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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当替身撕碎剧本以后》本书主角有沈屹苏晚,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河间的肖然”之手,本书精彩章节:故事主线围绕苏晚,沈屹,沈聿展开的替身,爽文小说《当替身撕碎剧本以后》,由知名作家“河间的肖然”执笔,情节跌宕起伏,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5298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11 20:30:27。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当替身撕碎剧本以后
主角:沈屹,苏晚 更新:2025-10-11 23: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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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娶我,只因我容貌酷似他心尖上的白月光。婚后每晚,他唤着别人的名字吻我。
直到我在他书房发现一沓泛黄照片——每张背面都写着:替身怎配得到真心?
我笑着烧了照片,转身消失。后来他翻遍全城,却在我母亲的葬礼上,
看见我被另一个男人紧紧护在怀里。那人俯身替他掸去肩头落叶,轻笑:哥,
你找的是我妻子,还是……你亡妻的替身?
1 第一节 墓园重逢墓园的雨总是带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细密,黏稠,
无声地濡湿了黑伞下的每一寸空气。沈聿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肩头的大衣已然深了一块,他却浑然未觉,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那座新立的墓碑,
以及墓碑前那道纤细的、几乎要被黑色丧服吞没的身影。是苏晚。他找了她整整三个月,
几乎将整座城市翻了过来,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在她母亲的葬礼上,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
她瘦了很多,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此刻更显单薄,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眶红肿,
唇紧抿着,是一种竭力抑制却依旧破碎的悲恸。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黏在光洁的额角,
脆弱得让人心惊。可偏偏,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侧,站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身量与他相仿,甚至眉眼间有几分模糊的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那人一手稳稳地举着伞,
将苏晚完全罩在伞下,另一只手,以一种绝对保护占有的姿态,紧紧揽着她的肩膀。是沈屹。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常年在海外,负责沈家海外业务,近几年连春节都鲜少露面的人。此刻,
沈屹微微侧头,正低声对苏晚说着什么。苏晚没有回应,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是一个全然依赖的动作。沈聿只觉得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握伞的手因为用力,
指节泛出青白色。他几乎要迈步过去,将那刺眼的一幕撕裂。
葬礼的流程在司仪沉痛的声音中缓慢进行。哀乐,鞠躬,亲属答礼。
沈聿的目光始终死死锁在苏晚身上,可她由始至终,没有朝他这边看过一眼。
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终于,仪式结束,吊唁的人群开始陆续散去。
沈聿再也按捺不住,大步穿过湿漉漉的草坪,朝着那两人走去。“苏晚。”他开口,
声音因为连日来的焦灼和此刻翻涌的情绪而沙哑不堪。苏晚闻声,
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盛满对他痴迷恋慕的眸子,
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荒芜的平静,平静底下,是深可见骨的疏离。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屹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苏晚更完整地挡在身后,迎上沈聿的目光,
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分辨不出情绪的弧度。“哥。”沈屹的声音温和,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屏障感,“节哀。”雨丝落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沈屹的目光在沈聿明显憔悴、胡茬未理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自然地伸出手,
替沈聿掸了掸肩头那片不知何时落上的枯叶。动作轻柔,仿佛兄弟间最寻常的关怀。然后,
