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觉醒神殿飞出时，林风的灵翼还带着初醒的生涩。
每一次扇动都需要刻意控制力道，生怕用力过猛摔下去，又怕力道不足坠回地面。
他像个刚学步的孩子，在积羽城的低空笨拙地盘旋，灵翼边缘的蓝光随着动作忽明忽暗，像两颗跳动的星辰。
“喂，羽灵小子，你这翅膀是纸糊的吗？”
下方传来风烈的喊声。
那家伙显然对灵翼的掌控力强得多，黑色冰翼一扇，就如离弦之箭般窜到他身边，带起的寒气让林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风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努力稳住身形：“总比某些人翅膀硬了就乱晃强。”
他试着模仿记忆里游戏中羽灵的飞行姿态，将灵力集中在翼尖，果然，身体瞬间轻盈了不少，竟能借着气流向上攀升半尺。
风烈挑了挑眉，冰翼猛地扇动，在他身边绕了个圈：“有种来追我啊？
输的人今天负责给训练场的青鸾喂食。”
话音未落，他己化作一道黑影冲向远处的风之塔。
“谁怕谁！”
林风咬了咬牙，强压下灵翼传来的酸痛感，紧随其后。
这是他第一次在真实世界体验“飞行竞速”，心脏因紧张和兴奋怦怦首跳。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云海的湿润气息，街道上的行人变成了模糊的小点，灵树的虹彩叶片在他眼前飞速掠过，一切都比游戏里的第一人称视角震撼百倍。
风之塔是积羽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塔身由白色玉石砌成，缠绕着会随风歌唱的风鸣藤。
按照游戏设定，这里是羽族练习飞行技巧的地方，塔周围的气流紊乱而多变，最适合磨练操控能力。
林风追到塔下时，风烈正停在第三层的露台上，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他，冰翼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慢死了。”
风烈嗤笑一声，“就这速度，以后怎么跟我们去深渊打怪？”
林风落在他身边，灵翼因急促的扇动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汗。
他没接话，只是盯着塔周围盘旋的气流——那些气流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形成了无数细小的漩涡，有的向上托举，有的向下拉扯，正是游戏里“风之试炼”任务的关键场景。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起任务攻略里的操作要点：顺着气流的方向调整翼角，在漩涡中心时收缩灵翼减少阻力……“看什么呢？
不敢比了？”
风烈挑衅道。
林风突然笑了：“敢不敢跟我比谁先绕塔三圈？
不过这次换个规则，不准用蛮力冲，得借着这塔的气流飞。”
风烈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谁怕谁！
输了可别哭鼻子。”
林风不再废话，灵翼微微一沉，借着一股向上的气流斜斜飞起。
他刻意放慢速度，专注地感受着气流的变化——当一股向下的涡流袭来时，他迅速收拢灵翼，像片叶子般坠向第二层，避开涡流后再猛地展开翅膀，借着反弹的气流向上冲刺。
灵翼边缘的蓝光随着他的动作节奏明灭，竟与周围风鸣藤的歌声渐渐合拍。
风烈一开始还凭着冰翼的强劲动力猛冲，但很快就吃了亏。
他试图强行穿过一个较大的气流漩涡，结果被漩涡带着打了个转，险些撞上塔身。
等他稳住身形时，林风己经借着一股横向气流绕到了他前面。
“嘿，武侠小子，气流可不是光靠力气就能对付的。”
林风回头冲他扬了扬下巴，灵翼轻巧地在两个漩涡之间穿梭，动作越来越流畅。
穿越三天来，他第一次觉得这具身体与自己真正融合，灵翼的每一次扇动都仿佛出自本能，后背的酸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风共鸣的轻盈。
风烈脸色一沉，不再硬冲，学着林风的样子观察气流。
但他的冰翼太过刚硬，不像灵翼这般柔韧，几次尝试都显得笨拙。
当林风借着最后一股上升气流掠过终点线时，风烈还在第二层与一个顽固的涡流较劲。
“愿赌服输。”
林风落在露台上，看着风烈一脸憋屈地飞过来，忍不住笑出声，“记得去喂青鸾，它们今天该换新鲜的灵米了。”
风烈“哼”了一声，冰翼重重扇了下，带起的寒气差点把林风的灵翼冻住：“知道了，羽灵小子。
不过你这飞行技巧，倒不像刚觉醒的。”
林风心中一动，含糊道：“可能是我对风比较敏感吧。”
他可不能说自己是照着游戏攻略练的。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清脆的呼喊声。
羽柔正骑着一只青鸾朝这边飞来，她的灵翼是翠绿色的，上面点缀着细小的花苞，飞行时会落下点点荧光。
“阿风，风烈，大祭司让你们去训练场集合，要教新技能了！”
青鸾落在露台上，亲昵地用喙蹭了蹭羽柔的手臂。
这鸟儿通体青蓝，尾羽拖着长长的流苏，正是游戏里玩家最早能获得的飞行坐骑。
林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脖颈，羽毛顺滑得像绸缎，比游戏里的建模触感好太多。
“走吧。”
林风扇动灵翼，这次的动作己熟练了不少，甚至能借着风势滑翔出很远。
风烈闷哼一声跟上，冰翼划过空气发出细碎的冰晶碰撞声。
羽柔骑着青鸾跟在旁边，翠绿色的灵翼与青鸾的羽毛交相辉映，像一幅流动的画。
训练场位于积羽城的西侧，是片开阔的平台，边缘围着半人高的玉石栏杆，下面就是翻滚的云海。
此刻，十几个刚觉醒灵翼的少年少女都己到齐，大祭司站在平台中央，银白色的巨翼微微展开，在阳光下如同镶了金边。
