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肖然踩着积水跑回温馨蓝园的出租屋，裤脚沾满泥点，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支票。
推开门，韩灵正蹲在煤气灶前熬粥，昏黄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见他回来立刻起身：“怎么样？
陆锡明那边松口了吗？”
肖然把支票拍在掉漆的木桌上，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不止松口，他把‘浴雪清’的商标权让出来了！
这单做完，我们能赚够在深圳扎根的钱。”
支票上的数字让韩灵捂住嘴，眼眶瞬间红了——这是他们来深圳打拼的第三个年头，从倒卖光碟被查封，到在走私物流公司拿不到工资，再到靠配对单只皮鞋赚第一笔小钱，那些吃泡面就咸菜的日子终于要熬出头了。
韩灵盛粥的手还在抖，肖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等君达公司正式运营，我就给你买套真正的房子，朝南的，带阳台，能晒到一整天的太阳。”
这话他说了无数次，以前韩灵只当是慰藉，此刻却从他滚烫的呼吸里听到了笃定。
君达公司的发展比预想中更快。
肖然带着老周跑市场，把肥皂搭配毛巾的捆绑销售策略玩得炉火纯青，短短半年就创下两百万销售额，“浴雪清”成了深圳日化市场的新宠。
韩灵在公司管财务，每天对着账本上飙升的数字，总会想起两人初到深圳时，挤在十平米出租屋，把工资分成四份：房租、伙食、进货、应急，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那天肖然应酬到深夜回来，身上带着酒气，却兴奋地晃着一份房产广告：“你看这套，福田区的，离公司近，阳台特别大。”
韩灵接过广告，指尖划过“三室一厅”的字样，突然抬头问：“肖然，我们买两套好不好？
一套自己住，一套给我爸妈留着，他们总说想来看看深圳。”
肖然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不止两套！
等我们再赚多点，把双方老人都接来。”
他没说的是，兜里刚揣着刚到账的季度分红，买三套都绰绰有余。
但他记得韩灵的好——在他最穷的时候，她把积攒的生活费全塞给他；在他倒卖光碟被抓时，她哭着四处找人求情；在他对着滞销库存发愁时，她陪着他挨家店推销。
这些情意，不是一套房子能还清的。
1999年秋，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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