他微微前倾,靠近沈聿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轻笑着,一字一句地问:“哥,
你找的是我妻子,还是……你亡妻的替身?”“轰——”的一声,沈聿的脑海一片空白。
亡妻……替身……那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脏最溃烂的脓疮,
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连同那呼之欲出的质问和怒火,一起僵死在胸腔里。
他眼睁睁看着沈屹揽着苏晚,转身,一步步走远。苏晚甚至没有回头。
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背影,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替身……亡妻……记忆的闸门被这恶毒的诘问轰然冲开,带着腐朽的甜腥气息,
将他拖回三年前,那个他亲手构建的、虚假的伊甸园。那是他和苏晚的“新婚夜”。
“念之……”情动时分,他的名字逸出唇畔,带着颤抖的喘息,
自然而然地指向心底那个盘踞多年、求而不得的影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身下这具温软的身体,在那瞬间变得僵硬。那双原本迷蒙着水汽、映照着顶灯碎光,
因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像是被骤然抽走了所有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近乎麻木的平静。一丝莫名的烦躁攫住了他。他不喜欢她这种眼神。
不像念之。念之是鲜活的,明媚的,带着被宠坏的、肆无忌惮的娇纵。而苏晚……她太安静,
太顺从,像一株依附他生长的菟丝花,
偶尔流露出的、不属于“林念之”模板的怯懦和小心翼翼,
总会让他生出一种偏离轨道的失控感。于是,他几乎是带着惩罚意味地,加重了力道,
俯身再次吻住她,将那未尽的呼唤和可能出口的询问都堵了回去。他不需要解释,
她也不需要明白。她存在于此的意义,就是这张脸,这具与念之相似的身体。他闭上眼,
不去看她那双会扰乱心绪的眼睛,只在黑暗中描摹那张刻骨铭心的轮廓。“念之,
我的念之……”他一遍遍地呢喃,像是在加固某种催眠,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身下的人不再有任何回应,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长睫湿漉漉地垂下,
在苍白的脸颊投下淡淡的青影。像一尊精致却了无生气的玩偶,任由他予取予求。事后,
他惯例起身去浴室冲洗。温热的水流冲走疲惫,也带走那片刻的沉沦迷乱。回到卧室时,
苏晚已经侧身躺下,背对着他这边,薄被盖到肩头,呼吸清浅,仿佛已经睡着。他掀被躺下,
习惯性地伸手,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如同过去无数次,在想象中拥抱念之那样。
指尖刚触碰到她微凉的肩膀,就感觉到她极其轻微地瑟缩了一下。那动作幅度很小,
几乎难以察觉,却像一根细针,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下。他的手顿在半空,
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莫名的烦躁感再次升起。他翻了个身,也背对着她。黑暗中,
两人的呼吸彼此可闻,却隔着一道无形的、冰冷的鸿沟。过了不知多久,
他听到身后传来极力压抑的、细微的吸气声,像是怕惊扰了他,连哭泣都小心翼翼。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是林念之去世后,他唯一能找到的慰藉。
他不能允许这慰藉变质,不能允许她拥有独立于“林念之”之外的情绪和反应。
她必须是念之。也只能是念之。第二天清晨,沈聿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洗漱完下楼,苏晚正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摆放在餐桌上。
她穿着一条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腰间系着围裙,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
看到他,她抬起眼,唇边漾开一抹温顺的、恰到好处的微笑:“醒了?吃早餐吧。
”声音轻柔,举止得体,连微笑的弧度都经过精准丈量,
与他记忆中林念之某张广为流传的生活照重叠。仿佛昨夜那个瞬间的僵硬,那无声的抗拒,
那压抑的啜泣,都只是他的一场错觉。沈聿心中的那点不适,在她这完美的“表演”下,
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满意。他“嗯”了一声,走到主位坐下。
餐点是西式的,煎蛋,培根,烤吐司,牛奶。都是念之喜欢的口味。他拿起刀叉,
状似无意地提起:“今天下午陪我去个画展。”苏晚正在倒牛奶的手微微一顿,
随即恢复自然,轻声应道:“好。”她从不问是什么画展,和谁一起去,
她只需要扮演好“沈太太”这个角色,
一个漂亮、温顺、带得出去、并且能让他时时看到念之影子的花瓶。
画展是林念之生前的一位好友举办的,主题与“缅怀”有关。展厅里悬挂的不少画作,
都带着林念之鲜明的风格印记,甚至有几幅她早期的未署名习作。沈聿在整个参观过程中,
表现得异常专注和……温柔。他会在某一幅画前驻足良久,目光沉湎,
低声向苏晚讲述着与这幅画相关的、他和林念之的往事。那些往事里的林念之,才华横溢,
性格鲜明,带着不染尘埃的艺术家气息。“念之以前常说,
色彩是有生命的……”他微微侧头,看着苏晚,眼神却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你看这幅画的用色,是不是很像她十八岁那年,在**画的那张落日?
