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消失的大巴2001 年深秋的湘西,雨像扯不断的棉线,从灰蒙蒙的天上垂下来,把吉首往凤凰的老国道泡得发胀。
路面上的泥浆裹着碎石,车轮碾过就溅起半人高的浊浪,连最熟悉山路的司机都得把车速压到二十码,盯着前车尾灯在雾里的模糊影子慢慢挪。
我叫陈砚,是吉首市交警大队的协警,日常跟着老民警周建国跑外勤。
说是协警,其实干的都是糙活 —— 抄违章停车的牌照、帮抛锚的货车推上坡、雨天在事故现场拉警戒带,偶尔能跟着老周处理个剐蹭事故,就算是 “开眼界” 了。
10 月 17 号那天,轮到我和老周值夜班。
值班室在交警大队后院,是间漏风的旧平房,墙角堆着几箱应急灯,桌上摆着吃剩的泡面桶,空气里混着机油味和霉味。
晚上十点刚过,墙上那台红色的拨号座机突然响了,铃声尖啸得像山里迷路的麂子叫,在空荡的房间里撞来撞去。
老周正趴在桌上写值班记录,笔尖顿了顿,抬头看了我一眼。
“接。”
他声音沙哑,带着点烟嗓 —— 老周烟瘾大,一晚上能抽掉两包 “白沙”。
我赶紧抓起听筒,手指刚碰到塑料机身,就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男声,还裹着风雨声,听得断断续续:“警…… 警官!
求你们快来雾隐隧道!
大巴车…… 大巴车进去就没了!
我眼睁睁看着它进的隧道,等我开进去,里面空的!
连个轮胎印都没有!”
我愣了愣,手里的听筒差点滑掉。
雾隐隧道我熟 ——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修的老隧道,在吉首往凤凰的老国道中段,全长不到一公里,里面没装灯,只有两侧墙壁上每隔十米钉着个反光标识,白天进去都得开远光。
这隧道早几年就没人愿意走了,一是因为里面坑坑洼洼,容易磕底盘;二是因为 “邪性”—— 附近村民说,晚上路过能听到里面有女人哭,还有人说见过 “白影子” 在隧道口飘。
“你说的是雾隐隧道?”
我确认了一遍,“那隧道不是快废了吗?
你确定没看错?”
“错不了!
就是雾隐隧道!”
男人的声音更急了,还带着点喘,“我叫刘根生,开货车拉橘子去凤凰,跟在大巴车后面。
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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