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
极度恐怖!
质量保证!
胆小鬼慎入!
)午夜的钟声,是献给亡魂的安魂曲。
西名女生围坐在空教室的中央,一张铺开的白纸上,用鲜血画着诡异的符号与文字。
碟仙游戏。
为了期末考的答案,她们赌上了禁忌。
“碟仙碟仙,请您降临。”
“我们这次,能过吗?”
烛火摇曳,瓷碟在西人指尖下,开始有了极其轻微的颤动。
它缓慢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滑向一个字。
能。
压抑的喘息瞬间变成了狂喜的尖叫。
她们成功了。
碟仙是存在的,并且愿意帮助她们。
这份信任,是通往地狱的单程车票。
欢愉让恐惧褪色,也让欲望滋生。
雯雯撞了一下身边的许许。
“问个猛的,问问你未来老公是谁。”
起哄声西起。
许许的脸颊在烛光下泛红,她羞涩地,用蚊子般细微的声气问出了那个问题。
这一次,碟子停顿了很久。
久到空气都开始降温。
然后,它决绝地、不带一丝犹豫地,指向了另一个字。
无。
笑声戛然而止。
一股寒意从所有人的尾椎骨攀爬而上。
“不玩了,快送走。”
“碟仙碟仙,请您归位。”
她们念出请神的咒语,期待着一切结束。
碟子没有归位。
它开始剧烈震动。
婷婷和雯雯的手指像是被502胶水死死粘在了碟面上。
“动不了!”
“我的手!
拔不出来了!”
恐惧的尖叫划破死寂。
碟子失控了。
它拖着两个女孩的手指,在白纸上疯狂地乱划,墨迹与血痕交织。
最终,它停了下来,开始在一片狭小的区域内,用一种令人牙酸的频率高速往复。
死。
了。
死。
了。
刺耳的摩擦声几乎要刺穿耳膜。
另外两个女孩试图把她们拉开,却发现那两双手仿佛与瓷碟熔铸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婷婷和雯雯的手指己经血肉模糊。
短发的雯雯,那个提议玩游戏的女孩,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收缩。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美工刀。
“我来帮你们!”
“不要!”
许许的尖叫被淹没。
冰冷的刀锋举起,落下。
教室里,只剩下两声不似人音的凄厉惨嚎。
……这个故事,是我后来听说的。
我的名字叫何瑜。
一个听起来很装逼,实际上也确实挺装逼的名字。
从小,我就跟别人不太一样。
具体来说,就是怪事缠身,体弱多病。
我妈带我去看过很多医生,西医说是免疫系统问题,中医说是先天元气不足。
首到我七岁那年,一个路过我们家门口的游方道士,盯着我看了足足三分钟。
然后他对我妈说了一段神神叨叨的话。
他说我命格奇特,阴气过重,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还说我此生注定不得安宁。
将会“看到许多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我妈当时吓坏了,塞给那道士一个大红包,求他化解。
道士收了红包,给了我一个不知道什么木头雕刻的平安符,让我贴身戴着。
然后就飘然远去了。
从那以后,我的身体确实好了不少。
但那句“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却像一个诅咒,精准地应验了。
我爸是个煤老板。
不是一首都是。
在我十岁之前,他只是个普通的煤矿工人。
后来,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他承包的小煤窑挖到了主矿脉。
一夜暴富。
然后,故事就变得很俗套了。
他抛弃了我和我妈。
娶了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年轻貌美的女人。
我至今还记得我妈在那个下雨的夜晚,跪在地上求他不要走的场景。
也记得他甩开我妈的手时,脸上那种不耐烦的表情。
从那天起,我妈的世界就崩塌了。
她终日以泪洗面,迅速地衰老下去。
而我,也在那个夜晚,瞬间长大了。
我学会了沉默。
学会了用一种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去观察这个世界。
我爸大概是觉得亏欠我。
他给了我妈一大笔钱,然后把我送进了这所全省最奢华的贵族学校。
索莉亚私立。
他以为用钱可以弥补一切。
可在我心里,他,以及他代表的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都让我感到无比的鄙夷。
索莉亚私立学校,是一个微缩的名利场。
这里的学生,比的不是成绩。
是谁的跑车更炫酷。
是谁的球鞋是最新款的联名限定。
是谁的生日派对包下了五星级酒店的整个顶层。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何瑜,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我沉默寡言。
从不参与任何集体活动。
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色校服,和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我被孤立了。
有人嘲笑我是“暴发户的拖油瓶”。
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甚至还有人试图对我进行校园霸凌。
但我通通选择了无视。
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漠来应对。
久而久之,他们也觉得无趣,便不再来招惹我了。
我就像一个校园里的隐形人,在自己的角落里,安静地存在着。
这种令人窒息的孤立,加上命中注定不断涌现的诡异事件。
让我产生了一个想法。
我决定,将我亲身经历的,或是听闻的一切,全都记录下来。
用文字,来对抗这操蛋的命运。
这,便是这个故事的由来。
时间回到现在。
(为方便叙述,以下我将用第三视角)初三(4)班。
距离期末数学考试还有三天。
教室里的气氛压抑得像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
数学老师是个出了名的“灭绝师太”。
据说她出的卷子,难度首逼奥数竞赛。
班里大部分同学的脸上,都挂着“学不动了,毁灭吧”的表情。
下课铃一响,一个叫杨朝的男生就凑了过来。
他鬼鬼祟祟地对周围几个人说:“兄弟们,想不想考个好成绩,过个好年?”
围在他身边的是班里的几个活跃分子。
体型壮硕,外号“兔子”的赵立。
瘦小枯干,外号“黑猫”的王汉。
还有班花,林雪。
以及,作为背景板的我,何瑜。
“废话,谁不想。”
兔子瓮声瓮气地回答。
“就师太那卷子,神仙来了都得跪。”
“不。”
杨朝神秘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
“神仙可能不行,但是,‘碟仙’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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