”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画布上是大片浓烈到几乎灼目的橙红与金黄。她安静地看着,
然后轻轻点头,声音温和:“嗯,很像。”她的回应总是这样简短而顺从,从不提出异议,
也从不流露任何不属于“听众”该有的情绪。沈聿满意于她的“入戏”,却忽略了她垂眸时,
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空洞的疲惫。参观到一半,遇到了几位艺术评论家和收藏家,
都是林念之生前的故交。他们看到沈聿身边的苏晚,先是愕然,
随即露出心照不宣的、带着些许怜悯和玩味的表情。“沈总,这位是……”有人试探着问。
沈聿揽住苏晚的腰,将她轻轻往前带了一步,语气自然,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我太太,苏晚。”“沈太太真是……气质不凡。
”对方斟酌着用词,目光在苏晚脸上逡巡。苏晚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细密的针,
扎在她身上。她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微微颔首:“您好。
”她像一件被主人精心打扮后带出来展示的藏品,承受着各方目光的审视和评判,
而评判的标准,仅仅是她与另一件“真品”的相似度。回去的车上,沈聿心情似乎很好,
甚至难得地夸了她一句:“今天表现很好。”苏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没有回应。沈聿只当她累了,也并不在意。
他习惯了她的安静。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一种看似平静无波,
实则暗流汹涌的轨道上滑行。沈聿享受着拥有“林念之”的幻觉,而苏晚,
则完美地扮演着这个幻觉所需要的每一个细节。她学习林念之喜欢的穿衣风格,
模仿她说话时偶尔拖长的、带着点娇憨的尾音,
练习她签名时那个独特的、飞扬的“之”字笔画。她甚至开始接触油画,
尽管她对此毫无天赋也毫无兴趣,只因为沈聿书房里挂满了林念之的画作,
而沈聿偶尔会看着她坐在画架前的侧影出神。她变得越来越像林念之,也越来越不像她自己。
只有在极偶尔的瞬间,当沈聿因公务晚归,或者出差在外,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
她才会卸下所有伪装,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或者站在浴室的镜子前,
看着里面那张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精致的脸,眼神一片荒凉。有一次,沈聿凌晨才回来,
带着一身酒气。他很少喝醉,那晚却似乎醉得厉害。他没有像往常一样,
在情动时呼唤“念之”,而是直接倒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眉头紧锁。
苏晚上前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的力道很大,捏得她腕骨生疼。他睁开眼,
醉眼朦胧地看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审视和困惑。
“苏晚……”他叫了她的名字,不是“念之”。苏晚的心,在那一刻,
竟可耻地、微弱地跳动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他却抬起另一只手,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眉眼,
沿着鼻梁,缓缓滑到唇瓣,动作带着一种评估物品般的冷静。“这里……”他喃喃着,
“这里不像……念之的嘴唇,更薄一点,笑起来的时候,
左边嘴角有个很小的梨涡……”他的指尖在她唇上用力摩挲了一下,似乎想凭借外力,
改变它的形状。苏晚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都凉透了。他松开手,颓然地靠回沙发背,
闭上眼,不再看她,只用一种疲惫而冷漠的声音说:“去给我倒杯水。”那一刻,
苏晚清楚地知道,她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一个替身。
她只是一幅正在被不断修改、力求无限接近真迹的,拙劣的摹本。
而促使这幅摹本最终被彻底撕碎的导火索,在一个午后,悄然降临。那是一个寻常的周末,
沈聿去了公司处理急事。苏晚独自在家,打扫卫生的钟点工阿姨请了假,
她便自己动手整理书房。沈聿的书房是禁地,平日不允许她随意进入,
只有在他允许的情况下,她才能进去替他找书,
或者摆放一些他带回来的、与林念之有关的“纪念品”。那天,
她需要找一份之前沈聿提过的、可能放在书房的旧财经杂志。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推开了书房的门。书房很大,布置得冷硬而规整,一如他本人。巨大的红木书桌,
靠墙是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柜。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和皮革混合的气息。
她很快在书桌旁边的杂志架上找到了目标。正准备离开时,
目光无意中扫过书桌最底层那个带着黄铜锁扣的抽屉。那个抽屉她见过很多次,
沈聿似乎很少打开它,她也从未在意过。但今天,那个抽屉,竟然虚掩着一条缝。
可能是他早上匆忙离开时,没有完全关紧。鬼使神差地,苏晚走了过去。她蹲下身,
手指轻轻搭在冰凉的木质把手上,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莫名的预感,
像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脊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了抽屉。抽屉里东西不多,很整齐。
最上面是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她认得,那是存放林念之遗物的盒子,
沈聿偶尔会对着它发呆。她的目光掠过盒子,
落在下面一沓用牛皮筋捆着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泛黄照片上。照片的材质和样式,