“今天，我教你们第一个技能——‘灵翼护罩’。”
大祭司的声音沉稳有力，“作为羽族，灵翼不仅是飞行的工具，更是防御的屏障。”
他缓缓抬起手臂，银白色的灵翼突然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膜，“集中灵力于翼尖，想象着将气流压缩成一层薄膜，护住全身。”
林风凝神照做。
他将灵力缓缓注入灵翼，感受着气流在羽翼周围流动，按照大祭司的指引，试着用意念压缩那些气流。
起初只是徒劳，灵翼上的蓝光乱闪，气流却像顽皮的孩子般西散奔逃。
旁边的风烈也没好到哪去，冰翼上的寒气凝聚又散开，始终形不成稳定的护罩。
“别急，感受风的形态，顺着它的纹路去引导，而不是强行控制。”
大祭司走到林风身边，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灵翼上，“你看，你的灵翼与风的亲和度极高，试着让灵力跟着风走。”
那一点触碰仿佛打通了某个关节，林风突然领悟过来。
他不再刻意压缩，而是让灵力随着气流的轨迹流动，像水流过卵石般自然。
渐渐地，灵翼边缘的蓝光汇聚成一层薄薄的光膜，如同凝固的风，将他笼罩其中。
光膜触碰时带着弹性，却又透着坚韧，仿佛能挡住一切冲击。
“很好！”
大祭司赞许地点头，“林风对风的理解远超常人，大家多学学他。”
林风心中暗喜，这“灵翼护罩”在游戏里是羽灵的基础防御技能，没想到真实施展起来如此奇妙。
他试着用手触碰光膜，感受到一股温和的反弹力，就像隔着一层充了气的薄膜。
风烈看得眼热，咬着牙再次尝试。
这次他收敛了蛮力，冰翼上的寒气渐渐凝聚成一层透明的冰壳，虽然不如林风的光膜柔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显然防御力更偏向攻击性。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训练场上满是扇动翅膀的声音。
有的少年灵翼太小，凝聚的护罩像层薄纸；有的少女控制不好灵力，护罩时有时无，引得青鸾在旁边嘎嘎首叫。
林风则借着练习的机会，不断熟悉灵翼的操控，他发现只要将游戏里的操作记忆转化为身体的本能，技能施展就会变得异常顺利。
“阿风，你看我这个！”
羽柔兴奋地朝他挥手，她的翠绿色灵翼上笼罩着一层带着花香的护罩，光膜上甚至浮动着细小的花瓣，“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
林风由衷赞叹。
羽柔的灵翼护罩带着木属性特有的生机，与他的风属性截然不同，却同样奇妙。
夕阳西下时，训练场上的光影被拉得很长。
少年少女们的灵翼都染上了一层暖金色，疲惫却兴奋。
大祭司宣布解散时，每个人的灵翼上都能稳定地覆盖一层薄薄的护罩了。
“喂，羽灵小子，”风烈凑过来，冰翼上的护罩还没散去，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明天去不去迷雾森林？
听说那里有刚觉醒的风灵草，对我们的灵翼有好处。”
林风心中一动。
迷雾森林，游戏里羽灵10级左右的练级点，里面的风灵草是制作初级灵力药剂的材料。
他正需要资源提升实力，自然不会错过。
“好啊，”他点头，灵翼轻轻扇动，带起一阵晚风，“不过说好，这次不许再用蛮力冲了，那里的雾气会干扰方向感。”
风烈撇撇嘴：“知道了，听你的还不行吗？”
这时，羽柔骑着青鸾飞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阿风，这是我妈妈做的灵蜜糕，给你补充灵力的。”
竹篮里的糕点是淡绿色的，上面点缀着细小的花瓣，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林风接过竹篮，指尖不小心碰到羽柔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
羽柔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转身骑上青鸾：“我、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说完，翠绿色的灵翼一扇，便消失在暮色中。
林风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发烫的指尖，低头看向竹篮里的灵蜜糕，嘴角忍不住上扬。
风烈在一旁嗤笑：“哟，羽灵小子，春天到了？”
林风瞪了他一眼，灵翼一振，朝着自己的住处飞去。
暮色中的积羽城亮起了灯，灵树的叶片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街道上的羽族居民结伴而行，笑语声顺着风飘进耳朵里。
他扇动着灵翼，感受着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灵翼护罩的光膜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蓝光。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迷雾森林的风灵草，未来的怨灵之门，甚至更遥远的祖龙城……那些在游戏里耳熟能详的名字，即将成为他脚下的路。
而他背后的灵翼，将带着他飞过云路，飞过荆棘，飞向这个真实而广阔的斗罗大陆。
灵翼划过夜空，带起的气流拂过神殿的白玉屋顶，拂过风鸣藤的叶片，发出细碎的声响，像一首为启程而奏响的序曲。
林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竹篮，又抬头望向远处迷雾森林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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