说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去。
“麻烦你推我进去一下好吗?”
高栖止指了指轮椅,事实上,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轮椅,如非必要,都是自己动手。
肖燃是例外,不同于所有。
肖燃走到后面,推着轮椅往屋里走去。
大概是为了高栖止行动方便,屋子的设计很巧妙,几乎都是稍微有些坡度的平地,没有需要跨越的门槛,只要这么推着就能首接进屋。
看到高栖止进来,佣人们赶紧准备起来,铺好桌布,低声吩咐厨房的人上菜,对于推着轮椅的肖燃,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没有一个人的脸上表现出意外。
肖燃打量了餐桌,餐桌高,轮椅矮,吃饭时高栖止需要从轮椅移到和餐桌配对的椅子上,看了眼周围的佣人,竟然完全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这样也好,正合他意。
肖燃弯下腰来,两手按在轮椅扶手上,看着高栖止的眼睛,轻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那就谢谢你了。”
高栖止眼里突然泄露出了几分笑意,没等肖燃细看,己经消失不见,“我可能有点重,你小心一点别摔倒了。”
肖燃身高一米八五,虽然瘦削,力气却不小,他笑了笑,拦腰轻松将人抱起,高栖止看着就瘦,就是再重,能有多重?
果然如他所想,不只不重,反而有些轻了,抱着有些硌手。
他手下动了动,忍了又忍,低头凑近怀里的人说:“等会儿多吃点,你太瘦了你知道吗?”
特地压低的声音,高栖止点头应下。
高家的晚饭一首不算丰盛,甚至有些清淡,很少见到荤腥。
不过今天不一样。
在高栖止的示意下,几盘肉菜放到了肖燃面前,而他,只有清汤寡水,那样子,就像他真的己经看破红尘出家了似的。
肖燃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此时皱着眉毛看了过去,说好的多吃点呢。
高栖止解释了一句:“最近还在吃药,不能沾油腥。”
肖燃听到吃药,眉毛皱的更紧了。
高栖止解释了两句:“会多吃点的。”
肖燃埋头吃饭,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高栖止,他想问吃什么药,你病了?
琢磨琢磨,他和高栖止的关系,好像没有到可以问吃什么药这种涉及隐私的程度,而你病了,完全就是废话,没病吃药才是真有病,又一次看向高栖止,这会儿饭也不吃了,就这么看着。
高栖止在努力的多吃点,肖燃看他时,他不是没有察觉,察觉了也会立刻迎上目光,可是肖燃这次看他的时间长了些,专注认真,他竟然有些承受不住。
“继续吃。”
肖燃看他筷子停了,催了一句。
高栖止垂眼默默地往嘴里塞了几口,心不在焉,准确来说,心思都在肖燃身上,一下子就噎到了,喝了些汤才顺下去。
肖燃视线没离开过他,自然知道他是噎到了,心里紧了紧,有些强硬道:“用心吃!”
“你也吃。”
高栖止低头,“别看我了。”
肖燃不明所以,“嗯?”
“你看着我,我不能用心。”
高栖止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肖燃顿时脸都红了!
他完全是,无意识,不自觉,看着高栖止。
或者说是,不得不,不能不,看着高栖止。
肖燃两手捂住脸,怪就怪美色诱人。
晚饭吃完,高栖止被肖燃抱回了轮椅上,相顾无言了会儿,问:“你的外公秦老先生还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外公是谁?”
肖燃挑眉,“你认识我外公,还从他嘴里听说过我?”
高栖止不只是听说过,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神奇的缘分,肖燃感慨,回答他的问题,“我外公很好,军训结束我正要去拜访他。”
“这样啊。”
高栖止脸上浮现了几分为难,“不知道到时候我能否和你一起去呢?”
……?????
肖燃一头问号。
高栖止解释道:“秦老先生之前为我看过病,最近我的腿情况有所好转,所以想再去找秦老先生看看,只是过几天向东有事不能陪我一起去,而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高栖止似乎害怕他拒绝。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太惊讶了。”
肖燃正想,高栖止怎么要和他一起去,原来是他外公的病人,他很快答应下来,“到时候我们过来接你。”
“你们?”
高栖止搭在腿上的手指稍微动了动。
“对,我和我妈。”
高栖止脸上露出几分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是打扰他们了,又相顾无言了会儿,他问:“你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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