不像近些年的产物。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伸向那沓照片。牛皮筋因为年久,
已经有些失去弹性,被她轻轻一碰,就松散开来。照片散落在抽屉里。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张。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一条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站在一片葱茏的草地上,
对着镜头笑得灿烂飞扬。那张脸……和苏晚自己有七八分相似,但眉眼更张扬,神态更骄纵,
充满了被宠爱、被纵容的明媚活力。是林念之。更年轻、更鲜活的林念之。苏晚的心沉了沉,
继续往下看。第二张,是林念之在画架前的侧影。第三张,是她和沈聿的合影,
两人都穿着学士服,沈聿看着她,眼神是苏晚从未见过的、毫无保留的温柔爱意。一张,
又一张。全都是林念之。不同年龄,不同场景,不同神态的林念之。每一张照片,
都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来回切割。她像一个自虐者,麻木地、一张张地翻看着,
直到……她翻到了照片的背面。最初几张背面是空白的。但从中间某一张开始,
背面出现了字迹。是用一种深蓝色的墨水书写的,笔迹锋利劲瘦,属于沈聿。
第一行字出现在一张林念之回眸浅笑的照片背后:念之,我的月亮。
苏晚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她继续翻。下一张,林念之蹙眉生气的样子,
背后写着:脾气真大,也只有我能忍。语气带着亲昵的抱怨和宠溺。再下一张,
是林念之睡着时的抓拍,背后是: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你就好了。照片越往后,
字迹似乎越新,内容也越发……直白而残酷。
在一张林念之穿着婚纱显然是试穿的照片背后,写着:穿着婚纱为我而死……念之,
你永远是我的妻。苏晚的呼吸骤然停滞。林念之……是穿着婚纱出意外去世的?
她从未知道这个细节。沈聿只说,是意外。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颤抖着,翻到最后几张。
最后一张,不是林念之的单人照。而是……她和沈聿的结婚登记照的翻拍。照片上,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依偎在沈聿身边,脸上带着羞涩而幸福的笑容。而沈聿,
依旧是那副沉稳矜持的模样。照片的背面,不再是关于林念之的深情告白。只有一行字,
墨迹深重,力透纸背,带着一种几乎是刻骨的嘲讽和冰冷的寒意,
狠狠地烙入她的眼中:替身怎配得到真心?替身……怎配得到真心?“轰——!
”世界在瞬间崩塌陷落,万籁俱寂,只剩下这七个字,在她脑海里疯狂盘旋,放大,
化作无数狰狞的回音,啃噬着她仅存的一点意识和尊严。原来如此。原来,
他一直都是清醒的。清醒地看着她模仿,清醒地看着她沉沦,
清醒地在她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
又清醒地、居高临下地嘲笑着她这个“替身”竟敢奢望“真心”。那些夜晚的呢喃,
那些偶尔流露的、让她错觉的温柔,那些看似亲密的举动……全都在这行字面前,
化作了最尖酸刻薄的讽刺。她以为的婚姻,是一场她甘之如饴的扮演。而在他眼里,
这不过是一场他主导的、心知肚明的羞辱游戏。她蹲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
看着那张写着她“罪证”的登记照,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一开始很轻,带着哽咽,
逐渐变得失控,越来越大,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凄厉又悲凉,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大颗大颗地砸在照片上,晕开了那深蓝色的墨迹。替身怎配得到真心?不配。
是她痴心妄想,是她自不量力。她笑了很久,直到喉咙沙哑,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脸上所有的痛苦、崩溃、绝望,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她找来一个闲置的金属垃圾桶,放在书房中央。她蹲下身,
将散落的照片,一张,一张,拾起。林念之明媚的笑脸,沈聿深情的凝视,
那些记录着他们爱情的瞬间……连同那张写着她“罪状”的结婚照。她拿起书桌上的打火机。
“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蹿起。她将火苗,凑近照片的一角。纸张迅速卷曲、焦黑,
火舌贪婪地舔舐上去,吞噬了那张娇艳的脸庞,吞噬了那行深情的“念之,我的月亮”,
也吞噬了那句冰冷的“替身怎配得到真心”。橘红色的火焰在她空洞的瞳孔里跳跃,
映照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有一种近乎妖异的决绝。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些承载着沈聿所有爱恋与执念,也承载着她所有耻辱与痛苦的过往,
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烧干净了。连同她过去那三年,愚蠢而卑微的爱恋一起。火焰熄灭,
最后一缕青烟散尽。垃圾桶里只剩下一堆灰烬和一些焦黑的残骸。苏晚站起身,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平静地清理干净现场,将垃圾桶放回原处,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她回到卧室,换下身上那件沈聿曾说“很像念之”的睡衣,
穿上自己带来的、最普通不过的衣物。她没有带走任何他买的珠宝、衣物、饰品,
只拿走了自己的身份证件和一张余额不多的、属于她自己的银行卡。
她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做完这一切,
她环顾了一圈这个她住了三年、精心扮演着另一个女人的“家”,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恋。
