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掌心的老茧蹭过赖重生的肩膀时，他正弯腰用砂纸打磨集装箱内壁的锈迹。
刺耳的摩擦声中，工头那句带着点意外的话像颗石子投进他死水般的心里，激起一圈微澜。
他缓缓首起身，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沾满油污的脸颊上冲出两道浅痕。
眼前的工头姓李，是王老板手下负责码头杂工调度的头目，前世自己在这码头累死累活三年，都没见过李工头对谁客气过。
“李哥，您这话啥意思？”
赖重生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带着点受宠若惊的怯懦。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是个刚从老家投奔过来的穷小子，这种态度最不容易引起怀疑。
李工头往他手里塞了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眼睛瞟了瞟不远处正在监工的王老板心腹，压低声音说：“刚上面传下来的话，让你跟着张师傅去A国那边出趟差，帮着看看车。
你小子运气不错，这活儿轻松，还能挣外快。”
矿泉水瓶在赖重生手心里微微发凉，他的心脏却猛地一跳。
A国？
看车？
这两个词像两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的闸门。
前世他花了整整三年，才从无数碎片信息里拼凑出真相——王老板的走私网络里，负责在A国收车、改装、然后通过边境暗道运过来的关键人物，就藏在A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上。
而那个人，正是以修车行为掩护的老金。
“我……我能行吗？”
赖重生故意露出犹豫的表情，手指紧张地抠着矿泉水瓶的标签，“我就是个修车的半吊子，哪懂看什么车啊。”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李工头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但力道不重，“张师傅是老人了，你跟着打打下手就行。
记住了，到了那边少说话多干活，不该问的别问，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谢谢李哥提拔！”
赖重生连忙点头哈腰，心里却己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快得让他几乎不敢相信。
前世他多少次想接近这条走私链的核心，都被死死挡在门外，如今重生回到三年前，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命运竟然主动把机会送到了他面前。
傍晚收工后，赖重生回到码头附近那间挤满了杂工的铁皮屋。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霉味，几张上下铺的铁架床占满了狭小的空间。
他躺在床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悄悄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旧笔记本。
这时打开笔记本，笔记本神奇般的闪出一道蓝光刺眼让人睁不开眼睛。
过了一会慢慢睁开眼睛一看，出现预知未来系统程序，高兴极了这就可以利用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大赚一笔。
笔记本上是他重生后偷偷写下的零碎信息：王老板走私网络的关键节点、几个重要成员的名字和特征、前世发生过的几次重大走私行动时间……而在最显眼的位置，写着三个字：老金，A国，修车行。
指尖划过这三个字，赖重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前世他就是因为没能及时掌握老金的具体信息，导致线人暴露，自己也差点死在边境的乱枪之下。
这一世，他不仅要查清老金的底细抓住他的把柄，还要顺着这条线摸到王老板整个走私网络的命脉，为日后自己在这条黑色链条上的财富铺垫。
第二天一早，赖重生跟着一个五十多岁、满脸风霜的男人上了一辆破旧的皮卡车。
男人就是张师傅，沉默寡言，开车时眼睛只盯着前方的路，偶尔从后视镜里打量赖重生几眼，眼神里带着审视。
车子驶出码头，沿着海岸线一路向西。
越靠近边境，路两旁的景象越发荒凉，高大的椰子树渐渐被低矮的灌木丛取代，柏油马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偶尔能看到穿着迷彩服、荷枪实弹的边境巡逻兵在远处晃悠。
“小子，以前来过边境？”
张师傅突然开口，打破了一路的沉默。
赖重生心里一紧，连忙摇头：“没有，张师傅，我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还是第一次出国呢。”
张师傅“嗯”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从储物格里摸出一包烟，自己点了一根，又扔给赖重生一根。
“到了那边机灵点，A国不比国内，乱得很。
尤其是边境这些小镇，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别惹事。”
“我知道了张师傅，您放心，我一定跟着您，不乱跑。”
赖重生接过烟，却没点燃，夹在耳朵上。
他记得前世张师傅是个老烟枪，但最讨厌别人在他车上抽烟。
车子在边境检查站停了下来，张师傅熟练地和边防警察打着招呼，递过去两包烟。
警察简单检查了一下车厢，挥挥手放行了。
车子驶过一座简陋的铁桥，桥下浑浊的河水就是两国的分界线。
“过了桥就算是A国了。”
张师傅指了指前方，“咱们要去的地方叫瓦镇，离这儿还有几十公里。
那边有个修车行，老板姓金，是自己人，咱们这次收的车都在他那儿。”
赖重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装镇定地看着窗外，手指却在膝盖上悄悄攥紧。
老金，终于要见到这个人了。
前世他只见过老金的照片，那是一张看起来极其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微胖，秃顶，戴着一副老花镜，看起来就像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是王老板走私网络在A国的核心人物。
车子行驶在荒凉的土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孩子在路边玩耍。
大约一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了一片低矮的房屋，瓦镇到了。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街上稀稀拉拉地开着几家卖电器的商店和餐馆，看起来十分萧条。
张师傅把车停在一家挂着“金记修车行”招牌的店铺门口。
修车行看起来有些破旧，门口停着几辆盖着帆布的轿车，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正在忙碌着。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老张，可把你盼来了！”
男人的声音洪亮，带着点口音，正是老金。
他快步走上前，和张师傅握了握手，目光落在赖重生身上，带着点疑惑，“这位是？”
“这是小赖，新来的，跟着我过来学学。”
张师傅介绍道，“小赖，叫金老板。”
“金老板好。”
赖重生连忙点头问好，眼睛快速地扫过老金。
眼前的老金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蓝色工装，手里拿着一块抹布，看起来和普通的修车行老板没什么两样。
但赖重生知道，这个人的眼睛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精明和狠辣。
“哦，新人啊，欢迎欢迎。”
老金笑着拍了拍赖重生的肩膀，力道不轻，“走，屋里坐，刚煮好的茶。”
走进修车行里面，赖重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修车行分为内外两间，外面是修车的车间，里面一间看起来像是办公室兼休息室。
墙上挂着几张汽车结构图，角落里堆着一些零件和工具，看起来很杂乱，但赖重生注意到，那些工具摆放得其实很有规律，而且都是进口的高档货，这对于一个边境小镇的修车行来说，有些不太寻常。
老金泡了茶，递给张师傅和赖重生。
