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锦衣少年是镇上“铁拳张”的独子张猛。
铁拳张在镇上开了家武馆,有些蛮力,寻常百姓都不敢招惹,这张猛仗着父亲的势,在镇上横行霸道,无人敢管。
张猛的目光在客栈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沈砚身上。
沈砚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偏偏坐了个靠窗的好位置。
“喂,那小子,”张猛用折扇指了指沈砚,“这位置爷看上了,给我滚蛋!”
沈砚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一路行来,见过不少蛮横之人,归雁村的惨状让他对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格外反感,但他现在只想低调行事,不想惹麻烦。
见沈砚不动,张猛身边的一个汉子立刻上前,伸手就去推沈砚的肩膀:“小子,没听见我们公子说话吗?
找死!”
沈砚身子微微一侧,轻巧地避开了那汉子的手。
他父亲教的粗浅拳脚,对付这种街头混混,倒还够用。
那汉子推了个空,顿时恼羞成怒,握紧拳头就朝沈砚脸上挥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砚眉头微蹙,他不想伤人,但也不能任人欺凌。
他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了那汉子的手腕,稍一用力。
“哎哟!”
那汉子痛呼一声,感觉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骨头都要碎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张猛见状,脸色一沉:“嘿,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
敢在渡口镇跟我张猛叫板,你是活腻了!”
他收起折扇,撸起袖子,亲自上前:“让爷来会会你!”
张猛自幼跟着父亲学了几招粗浅的拳法,在镇上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哪里是沈砚的对手?
沈砚虽然只学了些基础,但父亲教的招式都注重实战,沉稳扎实。
只见张猛一拳打来,沈砚不闪不避,而是侧身贴近,手肘顺势一撞,正撞在张猛的肋下。
“唔!”
张猛痛得闷哼一声,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拳头的力道也泄了。
沈砚得势不饶人,脚下一扫,张猛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摔了个西脚朝天。
客栈里的食客们都看呆了,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青衫少年,竟然这么能打。
张猛的几个手下见状,纷纷抄起旁边的板凳、酒壶,就要围攻上来。
沈砚眼神一凛,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他知道,一旦动手,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客栈外传来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一根铁拐杖,缓缓走了进来。
老者穿着一身灰色长袍,腰杆挺首,眼神浑浊却带着一股威严。
“李老丈!”
掌柜的连忙上前招呼。
这老者是镇上的老镖师,姓李,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在镇上颇有威望。
铁拳张也要给几分面子。
张猛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李老丈,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嘴上还是不服气:“李老丈,这小子……”李老丈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沈砚身上,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剑,又看了看他脸上未脱的稚气和眼底深藏的悲伤,缓缓开口:“出门在外,以和为贵。
张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又转向沈砚:“年轻人,此地不宜久留,吃完就早些离开吧。”
沈砚明白李老丈的意思,是在提醒他,张猛的父亲不会善罢甘休。
他对着李老丈拱了拱手,低声道:“多谢老丈提醒。”
张猛被手下扶着,狠狠瞪了沈砚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悻悻地离开了客栈。
一场风波暂歇,沈砚匆匆吃完饭,结了账,便离开了悦来客栈。
他知道,张猛肯定会去找他父亲来报复,必须尽快离开渡口镇。
刚走出镇子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怒喝声。
“那小子跑了!
快追!”
沈砚回头一看,只见铁拳张带着十几个武馆的弟子,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
铁拳张身材魁梧,双臂粗壮,脸上横肉虬结,一看就有几分蛮力。
“小子,敢打我儿子,今天非得废了你不可!”
铁拳张声如洪钟,脚步沉重,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
沈砚心中一紧,拔腿就跑。
他知道自己硬拼不是对手,只能先逃再说。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沈砚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树林里树木交错,地形复杂,或许能摆脱追兵。
铁拳张等人紧随其后,也冲进了树林。
“别让他跑了!
往这边追!”
呼喊声、脚步声在树林里回荡。
沈砚在前面拼命奔跑,树枝划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肤,他却浑然不觉,只想着离那些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不知道,这场看似寻常的客栈风波,只是他江湖路的一个小小开端。
而他腰间那柄用粗布包裹的剑,也即将迎来第一次真正的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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