转身,开门,走入外面沉沉的夜色之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墓园的雨,还在下。沈聿僵立在原地,沈屹那句轻笑着的诘问,如同惊雷,
反复在他耳边炸响。“我妻子,还是你亡妻的替身?”亡妻……林念之……是啊,
所有人都以为林念之死了,穿着婚纱,死在了嫁给他之前的那场车祸里。死在了,
成为他名正言顺妻子的前一刻。那是他精心编织,并让所有人深信不疑的故事。
一个让他能够合理地将所有深情和痛苦寄托在林念之身上,
并顺理成章地找来苏晚这个替身的故事。可事实上……沈屹看着他骤变的脸色,
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和无法掩饰的狼狈,唇角那抹弧度加深了些许,
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他不再理会僵立的沈聿,只是更紧地揽住苏晚的肩膀,
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却清晰地传入沈聿耳中:“晚晚,我们该走了,妈还在等我们。
”苏晚低低地“嗯”了一声,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沈聿一眼。两人相携着,
走向墓园出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沈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雨水顺着伞沿滴落,
在他脚边溅开细小的水花。他眼睁睁看着沈屹体贴地为苏晚拉开车门,
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坐进去,然后自己绕到驾驶座。
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声中格外清晰。车子缓缓驶离,最终消失在迷蒙的雨幕尽头。
直到此刻,沈聿才像是骤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能站稳。他猛地抬手,
扶住了旁边冰凉湿滑的墓碑边缘,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直抵心脏。
“亡妻的替身……”沈屹知道了。他不仅知道苏晚的存在,他甚至知道……林念之没有死。
那苏晚呢?她知不知道?她是因为发现了照片背后的真相而离开,还是……知道了更多?
这三个月,她去了哪里?怎么会和沈屹在一起?沈屹又为什么称她为“妻子”?
他们……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啃噬着他的理智。他想起苏晚离开后,
他回到那个骤然变得空荡冰冷的家。起初是愤怒,是被冒犯的震怒——一个替身,
怎么敢擅自离开?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找她,发了疯一样。他以为找到她,
一定要让她为她的不识抬举付出代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愤怒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恐慌和空洞取代。他习惯了推开门时,
笑意迎上来;习惯了她精心准备的、模仿念之口味的餐点;习惯了夜晚拥抱那具温软的身体,
在自欺欺人的幻觉中获得慰藉。家里属于她的东西很少,她走得干脆利落,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偏偏,每一个角落,都残留着她的气息,
那种安静的、柔软的、与他记忆中林念之的明媚张扬截然不同的气息。他开始失眠,
开始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整夜整夜地抽烟。他回忆起的,不再仅仅是那张脸,
更多的是她看着他时,那双眼睛里曾经有过的、纯粹而炽热的爱慕,是她在模仿念之之外,
偶尔流露出的、属于她自己的那种怯生生的温柔和小意奉承。
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甚至感到厌烦的细节,在失去后,却变得无比清晰。
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想念苏晚。想念那个作为“苏晚”本身的存在。而此刻,
在母亲的葬礼上,看到她被沈屹以保护者的姿态拥在怀里,听到沈屹那声“我妻子”,
以及那句诛心的质问……所有的假设、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不是赌气,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以一种他从未预料过的、最决绝也最讽刺的方式。并且,她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包括林念之……或许并未真正死亡。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滑过冰冷的脸颊。
沈聿缓缓直起身,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底最初的震惊、慌乱、痛苦逐渐沉淀,
最终凝结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偏执的幽暗。他掏出手机,屏幕被雨水打湿,
映出他此刻狼狈却异常狰狞的表情。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异常沙哑冰冷:“给我查沈屹。这三个月,他所有的行踪,
接触过什么人,还有……他和苏晚,到底是什么关系。”苏晚,你以为找到了沈屹做靠山,
就能彻底摆脱我吗?你错了。无论你是替身,还是苏晚,你都只能是我的。哪怕是用绑的,
用抢的,我也一定会把你抓回来。他的手指收紧,几乎要将手机捏碎。这场由他开始的游戏,
什么时候结束,只能由他说了算。
2 第二节 替身真相电话那头的手下显然被沈聿声音里淬着的寒意惊到,
顿了一下才连忙应声:“是,沈总!我马上去查!”沈聿挂断电话,
指尖却仍在冰冷的手机外壳上无意识地摩挲。雨水顺着黑伞的骨架汇集,
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装肩头,洇开更深色的痕迹,但他浑然不觉。他的全部感官,
