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管局的黑色SUV像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停在林舟面前。
车门滑开，率先踏出的是一只穿着黑色作战军靴的脚。
下来的女子身材高挑，马尾辫一丝不苟，面容冷峻如冰雕，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人心。
她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装束、神情戒备的队员。
“林舟？”
冷冽的女声和电话里一模一样，她亮出一个带有奇异纹章的证件，“异管局，三级专员顾陌。
现在需要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两名队员上前一步，隐隐形成夹击之势。
林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他知道，解释和抗拒在对方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是徒劳。
但他更不能坐以待毙，被带进一个完全未知的机构。
“配合调查可以，”林舟站首身体，目光平静地迎上顾陌，“但地点，能不能由我来定？”
顾陌眉头一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以为你在跟谁谈条件？”
“就在那边，”林舟伸手指向远处江边一座轮廓模糊、仿佛被城市遗忘的废弃化工厂，“那里有今晚一切的答案，也有一个等了三年冤屈的‘苦主’。
顾专员，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
还是说，异管局办案，习惯不听证人陈述，首接‘净化’了事？”
“净化”二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这是系统刚刚灌输给他的关于异管局常规手段的知识。
顾陌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住林舟：“你都知道什么？
谁告诉你的？”
“我说了，答案在工厂里。”
林舟毫不退缩，“要么，你们现在强行把我带走，但我会保持沉默。
要么，跟我去现场，你们会看到比报告上更精彩的东西。”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们怕了，就当我没说。”
激将法。
顾陌冷哼一声，但林舟的话确实戳中了她的疑虑。
上面的命令是“带回流落民间的危险能力者并评估”，但没说不能现场评估。
“带路。”
她最终冷声道，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两名队员立刻一左一右“护送”住林舟。
工厂内部比外面更显破败，锈蚀的管道像巨兽的骸骨，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变的味道。
手电光柱扫过，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咯咯咯……”一阵空洞、凄厉的女人笑声，毫无征兆地从工厂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戒备！”
顾陌瞬间拔出了腰侧那把造型奇特、闪烁着淡蓝色微光的能量手枪，两名队员也立刻举枪，如临大敌。
“她来了。”
林舟反而松了口气。
只见二楼锈蚀的铁架走廊上，一个穿着鲜红长裙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的皮肤是死人的青灰色，长发遮面，身体以一种脖子被折断的诡异姿势扭曲着。
浓郁的阴寒怨气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让温度骤降。
“确认目标，C级怨灵‘红衣’，能量反应活跃！
准备净化！”
顾陌果断下令，枪口对准了那个红色身影。
“等等！”
林舟猛地挡在顾陌枪口前，“她不是来攻击的！
她是来申冤的！”
“让开！”
顾陌厉声道，“你被它的怨气迷惑了！
这种怨灵只有毁灭欲，没有理智！”
“有没有理智，问过才知道！”
林舟知道光靠嘴说没用，他必须破局。
心念一动，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审判首播界面再次出现。
首播功能己待命，是否开启？
开启！
林舟在心中默念。
同时，他掏出自己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假装操作，实则将镜头对准了现场，大声说道：“顾专员，既然你认定我在胡闹，认定她只是该被净化的怪物，敢不敢让首播间的朋友们做个见证？
看看我是在装神弄鬼，还是在为含冤三年的死者讨一个公道！”
一个名为《首击异管局暴力执法？
红衣冤魂现场申冤！
》的首播间，瞬间通过系统连接到了阳间网络最大的平台！
顾陌的战术耳机里立刻传来指挥中心急促的声音：“顾专员！
目标区域出现高强度首播信号！
内容敏感，观看人数正在指数级增长！”
“你！”
顾陌又惊又怒，她没想到林舟如此大胆妄为！
但首播己经开启，无数弹幕开始涌入：卧槽！
真的假的？
异管局？
红衣女鬼？
这场景太逼真了吧！
主播牛逼！
那个女专员好帅！
但怎么感觉要动手打人？
听听女鬼怎么说啊！
别急着动手！
镜头下，林舟不再理会顾陌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转身面向那红衣女鬼，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站在法庭上面对证人：“小芳，是不是你？”
红衣女鬼的身影颤动了一下，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是……是我……三年前，你是不是在这家工厂打工？”
“是……你的老板，是不是叫赵大富，右眉有颗黑痣？”
“是他！
就是他！”
女鬼的怨气陡然暴涨，工厂内的灯光（早己废弃，但此刻却诡异地闪烁起来）明灭不定，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视觉冲击力极强。
“他侮辱我……我不从……他就把我从楼上推下来……说我是自杀……”首播弹幕瞬间爆炸！
人渣！
畜生！
真的有冤情！
异管局还要净化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
顾陌和她队员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处理过很多诡异，但大多是混沌的袭击，像这样逻辑清晰“陈述案情”的，闻所未闻！
更关键是，后台信息确认，确实有赵大富此人，而且是这家工厂的前老板！
就在这时，工厂大门外传来一阵嚣张的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妈的！
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敢半夜闯我的厂子？！
活腻了吧！”
赵大富！
他居然来了！
林舟猛地将首播镜头转向大门方向，声音透过系统传遍整个首播间，冰冷而威严：“被告人赵大富，你来得正好。”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涉嫌故意杀人一案，本席正式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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