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两个字,如同最终宣判的铡刀落下,将苏晚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也彻底斩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着单薄的被子,走进那间许久无人居住、连空气都带着霉味的客房的。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
三年。
整整一千多个日夜,她像个笑话一样,守着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试图用卑微的讨好和付出,去焐热一颗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心。
她记得刚结婚时,她笨拙地学着煲他喜欢的汤,烫伤了手,他只冷淡地瞥了一眼,说“以后这些让佣人做”。
她记得他偶尔深夜归来,带着酒气,会用力地抱她,吻她,却在情动时,含糊地念出另一个名字——“清漪”……过去种种,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哭得浑身颤抖,首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袭来。
她冲进客房的独立浴室,对着马桶干呕了许久,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个荒谬又惊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了她。
月经……好像推迟快半个月了。
她颤抖着,从随身行李的夹层里,摸出一根之前鬼使神差买下却一首不敢用的验孕棒。
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那清晰无比、毫无争议的两道红杠出现在眼前时,苏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孩子……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怀了陆淮琛的孩子?
是惊喜吗?
不,更多的是无尽的恐慌和绝望。
这个孩子,会得到祝福吗?
陆淮琛会要他吗?
还是说,会像她这个母亲一样,只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存在?
一夜无眠。
第二天,苏晚顶着红肿的双眼,揣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孕检单,像是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去了那家陆淮琛常带沈清漪去的顶级私立医院。
她想去确认,想听听医生的建议,或者说,是想给肚子里这个意外降临的小生命,一个渺茫的……生的可能。
鬼使神差地,她走到了环境幽静的妇产科VIP楼层。
奢华的走廊铺着柔软的地毯,寂静无声。
然后,就在走廊尽头的候诊区,她看到了那对刺痛她双眼的身影。
陆淮琛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清漪,让她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
那个在人前永远高高在上、冷硬如冰的男人,此刻微微弯着腰,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能溺毙人的温柔与紧张。
“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怎么说?
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一连串地问,声音低沉而轻柔,是苏晚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关切。
沈清漪靠在他身侧,柔弱无力地摇摇头,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没事的,阿琛,只是有点低血糖,你别太担心我和宝宝。”
宝……宝?
苏晚如遭雷击,大脑“嗡”地一声陷入一片空白,手脚瞬间冰凉。
紧接着,她看到陆淮琛伸出手,极其珍视地、温柔地抚上沈清漪平坦的小腹,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郑重到如同起誓般的语气承诺:“清漪,别怕。
我们的孩子,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他面前,绝不会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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