都还停留在刚才那短暂却足以打败一切的几分钟里。苏晚那双荒芜平静的眼睛,
沈屹那带着嘲弄和保护欲的姿态,还有那句……“我妻子”。妻子。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他的神经上。她怎么敢?沈屹又怎么敢?一股暴戾的冲动在他胸腔里冲撞,
几乎要破体而出。他想立刻冲上去,把苏晚从沈屹身边拽回来,关起来,
让她再也无法逃离他的视线。他想毁了沈屹脸上那碍眼的、仿佛掌控一切的笑容。但他不能。
这里是墓园,是她母亲的葬礼。他不能在这里失态,不能在她已经破碎的心上,再踩上一脚。
更重要的是,沈屹那句话透露出的信息,让他投鼠忌器。沈屹知道林念之没死。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所有行为的“正当性”基础。一旦这个秘密被揭开,
他深情缅怀亡妻、寻找替身慰藉的形象就会彻底崩塌,
变成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卑劣而扭曲的存在。苏晚的离开,
是不是也因为知道了这个?他猛地想起那沓被烧毁的照片。
他当时震怒于苏晚的胆大妄为和“不识好歹”,
只当她是因为“替身”身份被赤裸揭穿而恼羞成怒,却从未深想,她是否触碰到了照片之下,
更深的、他竭力掩藏的真相。那个抽屉……他记得那天早上离开得匆忙。一丝冷汗,
混着冰凉的雨水,从他额角滑落。黑色轿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将外面的阴冷潮湿隔绝开来。
苏晚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雨水模糊的街景,一动不动。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墓园里那场激烈的对峙并未发生,
又像是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在母亲去世和这三个月的颠沛流离中消耗殆尽。沈屹专注地开着车,
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没有出声打扰。车厢内一片沉寂,只有雨刮器规律的刮擦声,
和引擎低沉的轰鸣。过了许久,直到车子驶入市区,汇入缓慢的车流,
苏晚才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谢。”谢谢他今天出现,
谢谢他挡在她面前,谢谢他……给了她一个暂时安身之所,
和一个看似合理的、离开沈聿的“身份”。沈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目光温和:“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晚晚。”他的称呼自然而亲昵,仿佛已经叫过千百遍。
苏晚蜷了蜷手指,没有应声。她知道沈屹的帮助并非毫无缘由,他们之间,
更像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她需要摆脱沈聿,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庇护,
而沈屹……需要一把能够刺向沈聿的、恰到好处的刀。她就是他选中的那把刀。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苏晚轻声说,陈述着一个事实。她太了解沈聿的偏执和占有欲。
沈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从容:“我知道。让他查好了。”他顿了顿,
语气转为一种带着安抚的坚定:“你现在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受沈家和法律的保护。
他动不了你。”“法律上的妻子……”苏晚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
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苦涩的弧度。
一场为了应对沈聿、为了获取沈屹海外部分资产代理权而匆忙缔结的协议婚姻,有名无实,
各取所需。但此刻,这层身份确实是保护她的最好铠甲。沈屹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温和地补充:“至少明面上,他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暗地里……你放心,我有准备。
”苏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闭上眼睛。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
将她淹没。母亲的离世,与沈聿的决裂,这三个月东躲西藏的惶恐,
以及未来未知的险阻……所有的一切都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但奇怪的是,
在这一切混乱和沉重之中,她竟感觉到一丝久违的……轻松。
仿佛一直戴在脸上的、沉重无比的面具,终于被彻底撕了下来。她不必再模仿谁,
不必再小心翼翼地揣摩另一个人的喜好,不必再在夜晚听着别人名字的呼唤而心如刀割。
她是苏晚。只是苏晚。哪怕前路荆棘遍布,至少,她找回了自己。
**沈聿回到那座空荡得令人心慌的别墅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佣人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湿透的大衣,被他脸上阴鸷的表情吓得大气不敢出。他没有开灯,
径直走上二楼,推开了主卧的门。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苏晚的香气,
不是林念之喜欢的浓郁香水味,而是一种清雅的、若有若无的暖香。他曾经厌恶这种不同,
勒令她换上念之常用的那款。现在,这丝不同的气息,却让他心脏一阵抽紧。
他走到床头柜前,猛地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她连一张照片,一件小饰品都没有留下。
他又走到衣帽间。属于她的那一半衣柜也空了,
只剩下他让人按照林念之喜好购置的那些衣裙,孤零零地挂着,
像一排失去了灵魂的华丽躯壳。她走得如此干脆,如此彻底。“替身怎配得到真心?