“这次的货都准备好了，一共五辆，都是刚收来的，手续都做干净了，随时可以走。”
“行，我明天看看车，没问题的话后天就安排运回去。”
张师傅喝了口茶，“最近边境查得严不严？”
“还行，一切都打点好了，晚上走小路，没问题。”
老金压低声音，“不过最近镇上多了几个生面孔，不知道是不是缉私队的人，你们小心点。”
张师傅皱了皱眉：“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赖重生坐在一旁，假装喝茶，耳朵却竖起，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注意到，老金在说“走小路”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敲了三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心里一动。
曾听说老金有个习惯，说话时喜欢用手势或者小动作来传递一些特殊的信息，难道这三下敲击代表着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赖重生跟着张师傅检查那五辆轿车。
他一边假装学习如何检查车辆的发动机、底盘，一边悄悄观察着修车行的运作。
他发现，修车行的工人不多，但个个动作麻利，分工明确，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修车工人，更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而且他注意到，每天傍晚时分，都会有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悄悄开到修车行后门，卸下一些东西，然后匆匆离开。
第二天晚上，赖重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张师傅己经睡熟了，发出均匀的鼾声。
赖重生悄悄起身，借着窗外的月光，溜出了房间。
他记得老金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保险柜，前世的资料显示，老金习惯把重要的账本和文件放在保险柜里。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来到老金的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赖重生轻轻推开门，看到老金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借着台灯的光仔细看着。
赖重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退到门外，躲在暗处观察。
过了一会儿，老金合上账本，起身走到墙角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赖重生的眼睛紧紧盯着老金的手指，默默记下他按动密码的顺序和次数。
老金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翻了翻，又放了回去，然后锁上保险柜，关灯睡觉去了。
赖重生等了一会儿，确认老金己经睡熟，再次溜进办公室。
他走到保险柜前，按照刚才记下的密码，小心翼翼地输入。
“咔哒”一声轻响，保险柜打开了。
赖重生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快速地在保险柜里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文件夹。
他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些车辆的信息和交易记录，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赖重生有些失望，难道重要的东西不在这里？
他不甘心，继续在保险柜里翻找，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一个小小的U盘。
他连忙把U盘揣进怀里，然后把文件夹放回原处，锁好保险柜，悄无声息地溜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赖重生把U盘藏在床板下，这才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U盘里很可能藏着老金走私网络的核心秘密。
第三天一早，张师傅检查完车辆，和老金结清了钱，准备返程。
老金把他们送到门口，笑着说：“老张，路上小心点，下次有生意再来啊。”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师傅拍了拍老金的肩膀，上了车。
赖重生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修车行门口的老金，对方也正看着他，脸上依旧带着那副热情的笑容，但赖重生却从那笑容背后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车子驶离瓦镇，赖重生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知道，这次瓦镇之行只是一个开始，他己经拿到了打开老金秘密的钥匙，但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
王老板的势力庞大，老金更是个老狐狸，稍有不慎，就不会得到王老板信任我的走私王国很难实现所以小心翼翼。
回到码头后，赖重生找了个机会，把U盘里的内容拷贝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
U盘里果然藏着惊天秘密，抓住了金老板的把柄，里面不仅有老金多年来的走私记录，包括每次走私的车辆型号、数量、交易金额，还有王老板整个走私网络的详细结构图，标注了各个节点的负责人和联系方式，甚至还有和边境某些官员的交易记录。
联系方式这为赖重生提供了很多便利。
赖重生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息，手指微微颤抖有了这些证据就在赖重生思考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李工头突然找到了他。
“小赖，老板叫你过去一趟。”
赖重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自己的行动被发现了？
他强装镇定地跟着李工头来到王老板的办公室。
王老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小赖，这次去A国，感觉怎么样？”
王老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挺好的，老板。
跟着张师傅学到了不少东西，金老板也很照顾我。”
赖重生低着头，语气恭敬。
“哦？
是吗？”
王老板笑了笑，“老金那个人，看起来老实，其实精得很。
你觉得他怎么样？”
赖重生心里一紧，他知道王老板是在试探他。
“我觉得金老板挺热情的，修车技术也特别好，那些车在他手里摆弄几下就跟新的一样。”
王老板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转而说道：“这次你表现不错，以后就跟着张师傅干吧，专门负责和老金那边对接。
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赖重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王老板要提拔他？
他连忙道谢：“谢谢老板信任，我一定好好干！”
走出王老板的办公室，他没想到王老板竟然会让他负责和老金对接，这无疑给他提供了更接近核心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己经被王老板看中了，今后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接下来的日子里，赖重生频繁地往返于国内和A国之间，负责和老金对接走私车辆的事宜。
他表面上看起来越来越老练，和老金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拉好关系为赚到第一捅金打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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