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赶紧过来！”
体育老师的声音还在操场空中回荡，像一道无法忽视的命令。
李不然在操场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显得更狼狈几分。
他刚从一群天选生身边挤出，感觉左手的灵气涌动还在皮肤下游走，不过，这点“动静”和那些能把篮球弹到天上的家伙比起来，可真算不上什么。
郭小飞拍了拍李不然的肩膀，嘴角一咧：“我跟你讲，要不是嘴遁只影响情绪，我现在就给体育老师来一段‘全校操场即兴笑话大赛’，让他自信到天际。”
王幼笙站在他们面前，紧紧抱着课本，目光坚定，两条眉毛几乎要纠到一起。
“你们两个，还是少说点吧。
重点中学现在就是拼天赋的修罗场，我们要是想不被淹死，必须抱团。”
她声音不大，却有种意外的冷静。
李不然侧头看她，笑容带点狡黠：“幼笙，你这招现实主义的逻辑拳，最近威力见涨了啊。
我决定了——以后你负责头脑，小飞负责嘴炮，我负责把大伙薅成一团。”
郭小飞朝王幼笙眨眨眼，做出夸张的演播腔：“‘平凡战队’正式成立！
成员宣誓：今日不天选，友谊护航，明日不逆命，乐观共进——幼笙，不来只握手吗？”
王幼笙吞了口气，最终伸出手和他们击掌，三个人的掌心在微微颤抖的瞬间相触。
操场边上，灵气的涌动带来阵阵异色风，却没能打散这份小小的盟约。
“说吧，李不然，你觉醒的异能到底啥用？
不然你就负责被打吗？”
郭小飞忍不住调侃，声线穿透空气，反而更吸引旁边几个天选生的注意，他们嘴角讥笑，光鲜亮丽，仿佛天生就住在不同的世界。
李不然大大方方地耸肩道：“要是把我的异能写进科幻小说，最多能在‘能力表’上混个最末等。
勉强算是‘灵息感应’，能判断灵气流动方向，给人当寻宝指南都勉强。”
“也不错啊，不然你负责带路，我负责抬杠，幼笙带上头脑，我们三个出去比谁都团结。”
郭小飞贼眉鼠眼地嘻嘻哈哈，语气中却透出一股认真劲。
王幼笙深吸了一口：“别说了，天选生己经开始组队了。
昨晚我弟弟的同学，觉醒后首接和家里断了联系，被天选组织‘灵源’拉走，还说什么‘为族群崛起’，荒唐。”
操场阴影下，远处看台上的许映月正安静站着，身旁围了一圈天选生，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天赋的无形优越。
她微垂着眼，偶尔朝这边投来一瞥，目光如湖水闪动，冷清里掩着几分疑惑。
李不然见状，嘴角一勾：“你看，天选女神也未必有多开心。
说不定她和我们一样，是被时代推着走的棋子。”
郭小飞赶紧凑近：“不然，你是不是暗恋许映月？
刚才老师点名，只有你没用异能逃课呢！”
李不然微微一滞，随即装作很正经地吐槽：“你看我那灵气，逃课只能逃向校门口小卖部。
别胡说，小飞，你才是最适合追女神的人，你嘴遁分分钟能把全校的天选生都劝服改行练脱口秀。”
三人一唱一和，气氛莫名自带一种想要活下去的倔强。
临近午休，乱糟糟的走廊里挤满了因体测和觉醒筛检焦虑的学生。
墙上大屏广告闪烁着最新“灵气排名”，金光烧眼，上面排名靠前的天选生名字被特效包裹着――薛亦然赫然在列。
“我们这种队，根本没人看得见。”
王幼笙盯着榜单，语气里有一丝不服，“可如果我们合起来，也许还能在角落里刷点存在感。”
“嗨，幼笙你这个气质，改天拿‘最能杠天选的奖’我给你颁奖。”
郭小飞咧嘴，又故意挡在幼笙身前保护她。
刚说完，门外突然一阵小骚动。
薛亦然与一群天选生穿过人群，目光漠然，步态凌厉。
路过李不然他们时，他收敛着唇角，无意间和李不然短暂对视。
李不然心头一震。
不知为何，在天选生的包围感里，他反倒想起薛亦然第一次出现在课堂时那淡漠的表情，还有隐隐的孤独。
“我们这样玩下去，会不会只是打杂跑腿？
就像永远蹲在角落里看别人放大招。”
李不然自嘲道。
郭小飞嘿嘿一笑，眨眨眼：“那我们就开个‘平凡战队计划’，先从校园生存排行榜的第九十八名干到前五十——不跟他们比能打，我们比能活！”
王幼笙眼神一亮：“比如利用你的感应能力，抢到练习场地的第一时间段，让小飞打乱天选生心态，然后我负责策略。
反正学校说‘灵气之下，人人平等’，我们就专门研究怎么恶作剧不犯法。”
三人隐约达成默契。
下一秒，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李不然突然挥手大喊：“平凡也有战场！
下节课去实验楼，练胆！”
走廊里回荡着他们的笑声，清亮中夹着点不服气的倔强。
角落里的许映月忽然踱步移近，路过时停下脚，声音温淡：“你们很吵，但……很有趣。”
郭小飞赶紧回道：“要不要加入平凡战队，女神？
我们队长说了，只要心不平凡，天赋什么的，随缘。”
许映月微微一笑，眼角和嘴唇的弧度似乎柔软了一点，像是卸下了某层面具。
她轻声道：“我考虑一下。”
一瞬间，气氛微妙地改变。
天赋与普通的界限仿佛变浅了，至少在这一刻，操场外的风和阳光都没那么咄咄逼人。
正午的钟声响起，课间铃声像回音弹在玻璃窗上。
成员各自回教室，心里却有了崭新的默契和目标。
李不然站在楼梯口，望着喧闹的校园，嘴角勾起一个坏笑。
他知道，这个由笑话、梦想和些许微弱灵气链接的“小队”，或许没有人预料过会走多远。
但在这个分裂的新世界，友情，就是最初的超能力。
下午的阳光里，平凡战队的身影重新交融在人群中，像是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
他们谁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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