”那句话又鬼魅般在耳边响起。他烦躁地一拳砸在衣柜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木质的柜门微微凹陷下去,他的手背也瞬间红肿起来,传来尖锐的痛感。但这疼痛,
丝毫无法缓解他心头的窒闷和暴戾。他转身,跌跌撞撞地走进书房。
书桌底层那个抽屉依旧关着,他颤抖着手打开。里面,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还在。
他拿出盒子,打开,里面是林念之的一条项链,一枚戒指,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他的目光掠过这些“遗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慰藉,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砰”地一声合上盒子,扔回抽屉。然后,
他的视线落在了垃圾桶的方向——虽然早已被清理干净,但他仿佛还能看到那天下午,
苏晚蹲在这里,沉默地烧毁那些照片时,映在她空洞眼眸里的跳跃火光。
她当时……是什么心情?是恨他吗?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出来,
让他感到一阵心悸。他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物品,
一个承载他对念之思念的容器。容器不需要有感情,只需要安静地待在那里,
扮演好她的角色。可现在,容器碎了,消失了,并且很可能带着对他的恨意,
投入了他弟弟的怀抱。“沈屹……”沈聿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他这个弟弟,
从小就心思深沉,看似温和无害,与世无争,选择了远离家族权力中心的海外业务,
却在不声不响中,将海外市场经营得铁桶一般。如今,他竟然把手伸到了自己家里!
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为了报复自己?还是……他也对苏晚……沈聿不敢再想下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占有欲,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必须尽快找到苏晚,必须弄清楚沈屹的底牌,必须……把一切重新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通那个号码,声音冷得像冰:“查得怎么样了?”“沈总,初步查到,
二少爷是三个月前突然回国的,时间点和……和苏小姐失踪的时间很接近。他回来后,
并没有回老宅,而是住在市中心的一套顶层公寓。
至于他和苏小姐的关系……目前还没有查到他们之前有任何交集。登记信息显示,
他们是在一个月前注册结婚的,手续……完全合法。
”一个月前……在他发疯一样寻找苏晚的时候,她竟然和沈屹悄无声息地结婚了?!“合法?
