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然是我这一年以来,做清洁工的地址。
苏蔓蔓的嗤笑声从身后传来:
“林悠那个蠢贱人,上次来干活打碎了我最爱的镯子。”
她拽着陆淮州的手臂撒娇:“淮州,你替我撒气好不好?”
“好,只要能让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干。”
陆淮州纵容地打了几行字。
一条备注为“雇主”的刺眼消息跳到我的手机上:
“狗东西,你怎么干活的,怎么把我老婆的镯子打碎了?”
“贱不贱啊,自己没有就嫉妒?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看着屏幕上不断出现的污言秽语,我眼睛一酸,眼前朦胧。
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我的雇主。
我只知道,别墅的主人要求很苛刻。
地板要跪着一点点才能擦到发亮,花朵要一根根拔刺才能养得娇嫩,做错一点,换来的就是一顿羞辱的谩骂。
几个月前的三九严寒里,我肿着膝盖,用一双满是冻疮的手拔温室里的花刺。
可当我拿到那比市价高三成的报酬时,当我把钱交给陆淮州,当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的时候,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我爱他,在家里出事的那一年,陆淮州就像生命里的光走进我的人生。
我没日没夜地为了他打工,甚至干垮了自己的身子。
却没想到那束光根本不是什么救赎,而是一杯从始至终充斥着谎言和欺骗的鸩毒。
而他,以看我在中毒后挣扎的痛苦为乐。
“淮州,她怎么不回你,她不会要辞掉这个工作吧?”
陆淮州嗤笑一声:“她不会的,她爱我,我又‘需要钱’,她不会跑的。”
说着,他又发了一条消息:
“悠悠,刚刚红灯区的事我都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清洁工那份的工资下来了吧?你能不能先给我应急一下,等我过生日,我带你去见家里人公开我们的关系……”
他放下手机:
“等着吧,她就是条甩不掉的狗,一会就摇摇尾巴过来求我了。”
车子平静地驶向别墅,陆淮州的声音如同一根根尖刺,扎进我的心里:
“不过是一个没落小家族的蠢女人,要不是家里长辈跟林家有婚约,我哪里看得上她?”
“是她自己来招惹我的,想进我陆家的大门,当然要好好考验她。”
说着,他嗤笑一声:“蔓蔓,支好摄像机,我要把她知道我是陆家少爷后摇尾乞怜的样子录下来,发给所有人看!”
眼前泛起酸涩的朦胧,温热湿润的触感顺着眼角滑落,却彻底冰封了我的心。
他曾经向我保证过,等还清了“债务”,就带我去见家里人。
他不知道,我不再需要这份工作,也不再需要他了。
劳斯莱斯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陆淮州已经醉得神志不清。
别墅里的佣人一拥而上,把陆淮州抬下车。
花园里只剩下我和苏蔓蔓两人。
苏蔓蔓看着我,轻蔑地笑了笑:“原来淮州就是爱上了你这么个土鳖东西。”
我并不奇怪苏蔓蔓能认出我,一年前她在国际设计金奖赛上面对面偷了我的作品。
评委宣布我作品失效的那一刻,她在我耳边丢下一句恶毒低语。
“我要毁了你。”
现在,她做到了,他们做到了。
胃里一阵翻涌,我的嘴里溢出一股血腥味。
“麻烦让一让,代驾结束了。”
见我不理她转身就要走,苏蔓蔓却怒了。
她拦住我的去路,一张红本甩在了我眼前。
红本的封皮上,用烫金的字体写着“结婚证”三个字。
苏蔓蔓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
“以后别来勾引淮州了,他应付你只是家族的任务,我们两个啊,早就结婚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