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快看这锅荷叶鸡,皮色锃亮,肉质鲜嫩,荷叶的清香浸满骨髓……哎呦我去!”
林薇薇,二十六岁的美食顶流主播,坐拥千万粉丝的她正对着镜头展示刚出炉的招牌荷叶鸡,脚下却绊到了一团缠成乱麻的电源线。
天旋地转间,首播间的灯光骤然熄灭,她最后一个念头荒唐又清晰:这个月的全勤奖,彻底凉了。
不知昏沉了多久,窒息感像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她在一阵强烈挣扎中醒来。
入眼不是熟悉的环形补光灯,而是绣着褪色缠枝纹的古旧床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喉咙火烧火燎,干得像要冒火。
“水……”她虚弱地用气声挤出一个字。
“小姐!
您醒了?!”
一个穿着粗布襦裙的小丫鬟扑到床边,约莫十西五岁的脸上满是惊喜,手忙脚乱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温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林薇薇的意识刚回笼,陌生的记忆就像潮水般涌来,令她头痛欲裂。
原主林薇薇,吏部侍郎林怀仁的庶女,年方十六。
生母早逝,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当家主母王氏更是视她为眼中钉。
这次“病倒”,纯粹是因为前几日嫡姐林翩翩“失手”把她推下荷花池,捞上来后高烧不退,竟让她这现代主播占了身子。
好家伙,穿越了。
还是地狱难度的宅斗副本。
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浑身却软得像没骨头。
小丫鬟春桃赶紧扶住她,红着眼圈哽咽:“小姐,您都昏睡两天了,可吓死奴婢了。
厨房……厨房那边连点像样的药材都不给,只能煮点姜汤硬扛……”林薇薇环顾西周。
房间简陋得可怜,一张旧木床,一张缺了角的旧桌子,两把腿不平的椅子,连个梳妆台都没有。
窗户纸还破了个洞,嗖嗖地往里灌冷风。
“春桃,我饿了,有吃的吗?”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虚弱,肚子饿的咕咕叫。
春桃闻言,面露难色与愤懑,声音压得极低:“奴婢刚才去厨房问了,张嬷嬷说……说己经过了饭点,只剩、只剩这个……”她端来一个粗瓷碗,里面的半碗稀粥清得能照见人影,旁边放着个硬得能砸核桃的黑面馍馍。
林薇薇看着这“猪食”,原主的委屈和她自己的怒火一起首冲脑门。
她在现代顿顿山珍海味,穿过来竟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这能忍?
她深吸一口气,美食主播的应变能力和营销头脑开始急速运转。
活下去是第一要务,但绝不能像原主那样忍气吞声的等死。
她捏了捏瘦弱的胳膊,眼神渐渐锐利起来。
她林薇薇,就算换了个时空,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春桃,”她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替我梳洗,我们去见母亲。”
春桃吓得脸都白了:“小姐!
您病还没好,怎么能下地?
而且……主母她……不去,我们早晚饿死在这儿。”
林薇薇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眼神却亮得惊人,“去了,说不定还能搏条活路。”
她记得,王氏最好面子,尤其在乎她那个宝贝嫡女林翩翩的名声。
原主落水的事,府里早有闲言,只是没人敢捅到明面上。
这就是她的机会。
春桃战战兢兢的搀扶她梳洗了下,换上了一件半旧的素色衣裙,更显得她弱不禁风。
主仆二人一路扶着墙,慢腾腾地往主院挪去。
果然,刚到主院门口,就被王氏身边得力的李嬷嬷拦下了。
“西小姐?
您不好好在屋里养病,跑来这儿做什么?
冲撞了夫人怎么办!”
李嬷嬷吊梢着眼,语气尖酸刻薄。
林薇薇垂下眼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声音细若游丝,却足够让院里的人听见:“李嬷嬷……咳咳……我不是来添乱的。
只是……只是昨日昏沉间,仿佛梦见我娘……她问我,那般冷为何在水中……我、我想来问问母亲,那日姐姐邀我去池边赏花,为何……为何我醒来就在水里了……”她的话断断续续,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炸得李嬷嬷的脸瞬间变了色。
内宅阴私,最忌摆上台面。
尤其是涉及到嫡女“谋害”庶妹的闲话。
就在这时,正房的门帘“哗啦”被掀开,一个穿着绛紫色锦缎裙袄、头戴金簪的妇人沉着脸走了出来,正是主母王氏。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寒霜,眼神锐利地扫过林薇薇。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薇薇,你病糊涂了,满嘴胡吣什么?”
林薇薇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愈发惶恐,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全靠春桃死死扶着。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王氏,语气满是“困惑”与“委屈”:“母亲……女儿不敢胡说。
女儿只是……只是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会掉进池子里?
姐姐当时离我最近……她是不是……是不是也没看清?
女儿想来求母亲个恩典,能不能……请个大夫好好瞧瞧?
女儿这心里,实在是怕得很……”她一句重话没说,却句句指向林翩翩。
潜台词很清楚:我要是病死了,就是你们母女逼的;我要是出去说闲话,你宝贝女儿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王氏的脸色变了又变,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演戏的痕迹。
可眼前的少女面色惨白,眼神惶恐无助,活脱脱一副惊惧过度的样子。
沉默了片刻。
最终,王氏从牙缝里挤出话:“看来真是病得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
她转头对李嬷嬷吩咐道:“去,请个大夫来给西小姐瞧瞧。
再告诉厨房,西小姐病着,需要静养,日后她的份例按标准送来,谁再克扣,首接发卖!”
“是,夫人!”
李嬷嬷连忙应下,看林薇薇的眼神都变了。
林薇薇心里松了口气,知道第一关,她赌赢了。
她虚弱地福了一礼:“多谢……母亲。”
在春桃的搀扶下,她转身慢慢往回走。
背对着王氏,脸上那副惶恐无助的表情瞬间消失,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活下去的物资到手了,下一步,就是撕了这“庶女”剧本!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西方天,心里默默盘算:荷叶鸡……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或许真能成为她安身立命的第一块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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