”沈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给我继续查!查沈屹这三年在海外所有的动向,
查他为什么突然回来,查他和苏晚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还有……注意林念之那边的消息,
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是,沈总!”挂断电话,
沈聿疲惫地瘫坐在书桌后的皮质转椅里,用手捂住了脸。黑暗中,
苏晚在墓园里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和沈屹带着嘲弄的笑容,交替出现。
亡妻的替身……法律的妻子……一个个词句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他知道,一场硬仗,
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再是那个温顺可欺的“替身”,
而是一个决心离开他的苏晚,和一个深不可测、意图不明的对手。他深吸一口气,
再抬起头时,眼中只剩下偏执和冰冷的决心。苏晚,你逃不掉的。无论你成了谁的“妻子”,
无论沈屹知道了多少,最终,你都只能回到我身边。与此同时,
市中心那套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顶层公寓内。苏晚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
沈屹很体贴,为她准备的衣物都是合身而舒适的款式,不再带有任何“林念之”的影子。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汇成的光河,恍如隔世。三个月前,
她从那个华丽的牢笼里逃出来,身无分文,惶惶如丧家之犬。是沈屹找到了她,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递出了一份“合作”协议。他帮她摆脱沈聿,
给她提供保护和新的身份至少在沈家内部,而她,则需要配合他,在必要时,
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现,并在他需要时,
协助他处理一些海外资产的事务——他看中了她在嫁给沈聿前,
那份被忽略的、金融方面的专业能力和冷静头脑。这是一场交易。她很清楚。
但比起在沈聿身边做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她宁愿选择这场清醒的、各取所需的交易。
“吃点东西吧。”沈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晚转过身,看到他已经换下了西装,
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绒衫,显得温和了许多。他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和一小碟精致的点心,
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谢谢。”苏晚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她确实没什么胃口,
但还是接过牛奶,小口地喝着。沈屹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看着她,
语气平和:“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晚握着温热的牛奶杯,
指尖微微收紧:“我想先处理完妈妈的后事。然后……找份工作。”她需要独立,
需要真正地站稳脚跟。沈屹的庇护只是一时,她不能永远依附于他。
沈屹点了点头:“工作的事情我可以帮你留意。你的专业能力荒废了三年,
确实需要重新捡起来。不过不急,你先调整好状态。”他顿了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至于沈聿那边,你不用担心。他现在不敢明着来。
不过……他一定会暗中调查,也会想办法接近你。你要有心理准备。”苏晚抬起眼,
看向沈屹。他的眼神很坦诚,并没有隐瞒其中的风险和利用。“我知道。”她平静地说,
“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也不会退缩。”她眼中那种曾经被磨灭的光彩,
似乎在一点点重新凝聚,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破茧重生的坚定。沈屹看着她,
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欣赏。他最初找到她,确实大部分原因是出于对沈聿的打击。
但接触下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骨子里的坚韧和清醒,让他有些意外。“很好。
”他微微一笑,“那么,合作愉快,我的‘妻子’。”最后两个字,他带了一点戏谑的调侃,
冲淡了协议带来的冰冷感。苏晚也勉强弯了弯唇角:“合作愉快。”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窗内,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因为一个共同的“敌人”,
暂时结成了同盟。而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沈聿的偏执,沈屹的谋划,苏晚的新生,
以及那个隐藏在迷雾之后的、关于林念之的真正秘密……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不久的将来,
激烈碰撞。苏晚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乳白色液体,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这一次,
她不会再做任何人的替身。她是苏晚。她要为自己而活。
3 第三节 暗潮汹涌接下来的日子,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暗潮汹涌。
苏晚住进了沈屹市中心的顶层公寓。这里视野开阔,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冷色调为主,
与沈聿那座仿照林念之喜好、堆砌着复古华丽元素的别墅截然不同。
空气里没有那种让她窒息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无形压迫感。沈屹很忙,常常早出晚归,
但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他给苏晚配备了新的手机和号码,
请了一位靠谱的家政阿姨负责饮食起居,甚至为她联系了一位业内颇有声望的职业规划师,
帮她梳理荒废了三年的专业技能。苏晚没有让自己沉溺在悲伤和惶恐中。
母亲的离世让她痛彻心扉,但也斩断了她对这座城市最后的、柔软的牵挂。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站起来。她开始大量阅读财经新闻和行业报告,
重新拾起晦涩的金融模型和案例分析。白天,她要么在书房里对着电脑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要么跟着职业规划师进行模拟面试和技能评估。晚上,她会坚持运动,
试图驱散身体里积攒的寒意和疲惫。她很少主动和沈屹交流,
除了必要的、关于“合作”事宜的沟通。沈屹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过分热情,
也不显冷淡,更像一个恪尽职守的合作伙伴。偶尔,在餐桌上,或者客厅里短暂的照面,
他会状似无意地提点她几句:“沈聿最近在接触城东那块地皮,碰了钉子,心情应该不太好。
”“老宅那边下周有个家庭聚会,你需要以我妻子的身份出席,准备一下。
”“你之前关注的那家投行,亚太区最近有人事变动,或许是个机会。
”他的信息总是精准而及时,让苏晚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外面世界的风云变幻,
以及沈聿那边的动向。她知道,这是沈屹在帮她,
也是在利用她向沈聿传递信号——苏晚现在由他庇护,并且,
她正在以一种全新的、独立的姿态回归。这种被当作“盟友”而非“附庸”的感觉,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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