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喀什老城民居的雕花木窗，洒在林溪的脸上。
她刚刚对阿莱说出了那个重大的决定——“我不想回上海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阿莱撑着身子坐首了些，受伤的脚踝让她动作有些笨拙，但眼睛却紧紧盯着林溪：“你说真的？
不是在安慰我？”
“真的。”
林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坚定，“这一个月，在这里看着你工作，看到张医生他们的医疗队，还有……看到这里的天空和人群，我觉得好像喘过气来了。”
她握住阿莱的手，“在上海的每一天，我都像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看得见外面，却无法呼吸。”
阿莱反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大：“可是林溪，你的职业……在这里发展会不会太受限了？
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放弃……不全是为你，”林溪打断她，眼神清明，“也是为我自己。
我想试试看，护理这件事，是不是一定要在医院的西堵墙里。
张医生他们的工作模式给了我启发。
也许，我可以找到一条不一样的路。”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楼下热闹的巴扎：“你看，这里有这么多鲜活的生命，他们也需要健康知识，需要正确的护理观念。
我的专业，或许能在这里用另一种方式扎根。”
阿莱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慢笑了，那笑容像喀什的阳光一样灿烂温暖：“好。
那我们就一起扎根。”
决定留下后，面临的第一个现实问题就是住宿。
阿莱租的公寓只有一室一厅，两个人常住显然有些拥挤。
林溪开始在网上浏览喀什的租房信息，同时着手规划自己的“新事业”。
她列了一个清单，包括了解当地医疗政策、社区卫生需求，以及可能的合作方式。
下午，阿莱的同事小杨来探望，还带来了拍摄用的设备。
“溪姐，你真的不走了啊？
太好了！”
小杨是个活泼的维吾尔族姑娘，她拉着林溪的手，“阿莱姐受伤这段时间，我们团队都快乱套了，你要是能留下来帮她就好了！”
阿莱嗔怪地看了小杨一眼：“别给她压力。”
“其实，”林溪沉吟了一下，“我或许真的可以帮点忙。
不仅仅是照顾阿莱。
你们做的那些健康科普内容，我可以从专业角度提供更精准的建议。”
正说着，楼下民宿的老板娘古丽姐端着热腾腾的抓饭上来，看到阿莱的脚踝，用不太流利的国语说：“这个，要用我们这里的草药包一下，好得快。”
古丽姐热情地拿来了一些晒干的草药，准备用土方给阿莱敷上。
林溪职业本能启动，她温和但坚定地阻止了古丽姐：“古丽姐，谢谢您。
不过阿莱的脚踝己经经过医生诊断和处理了，用了西药，现在暂时不适合混用别的草药，以免引起不良反应。
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她耐心地向古丽姐解释了可能存在的风险，语气专业又不失尊重。
古丽姐先是有些不解，听完解释后恍然大悟：“哦，是这样的吗？
还是你们有学问的人懂得多。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用的，没想到还有这个讲究。”
送走古丽姐后，阿莱看着林溪，眼神亮晶晶的：“看，林护士己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林溪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
这似乎是她离职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自然地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并且立刻得到了正向的反馈。
这种感觉，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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